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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自由與混亂之都

維多利亞,不列顛王國的現任國都,擁有二十萬人口,是整個王國當之無愧的第一大都市,就算放到整個歐羅巴都是極負盛名,當然,並不全是什麼好名聲。

自由,混亂。這是整個歐羅巴大陸上的貴族對於這座島國都城的評價。

維多利亞位於不列顛王國的中部,亨伯河從城中央穿流而過,將這座城市一分為二。和王國的南方相比,這裡的氣候更為寒冷,土地也更加崎嶇和貧瘠,這裡並不是王國裡最好的一塊地。

不列顛的先人們選擇這裡建設都城是有原因的,一切為了更好地生存。

王國南部的平原廣袤肥沃,是整座島上最適宜耕作的地區,但到了冬季這裡卻成了魔龍肆虐的地獄。一望無際的平原無險可守,從海上過來的魔龍長驅直入,人類很難抵擋,它們殺死無數的人,毀掉成片的土地,肥沃的土地並沒有帶來豐收。

三百年前,偉大的維多利亞女王將都城北遷,人們在都城西面連綿起伏的山坡上修建了無數防禦工事,九十九座花崗岩壘成的堡壘成了對抗魔龍的中流砥柱。都城雖然依河而建,但東面卻距離亨伯河的出海口很遠,二十多公裡的陸地上也建起了很多防禦魔龍的哨塔。

時至今日,儘管魔龍每年的冬天依然會來襲擊,但是大多數平民卻都能安然無恙。於是,為了紀念維多利亞女王的英明決策,這座都城在一百年前改名為維多利亞。

維多利亞的居民相對於大陸上的其他國都來說確實自由很多,不列顛的國王除了要求國民必須上交並不沉重的稅,在魔龍來襲時配合汙血者和騎士團做好防禦工作之外就沒有任何要求。當然,王國的基本法還是要遵守的。

相對自由的環境吸引了很多人前來討生活,雖然每年都要遭受魔龍襲擊,但對於那些在大陸上犯了死罪的人來說,這裡和天堂無異。因此,表面平和的維多利亞暗地裡卻波濤洶湧,你在某個街角不小心撞上的普通人都可能是曾經聞名歐羅巴的殺手或者大盜。

維多利亞的東城區是這座城市最落後的區域,這裡幾乎聚集了維多利亞八成的窮人。維多利亞的東面經常要直面兇惡的魔龍,所以這塊區域被所有的商賈和貴族姥爺厭棄,大部分無處可去的窮人就被集中到了這裡。

維多利亞不缺少高聳的城堡,也不缺少精緻的花園,這座城市的繁華並不下於大陸上那些有名的大城市。只有東城區與眾不同,矮舊的房屋和擁擠的小巷毫無美感可言,這裡看上去比萊登城的貧民區強不了多少。

今天,東城區碼頭格外熱鬧,河水兩岸圍滿了人,大部分都是穿著簡陋的貧民,他們削瘦的臉上帶著笑,似乎在等待某些人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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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碼頭附近的人雖多,但卻沒有一個貧民站在帆船停靠的位置,所有的貧民都被披甲戴盔的士兵攔在了規定區域外——這裡是東城區唯一不屬於貧民的地方。

"呸,真是晦氣,沒想到我們任務歸來的日期正好和雷琳他們趕在同一天!"

穿著黑色晚禮服的青年斜倚在甲板的護欄上,斜睨了一眼岸上那群熱情高漲的貧民,精緻的臉上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惡。

"是啊,我們的運氣不怎麼好!"另一名青年接話。

他穿著深藍色的長袍,頭上還戴著一頂尖帽,穿著打扮和戲劇裡的魔法師頗為相似。

"嘿,'雷電法王';大人,要是雷琳在這裡你還敢說同樣的話嗎?"

不合時宜的聲音在此刻響起,一名少女從船艙來到了船頭。她有著紅色的大波浪長髮,豔麗的紅唇,身上穿著的也是同樣紅色的貼身長袍。這是個像火焰一樣的女孩。

青年扶正了頭頂被風吹歪了的尖帽,眉尖不住地挑動,顯然是怒極,他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同樣是雷電系的汙血者,他確實沒有當著雷琳的面挑釁她的膽量。

首先說話的那名青年卻在低頭整理了胸口的白領結之後抬起了頭,他一點也不避諱地直視女孩火焰般的雙眸:"愛蓮娜,你可是我們'王國權杖';的成員,幫著貧民窟裡的傢伙說話可不太好!"

他在"王國權杖"四個字上著重頓了頓。

"對,歐布說的沒錯!"有人鼓氣,魔法師終於壯起了膽子。

"說的好想你們是貴族一樣,明明大家都是汙血者!"愛蓮娜寸步不讓。明明是在嘲諷,但是她那抹豔麗的紅唇卻依舊光彩照人。

"呵呵,你要是自甘墮落就滾去和他們做伴吧!"

"到底誰才是自甘墮落?還有,你以為是我賴在..."

"夠了,愛蓮娜不要再說了!"頂層甲板上站立著一位渾身金甲的男人,明媚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聽到他渾厚的嗓音,"歐布和羅斯也住口!"

歐布本來還想反擊回去,此時只好悻悻地閉嘴。他知道他們王國權杖的副首領,那位被稱為"黃金惡魔"的男人的命令絕對不能違抗,要不然就連首領也救不了你!

"他們的船來了!""黃金惡魔"淡然開口。

...

...

厄勒海峽的那一場遭遇戰讓雷琳一行人失去了所有的物資。好在距離海岸不到三十公裡的地方有一片小樹林,他們就地取材造了一艘面前能夠載上所有人的木船,然後採集了最低限度的生存必需品就再次踏上了前往不列顛的征途。

旅途之中他們遭遇了好幾次風暴,數米高的海浪中他們的穿差一點散架,但終究還是有驚無險。更幸運的是,接下來他們再也沒有遇到魔龍。

畢竟夏天在近海撞上魔龍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六月初的時候不列顛的輪廓終於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丁東是一隻純正的旱鴨子,在大海上漂泊一個月讓他本就泛黃的小臉染上了一層蒼白,就像大病了一場。

他本以為不列顛的都城和他原來的世界一樣建立在泰晤士河邊,但他們的船靠近海岸線時卻直轉北上。他知道自己猜錯了,同時也更加確定這個世界不是他原來的那個世界。

但是,當他真正抵達目的地時,他又迷惑了。因為那條河依然叫亨伯河,而不列顛人的國都居然叫做維多利亞!

他向雷琳提出了疑問,得到的回答是一段激昂壯闊的戰爭史,當然是和魔龍的戰爭。他覺得兩個世界的維多利亞只是個巧合而已。

當他們的船進入港口碼頭時,河岸邊的貧民頓時沸騰了,他們歡呼著向亨伯河裡的那一葉扁舟招手,口中還呼喚著雷琳和加繆爾的名字。

"你們這麼受歡迎?"丁東震驚了。

"哪裡,不過是鄉親們都很熱情罷了。"雷琳笑了,這時候的她沒有初見時的高傲,她的臉頰微紅,笑得很靦腆。

"是的,那些鄉親們都是很好的人!"似乎為了讓丁東相信,加繆爾在一旁重重地點頭。

可是,這時在一片和諧之中卻闖入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

"喲,東城區的窮鬼們,你們回來啦!"

小小的木船還在前進,丁東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片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