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在秀姐身上，秀姐的問題我確實看不順眼，你別以為他們服我也會服，她根本就是個幽靈假皇帝！誰能證明她前世身份？就算證明了又能怎麼樣？前世厲害就能不把規章制度放在眼裡為所欲為？前世厲害就能執行任務的時候夾帶私貨？這是投機取巧鑽空子！對，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我也看李橋松不順眼，沒有別的目的！也跟別人沒有關係！"
"那麼莫里森酒店遇襲怎麼解釋？"
"那張照片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不是直接證據，我不承認我行刺。"
"冷靜下來了就好。"魏天如此評價。
又很滿意地點點頭，當著宋光仁面關了錄影裝置。
宋光仁一看魏天這麼做，有些慚愧地低頭。
魏天走到他面前俯視道，"不瞞你，不管委員會高層有什麼暗流，都不應該捕風捉影擅自揣摩，不管莫里森來錢塘市的動機是什麼，沒有根據的猜測不要亂說，他是負責北美分部的副司令，位高權重，任何人都不能隨便威脅，更不能造謠誹謗。"
宋光仁聽著這些官話心裡就不爽，卻不發作，聽任魏天表態。
魏天語重心長地拍他肩說。
"國外的委員會和國內架構確實不一樣，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想要干預國內事務，架空十九局，這種用心和努力都是不現實的，一個國家有一個國家的特殊情況，我管不了外面的人，但希望我們的年輕一輩不要盲目信奉國外的那套價值觀，而是辯證地看待問題，吸取精華舍其無用，更不要憑藉關係挾洋自重。"
宋光仁低頭不語。
"這件事還沒和你大哥說，但是你闖的禍不小，罪責可大可小，但不能不交代，最後的決定是略作懲罰，清除掉這段記憶，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嗯..."宋光仁聽到這裡才松了一口氣。
◇
橋松在外面等了一個半小時。
問詢室的門終於開啟了。
魏天依舊面無表情，"可以確定他的行為觸犯很多條例。但由於性質不算太惡劣，所以給他一個機會。事情跟你和劉秀有密切關係。聯絡劉秀為他清除記憶。如果清除失敗，就剝奪魔術身份，回家當麻瓜，但必須先通知我，明白了嗎？"
橋松點頭答應。
暗想這麼做非常妥當。這件事還沒擴散，由他們執行也就不怕宋光仁洩露出去什麼。
沒等來劉秀，先進入問詢室。
宋光仁剛剛打了個盹，見橋松來就醒了，清醒後並沒有表現的很激動，還朝橋松露出微笑。
"魏老大跟你談過了吧？"
"是的。"橋松很平靜的回答。
氣氛沉默了片刻，他忽然開口問，"你是不是還記恨劉飛的事情？"
"我不知道什麼劉飛，當然，不管他是誰我也不在乎。"
"哼..."宋光仁忽然冷哼，用寫滿不屑的雙眼上下打量著橋松。"這算什麼？政治鬥爭？你小子可以啊，真沒想到跟我玩這一手。我承認我玩不過你。"
"只是運氣好吧。雖然魔術界潛規則很多，但我相信靠功勞也能被認可，好好做事還是有回報的，你過去的功勞很多，我也沒空計較私人恩怨，更何況這個問題一旦暴露牽連的是很多人。你說呢？"
事實的確如此，宋光仁無言以對。
"都是騙子。"宋光仁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憤慨。
橋松猜想他明白被莫里森和宋光明利用的事實。試探道，"以你的處境有理由這麼說，但你大哥還是保你的。"
宋光仁很明顯知道他錄音了，否則李橋松不應該會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反而對此冷笑，"也許你還算半個好人，至少沒有直接殺我。"宋光仁說著，忽然掛上笑容，"袁晉記得吧。"
"記得。"橋松不由揣測著宋光仁忽然說此事的原因。
"他學生時代就跟我結了兄弟，現在一看我失勢理都不理。這個人太假，你千萬別信。"
橋松也這麼認為，他雖然和袁晉也結拜了，但本來沒有這麼深的交情，就當沒這回事。
但是看宋光仁認為自己大勢已去，語氣也挺誠懇。
"謝謝提醒。"
"其實我一開始就是看你不順眼，現在我輸了，你贏了，我沒什麼好說的。"宋光仁說著，怔怔思憶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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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姐的手很快，你不必太過擔心。"
"你不明白，不管秀姐會不會清除我記憶，我這輩子沒法翻身了。"宋光仁果然心存這種認識。"我知道有我大哥在我不會死，但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有機會還是離開吧，這裡根本沒有信義！"又小聲附耳道，"魏老大也是個厲害人物，你小心點別被他賣了！別淪落到跟我一個下場的時候才醒悟！"
宋光仁很認真地勸告橋松。
橋松雖然對魏天還沒有那麼大的戒心，但他明白宋光仁的考慮。也明白他為什麼明明意識到被利用，仍舊不出賣他大哥和莫里森的事實。
他這時候反而對宋光仁新生一絲敬佩。
門同時開啟了，沉重的腳步聲中，走進來身穿棕色風衣和中靴的劉秀。
宋光仁明顯對劉秀存有愧疚，再不說一個字。
◇
十分鐘後，宋光仁沉沉睡去，劉秀松了口氣，把髮釵拔出，讓頭髮自然流淌下來。
橋松接通魏天的電話。
"宋光仁已經被清除記憶。"
那頭點頭道，"善後交給你們了。"
語氣很嚴肅，橋松明白其實這件事根本沒有跟宋光明打招呼，接下來解釋起來也很費勁。
但看著劉秀神色淡定，橋松添了很多放心。
等宋光明來領他弟弟時，劉秀神情平靜地拋給他一個錄音筆，"他全招了，證據就這些，你自行處理。"
宋光明笑笑，當著面沒有發作。
橋松心裡同樣打上了問號，因為宋光明什麼都沒說。
而且他還有一個疑慮，那就是記憶是不會真正抹除的，如果今後產生即視感之後，宋光仁仍然會想起這些片段。
但另一方面，橋松又暗暗覺得，就算宋光仁什麼時候記憶甦醒了，他一定會選擇假裝忘卻。
因為這件事對他的傷害也很嚴重，這個人是不在乎利益的，只在乎心氣。更何況那時候這件事早就涼了。
但是宋光明就截然相反，這個人在乎利益，在林綺的事情上宋光明更是把橋松當作情敵，更不用說李橋松和他現在平起平坐，甚至未來有壓他一頭的可能。
氣氛非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