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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冰凍的心(6)

願望即代價。

"為何去三年前的白之國?"卷軸上寫道,"我不喜歡有固定目的地的願望,一點創意都沒有。"

"想去改變一個妖怪的想法。"葉克說,"他不想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想改變過去?"

"算是吧..."葉克說,"如果能用改變過去而拯救他的話。"

"好的,代價我想好了,不過要等你們回來才知道。"

"啊?"這和巴蛇說的不一樣啊,"不是在穿過大門前都會被告知代價的嗎?"葉克說。

"沒辦法呀,因為大家往往是走了就不回來了,但你們明顯要回來的。"句號後面還跟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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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代價的話..."萬一真的是壽命或者比這還誇張的東西怎麼辦,葉克一時拿不定主意。

"我同意萬世門的條件。"田北突然說道,"無所謂代價是什麼,反正老頭子也沒什麼擔心的,年輕人就不要插手這件事了。"

萬世門明明沒有五官,但葉克明顯感覺它在壞笑。

"可以提問嗎?"關清對萬世門說。

"當然。"卷軸上毫不猶豫的回答。

"代價會是壽命或者健康嗎?"

"不會。"

"會是金錢嗎?"

"也不是。"

"真的嗎?"關清對萬世門幹脆利索的回答並不放心。

"吾等從不說謊。"

"好,"關清向前走了一步,"那我也沒什麼擔心的了。"

只要命和錢不被侵犯,其他都無所謂嗎?關清這理論還真是...具有個人特點啊。葉克在心裡吐槽道。

"就剩你咯,葉克。"卷軸催促著。

"我..."原本還堅定的葉克看見關清和田北的決定後卻突然不安起來,萬一代價真的會傷害他們怎麼辦?

"哦對對,有件事我忘了。"卷軸上快速寫著,"作為開門人,你有三次可以免費使用萬世門實現願望的機會哦,三次哦!"

關清很快開心的拍著葉克,"這不就結了,別猶豫了,快點走吧。"

田北一直都默默的站著,苦大仇深的表情讓你分不清他是一直如此還是真的不高興。

三次機會嗎?葉克心想,如果使用的話,就不用考慮代價的事兒了吧。

"我們出發吧。"說出這句話讓葉克心裡舒坦了很多,嗯,我不是害怕前路的人。

"用券嗎?"萬世門問道。

"回來再告訴你。"葉克也用同樣的答案說道,"反正我們還會回來。"

卷軸上畫了一個無語的表情,"葉克你很皮誒,不過遵守約定,就這麼辦吧。"

幾秒鐘後,卷軸怎麼展開的又怎麼縮了回去。

紅色的大門緩緩開啟,門的另一側閃著金色的光芒。

這是時間碎片的顏色,葉克心想,踏過去,就是另一個世界。

田北一點猶豫都沒有,大踏步走進金色的光芒,咻的一聲消失在金色光芒中。

"走的還真快。"關清說歸說,走到門前的時候還是伸出手探了探門內的光芒,"額,和想象的觸感不太一樣,還以為會更柔軟一些呢。"說完後也一點點走了進去。

只剩葉克一人了。

他有點膽怯,不是因為代價,也不是因為另一邊的未知,一種從心裡升騰起的不安從他打開門的一瞬間一直圍繞著他,他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或許是某件被我忘記的事情吧。

想到這裡,葉克狠狠的搖了搖腦袋,管他是什麼呢,先完成眼下的事情才對。

一抬腳,金色的光芒就緩緩包裹著他的腳,果然不是柔軟的觸感,葉克心想,更像是溫暖的細沙一樣。很快,他又伸出第二只腳,直至全身都被包裹。

在門中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葉克感覺自己仿若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的場景和放電影一樣快速流轉,鐵道一般路線熟悉又陌生,身邊彷彿有無數聲音在呢喃,古老的語言,繁雜的文字,一聲一聲,呼喚著葉克的名字,他在夢中漂浮著,左右張望,想看清這一切,而身體卻不自主的移動著,一刻也不會停留。

夢的盡頭是一個細小的光點,雖說很小,卻用其強大的吸力將葉克吸引去,感覺到自己離光點越來越近,他心裡突然生出恐懼來——移動的速度之快讓葉克不得不懷疑自己會被壓縮進那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光點,萬一真是如此,自己很有可能被壓成碎片,他感覺自己在大喊,可聲音卻一點都沒有出現。

近了,更近了,葉克用雙臂擋在面前,閉上眼睛。

"喂,葉克,喂!"關清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但多少讓葉克再次有了活在現實中的感覺,他緩緩睜開眼,卻被亮光再次刺的閉上眼,雖然只有一瞬,但他隱約發現,周圍還是一片白色。

完了,自己果然被困在白色的光點裡,剛才的聲音肯定是幻聽,完了完了...

