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在有全景虛擬投影的樓層裡,一心穿上了一套潛水裝,在魚群中穿梭。
小婭拿著魚叉,興奮地追著每一條出現在她眼裡的魚。
當然,以一隻貓來說,身穿一套潛水裝已經足夠神奇了,但最令一心感到震驚的是小婭的泳姿。
想不到,一隻貓居然會懂得蛙式,並在水中自由地暢遊,或許這就是貓族的天賦。
然而,不論真相是怎樣,亡魂們在水裡基本上是沒有什麼難點可言。
畢竟本身便不用呼吸,甚至游泳都可以是假的,飛就完事了。
所以說到底,小婭是在水中游泳還是在水中飛行,這是一個迷。
站立在這一切快樂的中心,一心只是默默地抬起頭看著小婭。
就結果來看,小婭如願用了十個驚嚇幣來狩獵十條不同種類的魚,有大有小,都是看上去很好吃的那種。
而一心則買了一隻自己最初看上眼的水母,聽魚夫大師說,這是寵物水母,有毒,當年很多白領們都因為其婀娜多姿的透明狀而喜歡買一隻回家養。
失去了魚的世界的虛擬投影燈,一心現在拿上手之後已經沒有了七彩的美麗。
雖然是這樣,但一心還是露出滿意的微笑。
另一邊,由於買了一隻寵物水母,一心又瞭解了一件地獄的趣事。
拿在手上的寵物水母並不是直接用手來拿,沒有水袋這種東西,在地獄裡的所有購物其實都是用一種名為「冥盒」的東西來收藏。
即上次看到的小盒,登巖和瑪麗亞透過這些小盒來把東西收藏並帶回家中。
不得不說,這些冥盒是真的神奇,其構造是將彼岸花以摺紙的方式來折出盒型,之後再用極小量的驚嚇能量便可以將其硬化。
硬化後的冥盒具有一定的硬度,但卻不是硬得無法打破。
而在打破一週之後,由於是彼岸花的關係,又會快速地融解於地獄,可以說是環保又實用。
注意,這裡的實用不是指收納的能力,從上次的大餐可知,小小的冥盒是可以收納於超出其大小的容量。
但這一點其實只是一個假象,實際上只有在驚嚇能量這方面是統一的。
換言之,冥盒實際收納的容量只有一個驚嚇幣的量而已。
既然是這樣,那又如何「實用」呢?
實用在於「折法」上,上次登巖用來收納「海水」的玻璃瓶,便是冥盒的實用性之一。
再進一步的話,儲存瓶中的細件也可以找到冥盒的技術成份。
快樂完的小婭終算是回來了,她看到一心拿著的冥盒,當場便質問一心。
「你為什麼不用玻璃瓶來收納喵?」
因為一心只是隨便選了一種來用,沒有思考太多,所以一心也簡單地回答小婭。
「我只是隨便選而已...」
一心摸著後腦,表現出自己的隨意。
然而,小婭指著一心說。
「我說你喵,你這樣就只有放出來才能看到了,這樣還不如收納到玻璃瓶裡,不用放出來也可以看到喵。」
「嘛...」
小婭說得也有道理,可是既然已經選擇了,一心已經不打算換另一種冥盒。
離開魚的世界,一心和小婭繼續閒逛地獄超市的各層。
這一次,由於小婭已經把想買的東西買了,對帶路者小婭來說,已經沒有目的地,是真正的閒逛。
突然間,小婭停下飛行,回頭看向一心。
看著手持一個冥盒的一心,小婭拿出她的一串冥盒,說道。
「本貓說,你沒有想買之物嗎?」
提起手上的水母,一心沒有回答小婭。
「唉~本貓是指別的東西?」
用貓尾拍打一心的手,將一心的手移開,小婭再度對一心發起疑問。
被這樣一問,一心先是呆了一下,隨後才回答。
「想買之物...今晚不如在屋子外面吃,我想買一隻巨大雞腿~營火吃的那種~」
聽到一心的回答,小婭也呆了。
不知道小婭在想什麼,不過一心突然覺得氣氛變了,變得嚴肅起來。
直到小婭笑了一下,一心才流下冷汗。
「嘛~你雖然是無聊,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想法~」
「什、什麼意思?」
面對這一連串的提問,一心決定反問小婭的用意。
結果,小婭的回答讓一心感到無奈。
「沒什麼,本貓只是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而已。」
說完之後,小婭便飛進了一間雜物店裡。
看著小婭的背影,一心不禁陷入沉思。
活著,這應該是一個比喻。
畢竟亡魂都是已死的存在,本身已經不存在著「活著」這點。
真的是這樣嗎?
