學校圖書館是一幢高大的建築,門口有兩個人把守,見過希爾的身份牌之後才放她進去。
圖書館內部只有一層,目測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各個門類的書被放置在不同的書架上,每個書架上都掛著巨大的警示牌:"館內圖書一概不外借"、"竊書等同叛國罪"、"故意損毀書籍者,移送審判庭"...
館內牆邊放置著一排書桌,已有多人坐在那裡認真
希爾首先粗略掃視了書架上的圖書。國家標準圖書分類法...是不可能有的。這裡只有魔導學和其他兩類。
入門的書籍一個書架,其他的書架上,語義派、鍊金派、自然派明爭暗鬥,從書名上就能聞到魔導學各個方向間的火藥味。
魔導學最基礎的是語義派魔導學,然後派生出鍊金派和自然派魔導學。
語義派研究魔法詠唱,主要方向有:高速詠唱,魔法陣,最新魔法的研究,如精神魔法(剛剛起步)。
自然派的思想在於加強自身力量,主要方向:肉體改造與強化、鬥氣的運用、魔法賦予(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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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金派研究加強工具的力量,主要方向:魔法賦予(物體)、附魔武器的製作、神器的辨別和運用、鍊金物質製作。
希爾抱著興奮的心情抽出幾本精神魔法的書,結果大失所望:書上沒有一句詠唱語句,只有魔法陣式啟動方法。其研究水平比羅莎琳德差了一百條街。
人類使用魔法只有4種途徑:詠唱、內發、魔法陣、神器。
魔法陣是其中最麻煩的,需要事先用魔導材料畫好,然後由人手動啟動。魔法陣擺好了,哪個傻子會往裡站?
轉著轉著,希爾來到一個角落裡,一個被標記為"其他"的書架出現在她面前,上邊落的灰塵足有半指厚。
書架上一本《關於計數與計算的理性思考》一本書吸引了希爾的目光。她把書抽出來,抖落上邊的灰塵,隨意翻了起來。
看了沒一會希爾便笑出聲來了,引得旁邊看書的人一陣側目。這不是最基礎的數學麼?在地球上小學生水平的四則運算,還有部分初等數論,這個數論是古希臘水準。昔日純粹的賢者之學,淪落到"其他"之類,不禁讓希爾有股報復般的快感,數學啊數學,你也有今天!
數學在這個世界輪到如此地位也是有原因的。這個世界的計數系統類似羅馬字母,一到九、十百千萬...都有不同的字元表示,要是表示一個大數字,既有字母還帶加減法能把任何人繞暈。所以在這個世界能計算的都是專業人才,至於數論,那可是數學天才的領域,雖然在這個世界沒卵用。
如果有那麼一天希爾開始種田了,那麼首先推廣的就是阿拉伯數字和位值計數法。她隱約感覺到數學在魔法的研究中能派上用場,但是不知從何下手。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倡導"天人合一"、冥想和傳承,對於邏輯推理則沒有任何興趣,如果希爾也走此路,估計一輩子都只能跟在前人後邊吃屁。想要做出革命性的成果閃瞎羅莎琳德的眼,就必須另闢蹊徑。
數學被埋沒,那麼物理、化學、地理、歷史呢?希爾又在"其他"架翻了半天,只找到地圖和魔導學的歷史以及特羅姆瑟王國編年史,物理化學的影子都看不到。
大概的情況已經確認,兩個字:落後。
以這樣的科學素養,真不知道異世界的魔法體系怎麼建立的。希爾經過一番考察,大致確認了自己的研究方向。
希爾把數學書塞回去,又抽出了那本王國編年史,隨便翻了幾頁,差點噴出來。
這上邊寫的啥?
"星曆432年(600年前),異獸肆虐,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它們從天上、從海底、從火山中、從各個方向湧來。人類毫無抵抗之力。"
"人類退守拉爾法爾大陸,在這裡,神賜予了人類魔法。"
"王國的英雄們,在神的帶領下,推走山脈,填平海洋。他們征戰四方,殺死的異獸堆成了一座座山,也就是現在的琺嘉山脈。"
希爾把書反過來,仔細擦了擦眼睛,封皮上邊赫然印著幾個大字《特羅姆瑟王國編年史》。是真的編年史,而不是神話故事集。
按照歷史書的說法,600年前,神降臨在這片土地上。那時的人類學會了魔法,甚至能排山倒海,這與希爾的常識大相徑庭。按照初階魔法書的描述,現在的魔法師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除非是魔法經過長時間的發展反而衰落了,或者這本書就是在吹牛。
吹牛的可能性更高些。無法想象經過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魔導學反而越發落後。根據插圖,神是一位少女,從天而降,人類伏在地上聆聽教誨,典型的宗教風格插畫,可惜畫得有點爛,都把女神畫成比目魚了。
再往後翻翻,情節越來越離奇,宗教味也越來越濃:
"異獸的血流遍拉爾法爾大陸的每個角落,汙染了大陸的土地,人們吃了汙穢的土地上長出的東西,身體裡遍佈惡的種子。"
"惡的種子生根發芽,人變成了惡魔。"
"神傳授了祛除惡種的方法,號召人們與惡魔戰鬥。"
"惡魔不死,只是藏起來了。"
"他們藏在人間,變成你我的樣子。"
大致上是異世界版的原罪論。
宗教的影響力滲入大陸的方方面面,顯然這本歷史書也不能例外,希爾頓時沒興趣再往下翻了。
稍微讓她舒心的是,校長說過,學校是國王主持建立的,沒有教會什麼事。
星曆1032年,什麼最重要?人才!一個經過訓練的魔法師,其戰鬥力可以頂一個排的凡人軍隊,可能還不止。擁有魔法師的軍隊與沒有魔法師的軍隊,戰鬥力天淵之別。戰爭所消耗的魔晶石必須由魔法師製造;各種魔力傳導性良好的武器、防具也只有魔法師能製造;神器只能由魔法師驅動;魔法師可以同時充當偵察兵、醫務兵、炮兵...
僅僅從軍事意義上出發,國王就有十足的理由籠絡這些魔法師,更別提各種便利的魔法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