"葉克!"腦袋上傳來一陣悶痛,關清的聲音這次清晰的多,"你神遊什麼呢!"

葉克再次睜眼,這次眼睛多少適應了一些,他左右看去,不見盡頭的白色。

對了,這不是什麼光點。

這是白之國,我們到了。

果然如大家所說,除了白色,周圍什麼都看不見,連天空都是灰暗的白,看不到一絲絲藍色或者雲彩,一陣寒意鑽進他體內,他這才意識到所及之處全都是皚皚白雪。

"好冷!"葉克本能的打了個冷顫,寒冷讓他的腦子再次清醒,關清正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著他。

"我的媽呀,終於正常了。"關清按摩著太陽穴,"還以為你魔障了呢。"

"沒...只是有點..."寒冷一點點讓他的肌肉僵硬,他望著同樣單衣的關清和田北,牙齒打顫的問道,"你...倆...不...冷...嗎..."

一個橘色的手環出現在葉克視線裡,"把這個帶上,"田北語氣冷淡的說,"就不冷了。"

果不其然,田北和關清手腕上都有這個手環。

葉克將信將疑的套在手腕上,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還是冷的要命?他疑惑的望向關清,只見對方肯定的朝著他點了點頭,再次把注意力放在手環上的時候,僵硬的肌肉竟然已經開始緩解?全身彷彿被一股暖流包裹一般,絲毫不覺的冷了。

"哇,這是什麼黑科技?"葉克來回翻轉著手環。

"以前來白之國的時候,我實在受不了每天穿著厚重的防寒服,就順手發明了這個,"田北正在研究著手中一個圓盤狀的東西,"手環會給你全身覆蓋一層看不見的保護膜,保護你不被寒冷侵襲。"

"雖然不太懂,但是覺得很高階。"關清說,"剛才越過萬世門的時候嚇死我了,那周圍都是什麼啊,又是尖叫又是哭泣又是鬼笑的..."

"所以你從門裡出來的時候才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嗎?"田北沒有感情的說。

"行了吧你,我剛從門裡出來的時候,你不是也臉色蒼白一臉惶恐的看著我。"關清不服的反擊,"我倒是很好奇,前任智慧之神看到什麼了?"

田北沒有打算搭理關清,依然除錯著手中的圓盤。

看來大家在門中看見的景象都不一樣。葉克感覺身體已經恢復靈活,他從雪地中站起身,明明是厚厚的積雪,自己卻和穿了雪橇一樣站在雪地上,一點都沒有陷下去的意思。

真是黑科技。他不禁再次感慨了一下腕上的手環。

"應該,就是前面不遠。"田北終於放下那個圓盤,緩步向前走去,"很快就能見到冰蠶了。"

"話說你怎麼知道要來到三年前找冰蠶?"關清在路上小聲問道。

"我?"葉克指了指田北,"不是我,是他告訴我三年的,所以..."

關清的表情讓葉克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是三年?

"田老闆,"葉克快步追上田北,"為什麼要來到三年前的白之國?"

"因為我三年前來到這裡修復地下工廠。"田北簡潔明了的回答道。

"...不是找到冰蠶想不開的原因嗎?"葉克說。

"我有說過是嗎?"田北說,"我只說過有點私事要做吧。"

葉克石化...或者冰凍在原地。

一直以為三年前是什麼關鍵的時機,誰知...自己是被田老爺子套路了。

突然一聲巨響,如同什麼東西爆炸一般。

"什麼聲音!"關清四下看去,最後把視線定在雪白的地面。

與此同時,葉克也看著地面。伴隨著剛才那聲巨響,剛才還靜謐無聲的白之國突然出現大量的妖氣,有強有弱,但無一例外都來自地下。

"那是地下工廠開礦坑的聲音。"田北平靜的說,"很快你們就能看到了。"

"這麼大的數量..."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湧上葉克心頭。

"而且..."關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大部分都是冷漠至極,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感的妖怪,就像...有生命的機器人一樣。"

"哦自然了,他們都是被特殊培養的冰蠶,世代在這裡工作。"田北說,"在這裡冰蠶們有另一個名稱——冰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