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
如同回到了那時,陽光鋪滿了輕音部的每一物,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氣息。
兩個人,一大,一小,撫摸著樂器,帶著快樂的笑容。
多少年了?
其實也就一年,不知為何,葉子新感覺如同三年之久。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給前輩聽,為何...為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葉子新呼吸急促起來,握住手機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情緒激動到不至於此吧?楚東流面色一凝,心道莫非葉子新有什麼隱藏疾病?
"喂?喂?"周柯卿疑惑的聲音就手機中傳出,那急促的呼吸聲他還是聽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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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有認為這是一個騷擾電話而掛掉,如今他身在美帝,卻有一個華國的電話打來,誤打的機率太低了。
廣告騷擾?還跨國跨洋?
葉子新做著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舔了下發幹的嘴唇,"前輩。"
"嗯?"對面楞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記憶中的那個小人兒跳了出來。
"葉子新?"對面不肯定的語氣傳來,葉子新很快就給予了答覆。
"沒錯,是我。"
"好久不見,子新。你還好嗎?"
咕咚。
葉子新吞嚥口水。
"還好,你呢?"
完全是下意識的回答,對方沉默了一秒,故作輕鬆道。
"一樣,還行。"
"..."
兩個人都久違的沉默了。
尷尬的問題,尷尬的回答,尷尬的對話。
為什麼想說的太多,可到說的時候卻無話可說呢?
因為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第一個表示自己的關心,自己的重視。
這麼擠呀擠呀,誰也不肯讓誰,思緒一亂,說話就語無倫次,便說不出什麼了。
"子新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問問前輩為何當初消失了?明明你可以奪冠的,哪至於現在所有的榮耀都在墨韻的身上!"
"..."
周柯卿沉默良久,乾笑道:"子新,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啊。"
葉子新愣了一下,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成熟的,無論是哪個葉子新。
一個從小獨立,照顧他人,一個已經成人,面對社會,見證一路坎坷。
然而,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是一個成人的模樣嗎?
分不清自己了呢。
因為葉子新沒有說話,周柯卿繼續說道:"說起來我真的很謝謝墨韻呢。"
"嗯?!"葉子新回過神來,不解。
"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在美帝嗎?"
"不知道。"
"因為我得了一種十分罕見的病,檢查後發現是家族的遺傳疾病,只有美帝這邊的醫療水平才可以治療,只不過費用格外龐大。"
"是墨韻(幫的忙)...?"
"沒錯,雖然他家裡有些背景,但這高昂的費用他也承擔不起,他的父母也不會願意幫我這個外來人。"
"墨韻四處借錢,幫我墊付一開始的費用,而他一個人去繼續參加輕音杯。"周柯卿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沒有多少把握能活下來,我沒有打電話給我的父母說這些事,怕他們擔心,找藉口說自己在美帝留學..."
"墨韻靠自己一人奪冠,所得的一半獎金都給了我,還說什麼'這是你應得的,好好養病別讓別人擔心';。"
"我呢,現在恢復的挺好,不用擔心,再過個一年應該就可以出來了。我也不怕寂寞,前段時間我碰到一對很可愛的雙胞胎,經常和他們聊天..."
周柯卿自說自話,說著說著,晶瑩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連帶著大洋另一岸的葉子新,一起哭了出來。
"前輩..."
轎車內哭泣聲迴盪,令人心疼不已,楚東流默默開啟車門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二人。
"搞什麼啊,最討厭這種無聊的劇情了..."
...
"九天帶走了你的魂靈,
留下的,
是你那豪氣的千年風骨..."
隨著淒涼的曲調,風夏錄好了新區,經紀人站在隔壁為其鼓掌。
走出錄音室風夏長舒一口氣,開始抱怨起來,"老蕭,你怎麼突然給我安排這麼悲涼的一首歌啊,要知道我可是一個活力少女誒!"
風夏的經紀人蕭瑟裝傻,試圖轉移話題,"剛接到訊息,輕音杯的工作人員讓你去當十六進八強的評委。"
風夏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拿起一旁的冰鎮汽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毫無淑女範,對她來說,活出自我就好,雖然容易得罪人,但是爛攤子全交給了蕭瑟來處理。
"那挺好的啊,"風夏瞬間就想到葉子新那個有意思的傢伙,不由得笑起來,"隨便蹭蹭熱度,又能故作高深的樣子當眾裝13。"
蕭瑟理解錯了風夏的意思,一想到那額外的意思,就感到頭痛,"這幾天帶你去新城玩玩,票買好了,車上再說這些事。"
風夏大呼小叫起來,"我說老蕭,你不可能不知道被稱作戀愛聖地的新城吧?被人發現了可是要分分鐘上熱搜的節奏誒!"
"這自然知道,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新城也算是避暑聖地。"蕭瑟無奈。
風夏故作思考狀,突然猛的抱住自己,開玩笑道:"老蕭你不會要潛規則我吧!我賣藝不賣身的!"
"噗咳咳咳..."蕭瑟吐血,作為將風夏從不起眼的萬人堆挖出來的"火眼金睛",雖說知道風夏開的是玩笑,但是無意被人聽見,然後添油加醋宣傳的話那可是分分鐘上頭條的節奏。
"好啦好啦不逗你,不過我不想去新城玩,"風夏拒絕了蕭瑟的安排,"老蕭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有什麼話就直說,這裡沒有外人。"
"好吧,"蕭瑟將手機遞給風夏,決定坦白,"官方的工作人員說..."
風夏皺起了眉頭,放下手機,不爽道:"王榮的事情還不算是一個教訓,現在又來?"
蕭瑟十分為難"王榮算是抄襲,而這次算是偏袒,兩者不一樣..."
"但不都是作弊嘛!那有什麼公平性可言,當觀眾是傻子嗎?"
"的確哪有什麼公平性,"蕭瑟苦笑,"但畢竟都是內部的安排...主辦方已經儘量確保公平了..."
"你是說這是公司的決定!?"風夏震驚,見蕭瑟僵硬著臉點點頭,風夏直視蕭瑟的眼睛。
"老蕭,我知道你也不想這麼做對吧?"
蕭瑟點頭,笑。
"那麼這個爛攤子就讓你來收咯,哪怕我們會被公司處理。"
兩人相視一笑。
"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