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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色的浪潮(2)

"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先恢復地下工廠最初的模樣。"葉克說,"這也就意味著,"他看著田北,"您需要消耗您最後一次前往三年前的機會。"

"按照你所說的,宗家的孩子那時應該正好也在地下工廠。"田北說,"為什麼不在那個時候就把一切告訴他?"

"我並不能確定能不能遇見他,而且也擔心這樣會影響之後的事情發展,"葉克說,"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即使我們沒有在三年前遇見宗安,他也不會對火災視而不見,而後續的一切都需要他的幫助,過早過晚都不好,我覺得我們應該在這個時候,"葉克指著思維導圖上的一個點,"再去找宗安。"

"一個月前嗎..."關清說。

"對,一個月前。"葉克說,"田老闆說,一個月前的冰蠶還沒有輕生的念頭,一部分人去找冰蠶,另一部分去找宗安,在找到冰蠶的情況下,這個宗安一定願意加入我們前往白之國。"

"我還是覺得這個宗家的小子不靠譜,"巴蛇撇著嘴說,"他嘴上雖然說著自己討厭宗家,但他真知道你打算去翻出地下工廠的秘密,可就不一定站在哪一邊了。"

"所以,在一個月前找到宗安以後,先不要和他直接接觸,而是觀察。"葉克說,"同時,三年前的地下工廠也要和看起來確實經過爆炸一樣,冰蠶也必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帶到夕之國。"

"嗯,我明白了。"田北想了想說道,"結束後我會在白之國等你們,可別太晚了。"

"這麼說來,我和巴蛇的任務應該在一個月前了。"關清說,"為了防止對原有的時間程序造成影響,也是儘可能的保證看起來不做任何改變是吧,那我就以觀察為主,萬一冰蠶有了什麼意外的舉動...那我就隨機應變了。"

"等等!"巴蛇伸出雙手揮了揮,"我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兒啊,我為什麼要和這個傢伙一組?我要和葉克大人一組!"

"因為在座的大家,你是唯一一個能自如改變體型的,這樣很方便暗中觀察,"關清說,"而我,也是唯一一個能二十四小時感知到冰蠶情緒,也能在短時間內控制他不做傻事的人,你以為我願意和你一組啊。"

"你!"巴蛇不滿的搖著頭,"那葉克大人呢!你去哪兒啊!"

"我需要先去地下工廠,協助田老闆完成三年前的假象。"葉克說,"也需要椿的幫助,畢竟有很多張嘴要吃飯。"

"我?"椿驚訝的指著自己,"做飯到是沒問題,但..."她尷尬的笑笑,"我真的沒聽懂...你們這個計劃到底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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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關清說,"就是大家一起演一場戲,恢復三年前的一切——但只是對於當事人來說,一切都沒有變,事實上,一切都變了。"

"一切都變了..."椿納悶的說,"也就是那些冰蠶其實都不會因為火災而死嗎?"

"如果一切順利,是這樣。"關清說。

"不容易,結緣神也有聰明的時候。"田北哼了一聲,"葉克,我這邊的事情完成以後,你就去一個月前和關清他們匯合吧,剩下的事情我和椿能完成。"他苦大仇深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請求的眼神,"我會讓冰蠶和三年前一樣前往夕之國,你一定也要在一個月前找到那位醫生,回到現在醫治冰蠶。"

"一定。"葉克說,"但是..."

"可別等我回來了,事情還和以前一樣。"田北打斷了葉克,"找到醫生,就好。"

巴蛇和椿明顯還是沒找到重點,一臉迷茫的看著葉克。

"行啦,都快點出發吧。"關清說,"先給我和巴蛇開門吧,然後你們仨再走,他沒明白的我路上再給他講。"

"這次可別再遇見自己了。"葉克笑道。

"那得看萬世門的心情了,真的把我扔在結緣神殿,我不遇見自己也難啊。"關清也笑笑,"放心,這次會注意的。倒是你們,注意安全。"

......

"呼...好冷..."剛從門裡出來,葉克就看到凍成篩子的椿。

"誒?田老闆呢?"

"沒...沒見到啊..."椿凍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不會迷失在萬世門裡了吧。"葉克話剛說完,就感覺腦袋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低頭一看,原來是上次的手環。

"你才迷路。"田老爺子從不遠處走來,"看你們太久沒過來,我先去四處看了看。"

葉克戴上能生成溫暖保護膜的手環,也幫椿戴好,"有看到什麼嗎?"

"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田北嚴肅的說,"我看到了上次過來的我。"

"...上次修復故障的您?"這一點葉克到是沒想到,"那豈不是我和關清也..."

"不,只有我。"田北說,"估計是,你和關清上次並沒有對時間程序本身有什麼影響,所以只有上次的我在這裡,說不定三年前的那個我也會出現。"

"所以現在我們必須要躲避兩個您嗎..."葉克感覺腦子嗡嗡響,躲避一個田北已經夠麻煩了。

"看來是的。"田北望著遠方,"現在過去太冒險了,我們先去找隱藏冰蠶的地方,等他們...等那兩個我準備離開,我們再過去。"

"也好。"葉克說,"也不知道在夜晚結束前能不能將冰蠶都轉移出來。"

"必須轉移出來。"田北說,"否則我們回來的意義何在,你們快跟上。"說完便又從兜裡拿出一個奇怪的儀器,朝著不知道是哪裡的方向大步走去。

葉克趕忙跟上。

"葉克,我們到底要做什麼呀?"路上,椿小聲問道。

"我們要把上一次來的時候修復的故障再次破壞,讓宗家的管理者認為爆炸確實發生了,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想其他的辦法傷害冰蠶,那些沒有被火災影響的冰蠶也能活到三年後。"葉克說。

"可是...這樣的話,火災中喪生的冰蠶不是依然..."