一心想了一想,其實並不是不明白小婭的話中話。
在前段日子裡,一心已經有了一次深刻的體會。
我思故我在,這應該是同一道理的延伸。
沒有肉體的靈魂,唯一能夠證明其存在的證據,就是思考。
如同不斷消逝的靈魂一樣,也可以說正是思考才會不斷地消耗著靈魂,但也因為能夠思考,同時也只剩下思考,靈魂才得以殘存下來。
這一點,如果用在有肉體的人呢?
失去思考的人,即使他們有著肉體,那還算不算是活著?
一心不知道,一心從未如此思考過。
看著雜物店擺放在外圍的商品,一心突然發現一件事。
一心的願望是和自己喜歡的人走在一起,不再因為自己的軟弱而錯失機會。
再一次面對自己的想法,再一次追求小微,與她一起投胎轉世...
然而,這樣一想,一心才終於對自己的「想法」產生質疑。
實際上和小微一起之後呢?一心又想要做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的一心,才真正地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是如此渺小的存在。
對應這個答案,一件東西出現在一心的眼裡。
手不知不覺地提起,指著前方的東西。
「老闆,這東西...我可以買嗎?」
作為所買之物,一心作出了選擇。
在無數繁星之下,一堆柴火被點燃起來。
營火誕生的同時,一隻也曾經自由的豬也被吊起來,登巖已經把他準備好的晚餐佈置完成。
從屋子裡搬出了一張木桌,小婭和瑪麗亞合力在桌上放滿可以吃的美食。
【咔擦】
忽然間傳來了一聲異聲,瞬間便讓小婭和瑪麗亞的動作停下來。
「喂喂~我老婆的肖像權可是要收費哦~」
一手拍在一心的肩膀上,登巖滑稽一笑。
對於登巖的收費,拿著驚嚇相機的一心不以為然地從相機前方拔出照片。
「這就是費用了,請釘上記念壁上~」
從一心手上拿走照片,登巖看著照片中的瑪麗亞,滿意地點頭。
「當然~還需要你說?」
驚嚇相機是一臺出產自地獄的特殊相機。
黑色的外型和即拍即有的設計都有著舊時代的感覺,比起透過資料而儲存,一心在雜物店所買的這一臺驚嚇相機就是以一個驚嚇幣來運作的拍照工具。
預先透過支付驚嚇幣,製作並得到白色無圖的照片,之後再放進這臺驚嚇相機裡即可以拍照。
一心是這樣想的,或許自己現在還未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和小微一起之後又可以做什麼?
帶著這些疑問,一心可以把之後所走的路都拍成照片而記錄下來。
在這無數分支的路上,說不定便隱藏著一心想要之物。
一心便是為此而買下了這臺相機。
驚嚇能量滿足了選擇留在地獄的亡魂們,大家都可以透過驚嚇能量而得到想要之物。
而現在,一心也試著運用自己收集得到的驚嚇能量,試著去將自己的想法展現出來。
或許,這就是陳一心這個人活著的證明。
【咔擦】
拍下了在24787橫室度過的最後一張照片,在營火旁,在美食前,眾人一起合照了一張。
拍完照片,便是慶祝活動的正戲。
烤具是投影的,但原只烤豬卻是真實的。
將烤豬切開之後,登巖便笑道。
「雖然只有一晚的時間,但今晚的大餐一定要給我全部吃光光哦!!」
「全、全部?」
一心流下冷汗,表面上亡魂沒有胃,再怎樣吃也不會出現吃飽的情況。
但這才是真正的假象,沒有肉體來保護,亡魂能夠儲存的靈魂量是有上限的,吸收並補充的靈魂再多也有極限,這個極限便是「吃飽」的體現。
一隻原只烤豬應該也只是一個驚嚇幣而已,表面分析是這樣,但吃原只烤豬也是一心的第一次。
心理上已經飽了,這就是一心的想法。
唱歌、遊戲、聊天、吃喝...
