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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飛蛾撲火

"累了嗎?"

"不累..."沈伊看著他,笑著搖搖頭。

像是做夢一樣,如此的美人就在身邊仰望著他。

"送你回去吧。"

不想回去。女友雖然想說出口,不過還是矜持地點點頭。

一想到那個神秘女子還在橋松的店裡,沈伊的心底開始出現了一點不快。這種感覺也隨著夜色漸晚強了起來。

計程車上,沈伊一言不發地依偎在他懷裡,想到即將回到的大房子,微微嘆了口氣。

我付出這麼多心血,終於知道這一切與自己終究無關嗎。

可是,哪裡又是家呢。

"橋松,留下來吧,這裡有你的房間。"車停下時,沈伊抓住他的手。

"..."那個房間發生了令他不愉快的事,橋松有些不自在。

"太晚了,你在外面我不放心..."沈伊依依不捨地望著他。

"下次吧,這次太匆忙,沒有帶換洗衣服。"

"那我送你。"沈伊轉身要上車。

橋松忍俊不禁,"本來是我送你的,你又要送我,送來送去的不累嗎?"

沈伊還是有些擔憂,"那你要注意安全啊,我擔心他們會報復你,真是抱歉...要是在以前就能叫人送給你了。"

橋松回到計程車裡擺擺手,"晚安。"

"晚安!"

望著計程車遠去後,沈伊的臉色特別蒼白。

"大小姐?"院落深處走來一名黑衣人。

"你還沒走嗎?"沈伊的聲音冷淡很多。

黑衣人沒答。

沈伊不再多問,"欣然回來了嗎?"

"已經睡了。"

沈伊突然長嘆一口氣。

"...我不僅沒能殺了他,也沒能殺了自己,反而成了他女朋友...如今怎麼也捨不得了,真是造化弄人,我不敢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討厭現在的自己,明知道遲早會受到傷害還是會飛蛾撲火。"

沈伊腦袋發暈,黑衣人扶著她回家。

"下午有三個人被憑空砍了頭,我什麼都沒看見,但能感覺到她的存在。頭髮很長,身體嬌小,還是個女孩子吧,是否就是李橋松的英靈?還是那個柳真?"

"根據大小姐的描述應該是英靈。大小姐應該慶幸,李橋松現在是大小姐的男朋友,事態會慢慢變好的。"

沈伊抑制不住心裡的悲痛,"我終究殺不了他..."

"大小姐是性情中人,跟老爺太像了。"黑衣人說罷,把沈伊扶到房間門口,遞上一封信和一個藥瓶,接著後退幾步,消失在走廊裡。

沈伊開啟信,愣了許久,突然驚愕住,接著失聲笑起來。

"果然逃不了...到處都是你們的人..."

沈伊悲憤地撕了信,撲在床上,痛苦地捂著心口,只顧著唸叨著橋松的名字,熱淚不住從眼眶中溢位。

橋松坐在計程車裡,沈伊那副憂傷的笑容反覆在腦海裡出現。

他明白沈伊自尊心很強,強到他不忍說出真相,然而她也從來沒有今天這麼開心過,熱烈過,她的任何表情都能激起他心中的漣漪,從而去猜測她的心思。

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在橋松的心頭。

這是個他根本不能去體會的,強壓的家庭環境下的女性繼承人該面對的一切。

嬴扶蘇,這個名字一閃而過。

他開始有些理解扶蘇為什麼心死,甚至覺得扶蘇要比沈伊堅強更多。

又或者說,沈伊仍然在墜落的路上掙扎,而扶蘇已經跌落谷底,反而會看淡很多吧。

夜晚的紅光看久了眼睛酸澀起來,即使冬季即將來臨,這如火如荼的烈紅也能融化許多。

不禁想起林綺和林遠,魔術協會林家。

橋松覺得這是一個被忽視的力量,不管怎樣,迄今為止他對於林綺都懷著一種好感,排除其他的動機不談,林綺在他和沈伊的關係上幫了很多忙,至少她看上去沒有那麼多心機。

或許在九九事件的餘波未平前,他們需要林家話語權,如果一切順利,還可以安排師妹上學,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想到上學,橋松差點想不起來今天星期幾,如果不是看了看手機,他還記不起自己第二天需要上學。

多重身份和紛亂的兩個世界,夢裡真實得不再是夢,現實也荒誕得不像現實。

他有點懷疑自己得了臆想症,或者別的什麼精神病。他想找心理醫生,但覺得這是徒勞。

晚飯上觀察下來,他還產生和蘇晴聊聊的想法,他覺得這個小女孩的眼神有種置身事外的冷靜,或許和她聊聊能夠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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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曾說她是谷文收的孤兒,在哪裡收的他沒有說。

不知為何和蘇晴有種親切感,或許和他夢裡的女兒很像,那個夢的真實性又有多少?在他進入柳門前,蘇晴到底經歷了什麼?

10月22日一早,橋松來到教室有些困,不多時趴在桌上睡起來。

作業扶蘇都替他寫好了,作業本堆在沈欣然桌上,自從沈欣然輔導他之後,替他檢視作業也是沈欣然的分內之事了。

因為扶蘇的存在,加上和姐姐正式確立了關係,沈欣然對過去的事也不怎麼追究,很快對橋松熱情起來。

這在程浩眼中卻是不正常現象。

早讀完畢時橋松醒過來,發現程浩今天看起來有些沮喪。

"有心事?"橋松問。

"昨天弄程式弄了通宵,我爸早上又過來跟我打了一架,一切都毀了。"程浩指了指臉上的淤青,"我爸不怎麼管我,天天打麻將,車禍以後對我好了一點,昨天他女朋友跑了,就拿我出氣。"

"你媽呢?"橋松下意識地這麼問。

"我很小時候他們就離婚了,我媽出軌來著。"程浩無奈地看了橋松一眼,又低下頭傾訴,"那時候我爸什麼事都不做,就和現在一樣天天打麻將,我媽很絕望,她本來在銀行工作,生了我之後就辭職了,但是我五歲的時候,我爸去了一趟澳門突然就染上賭癮了,生意也不管,家裡一直吃存款,我媽要出去打工我爸也不讓,最後我媽跟網友跑了,我小時候覺得我媽不對,但現在才知道,我生活費都是我媽打給我的,還被我爸扣了好多。我爸也不讓她見我,說她不要臉。"

"你爸這麼大男子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