"必須這樣,宗家才不會有接下來的行動,根據宗安告訴我的,宗家需要大量死亡的冰蠶死後釋放的寒氣,而冰蠶遇到高溫以後,會融化。"

"也就是說..."椿思考著,"冰蠶死後是不會留下痕跡的,只要讓火災繼續,並讓現場有足夠多的寒氣,那我們就可以提前讓這些原本喪生火災的冰蠶離開?"

"嗯,是這樣。"葉克說,"這件事的關鍵在於給外界傳遞訊息的人看見了什麼,因為這裡的訊息無比封鎖,與外界溝通全靠管理者,而冰蠶是不會主動離開地下工廠的,自然也不能傳出影響未來的訊息,所以如果讓外界認為這裡發生了火災只需要..."

"只需要讓管理者、當年的田老爺子和那只他帶走的冰蠶,認為這裡確實發生了火災就好?"

"就是這樣。"

"可是,火災牽扯到那麼多冰蠶,你們怎麼把他們運送出去?送到哪裡去?"

"這就需要依靠田老闆了,"葉克看著前方的匆匆前行的身影,"他熟知白之國地下的結構,地下工廠的設計也有參與,上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有一段路程我完全沒有印象,後來我才知道,那一段路程直接通向緊急出口。"

"這麼說的話,管理者也應該知道緊急出口的存在啊?你們怎麼避開他們?"椿問道。

"據田老闆說,除了最初的設計者和宗家的高層,並沒有人知道。"葉克說,"由於宗家給田老爺子說的是設計研究所,所以田老爺子才設計了緊急出口。但事實上,宗家投入使用以後根本沒打算讓這些冰蠶擁有除了大門外還能離開的方式,這個出口附近便設定了會導致人昏迷的氣體,而且距離出口很長一段兒都是無氧狀態,即使有冰蠶誤打誤撞走到這裡,也會昏迷或者由於缺氧而死。"

"管理者都不知道?"椿驚訝的說,"那不都是宗家的人嗎?"

"只有少數幾個高層管理者知道。"田北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停下腳步說道,"而那幾個管理者認為地下工廠太過危險,很少親自來到現場,常駐現場的人都不知道。宗家人多,所以並不在乎少了幾個。"

"...好冷漠。"椿說。

"豈止是冷漠。"田北說,"最初的設計裡,緊急出口出來後會走很長一段路,透過好幾道防護門,最終的終點是一個能容納上千人的空間,裡面常年儲存著足夠上千人生活三個月的必備品,當年我得知所謂科研所的真實面目竟然是一個監獄一般的工廠時,那些管理者對於避難所的無視態度,讓我一度很遺憾這個緊急出口與臨時避難所用不上了,現在看來,沒用上反而是好事,他們估計早就忘記這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來吧,我們到了。"

葉克和椿停下腳步,眼前還是一片白茫茫,並沒有什麼不同。

田北卻蹲下身,手伸進厚厚的雪下摸索著,過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終於有了笑意,用手撥開地上的雪,"找到了。"

葉克走上前,撥開雪的地面下出現三個密碼鎖。

"過來,站在我身後。"田北說,"一會兒站穩了,摔倒我可不負責。"說罷,他胖胖的手開始咔哧咔哧的轉動密碼鎖。

很快,隨著一聲脆響,葉克他們前方的雪開始大面積的陷落,地面發出轟隆隆的巨響,堅實的金屬板向周圍收縮,彷彿在地面開啟一扇大門一般,椿左右搖晃著,好不容易才沒有摔倒。

等搖晃終於停下的時候,椿驚訝的合不上嘴。

葉克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還真是...比想象的大啊。"

足足有三個足球場大的地下空間展現在眼前,一個個集裝箱整齊的擺在角落,食物、日用品、車輛、桶裝水、冰塊等等等等,因有盡有。

"當時考慮到白之國資訊閉塞,一旦有什麼緊急狀況,大家至少可以來這裡堅持到救援來臨,所以都準備的很齊。"田北說,"可在那之後,宗家並沒有維護過這個地方,食物估計都過期了,能用的東西不知道還有多少。"

"食物的問題,就交給我吧!"椿突然來了興致,"你們就去帶回冰蠶們,演一出讓大家都相信的..."突然,她的笑容僵住了,"等等,如果,要讓田老爺子帶走的冰蠶認為這一切都發生,那豈不是..."

"必須讓他親眼看到他的父母死在面前。"田北說,"而他,很有可能還是走上自殺這條路,這樣才能保證時間程序不會再次偏移。"

在這個計劃中,唯一無法保護的,就是那只冰蠶的父母。葉克每每想到這裡都感覺喘不上氣,而那個冰蠶,一旦這個計劃出現一點點差錯,或許依然會走到不好的結局,老爺子明白這一切,卻依然支援這個決定。

椿默默低下頭,她想說什麼,但依然想不出任何更好的辦法。

"離開之前,我會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他父母。"田北說,"至於他,唯一的希望便是當一切都迴歸正軌以後,那位叫宗安的醫生能及時趕到,救回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