看著大家,一心覺得這樣的日子難以形容。
不知道吃了多久,但投影的時間是真實的,太陽出來之時,也代表了新的一天到來。
登巖和瑪麗亞已經睡在了沙地上,而登巖更是抱著一條由小婭買來的蒸魚入睡。
看了一下兩人,一心才看回到前方。
由虛擬投影弄出來的日出,即使是假的,但又無比美麗。
無論一心怎樣伸手也好,那都是觸碰不到的存在,那都是充滿幻想的存在。
太陽慢慢地在海平線下升起,雙腳伸直,坐在大巖上的一心為眼前的風景而感到安逸。
在小婭飛向一心的身後時,一陣海風吹來。
「哼~想不到登巖那小子連海風的模擬裝置也買了。」
嘴上是這樣說,但從小婭的語氣來聽,佩服應該是多於不滿。
「對了,你是不是會去投胎?畢竟你的報恩已經完成了?」
「哈?你昨天不是和本貓一起嗎?」
「你是指吃盡魚夫大師的魚?」
「當然喵!本貓為此還要收集更多的驚嚇幣喵!」
「就這?」
「不然你以為呢?」
一輪問答之後,一心大笑起來。
「你的貓生是真的隨意~」
像是看智障一樣看著一心,小婭嘆了一口氣。
「隨意嗎?或者吧~但貓族也是有著貓族的原則。」
降落到一心的身旁,小婭也看向了日出的太陽。
「如果不有趣的話,那又為什麼要努力去做?」
在說出最後一句時,小婭刻意停口,並直視著一心。
因為小婭突然停口的關係,一心也看向小婭。
雙方直視著對方,一心能夠從小婭的眼神中感受得到,接下來的一句將是一份無法動搖的覺悟。
「這才是活著喵。」
活著的定義就是有肉體的存在,這曾是一心的想法。
「所謂的活著,就是自己認為是活著才算是活著。如果生活如同一條鹹魚一樣,那這樣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伴隨著小婭的一句,新的一天開始。
感覺過了很久,但其實只是一個月的時間而已。
一心再一次來到冥界有限公司的大門前,朝向「第一驚嚇鬼」之路,第一步終於完成。
「走吧~」
從後面飛過一心,小婭率先飛進冥界有限公司。
一心笑著地走進冥界有限公司,與小婭一起向著前臺前進。
期間,一心經過了一位掃地的清潔工。
來到前臺,則是一位美麗的前臺小姐姐。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亮出ID卡,一心回答。
「我們都是透過升級考核試的隨便工作員。」
小姐姐拿出一臺讀卡機,不用細說什麼,一心和小婭各自在上方一拍。
經過一段小時間,前臺小姐姐回答。
「身份已經確認,這是你們接下來的新工作地點。」
分別將兩張不同的紙條給予一心和小婭。
「21002...」
「2681。」
對應一心和小婭說出的數字,前臺小姐姐幫忙解釋。
「21002是指第2號樓100層2號辦公室。2681是指第2號樓68層1號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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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這數字差距是真的大~」
小婭的吐槽,換來了前臺小姐姐的微笑。
「整體數字可能會出現大差距,但其實房間的作用沒有分別,都是團體作戰樓的房間。」
不論數字是如何,都是從後面開始數,120為一個節點。
想起萬國雄先生的願望,一心和小婭同時笑出來。
「肯定會有人會為了改變房間編號而努力~」x2
同時說出一樣的話,一心和小婭都大笑起來。
同樣地,前臺小姐姐也露出微笑。
「別這樣說,他現在可是排名66的驚嚇高手哦~」
「真的假的?我只是說笑而已...」
因為前臺小姐姐直接說出其存在,瞬間便讓一心和小婭無言以對。
另一邊,重新看向自己的新分組,不知道是命運還是運氣,一心的團體作戰辦公室,竟然就是上次貞子小姐帶自己前往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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