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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淵源

那大概還是在一年前,在認識彌彥以前……

她做為雨隱村的戰爭孤兒,與其他幾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隨同一群雨隱忍者,一起進行一場被稱為“大撤退”的行動。

本來,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小南本以為自己會抵達雨隱村,在接受一段時間的忍者訓練以後成為一名雨忍,將來為自己的國家而戰。

然後,他們在經過一片森林時,遇到了一位攔路者:

那是一個戴著面具,身著黑袍的男人。

對方剛一出場,就問了一句話:“你們,全部都是雨隱村的忍者嗎?”

至於對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又是怎麼出現的,沒有人知道。

正午的陽光投在樹葉上,映照在地上的片片陰影,彷彿也與黑袍男人融為了一體。

那種感覺,就如同鬼魅一般,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但是,小南當時卻並沒有感到太過畏懼,只因為從嗓音上判斷,她覺得黑袍男人應該還很年輕。

起碼,應該比他們的上忍領隊要小很多。

也就是說,小南那時認為:

不管前方的黑袍男人是不是敵人,又是否對他們心懷惡意,領隊上忍應該都能應付得過來。

之所以有這種自信,是因為小南曾經見過一次他們領隊上忍出手。

那種速度,那種力量,那繁多絢麗的強大忍術,完全超乎了當時只有五六歲大的小南的想象。

彷彿,為她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也彷彿,讓她重新整理了對於忍者的認知。

也就是說,小南確信自己等人是安全的。

等到過了一會,黑袍男人和上忍領隊的交涉貌似結束了,對方抽出了忍刀,看樣子是打算動手了。

然後發生的事情……彷彿永遠刻在了小南的腦海深處,哪怕是到了現在,那一刻的景象,也仍然像是歷歷在目:

當時,小南只覺得眼前一花,那抹黑影就閃現到了他們上忍領隊的身邊,隨意的把手搭在了後者的肩膀上。

那種感覺,就猶如兩人中間的那十幾米距離,跟不存在一樣。

緊接著,還不待眾人發出驚呼,一道爆炸般的巨響緊隨而至,將所有雜音統統掩蓋下來。

一時間,狂風捲起,砂石紛飛,煙塵瀰漫場中。

視野之中的景象,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隨後,無數道泠冽刀光同時於煙塵中驀然浮現,一刻不停的籠罩在了所有雨忍的身上。

刀光彷彿化為了一條條扭曲偏折的白色線條,如同一張由密密麻麻的絲線構成的大網一般,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幾欲晃瞎了小南的眼睛。

時間好似過去了一瞬,也好似是很久。

等到再度回過神來時,小南只覺得頭髮上似乎掛著什麼東西,她下意識的拿下來看了一眼,卻是半截血淋淋的腸子。

那一刻,心中的感受如何,小南如今已經記不清了,她唯一記得的,似乎只有場中所看到的景象。

而那一幕,深深的震撼到了這個當年只有六歲的小女孩所有的雨忍,包括平時與她關係甚好的哥哥,姐姐,叔叔……

大家……所有的人,全部都化為了一塊塊殘缺不全的碎肉。

那已經不是戰鬥了……小南心裡想到:

那根本就是屠殺,只在幾秒鐘內就結束掉的,屠殺!

這些碎肉,也可以說是屍塊,有的掛在了樹梢上,有的散落在地面上,也有的,砸在了他們這些孩子身上。

半空中瀰漫著的紅色血霧,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飄散向四周。

視野所及之處,方圓數十米之內,就像是一下子變成了血色的世界。

濃烈的血腥味充斥鼻腔,潮溼的觸感浮現於體表,小南如同身旁的幾名同伴一樣,呆滯的注視著眼前的地獄,以及……

那抹紅色中的黑色……那個安靜的站在場中央,低下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的,如同死神一般的男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這個決定命運的關頭,小南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卻不料,那個黑袍男人卻突然抬起頭,對著他們簡簡單單的吐出了一個字:

“滾。”

之後的事情,渾渾噩噩的小南已經有些想不起來了,她只是順從著身體的本能,下意識的想要遠離死神附近。

他們貌似是從黑袍男人的手上逃得了一條性命,也好像在不知不覺間成功脫離了木葉的包圍網。

但他們終究只是一群小孩子,沒有忍者們的保護,在這個戰亂不休的國度,他們想要順利活下來……難度真的很高。

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艱難旅程後,一個個同伴或是餓死,或是走散,或是被不知道哪裡飛過來的忍術餘波炸死……

到了最後,在來到現在的這座城鎮時,小南的身邊,已經一個同伴都沒有了。

不過,或許是老天保佑,或許是運氣比較好,也或許是自身的心理素質比較過關,體力比較強……

總之,小南最終活了下來。

哪怕局勢再艱難,哪怕處境再絕望,也要咬緊牙關不斷前行,絕不放棄生的希望這是小南在經歷過種種坎坷後,所產生出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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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開始了在城鎮的垃圾場裡撿垃圾的生活。

目的只有一個:填飽肚子。

只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一點,哪怕是在幾乎無人光顧的垃圾場裡也是如此:

小南遭遇到了一支戰爭孤兒團伙,當天,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幾片麵包就被搶走了。

無奈之下,為了生存,小南只好放下心中那一丁點所剩無幾的尊嚴,回到城鎮裡邊乞討。

或許是不幸中的萬幸,也或許是上天好不容易眷顧到了這個年僅六歲的女孩,在一次乞討過程中,小南偶然間看到了扒手彌彥正在行竊。

出於天生的,具體也說不上來的好感,小南並未大喊大叫,也並沒有試圖去揭穿彌彥。

小南只是默默注視著這一場罪惡在眼前發生,內心中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於是,也許是真的覺得好玩,也許是那莫名的好感在發揮作用,她便下意識的衝著彌彥笑了笑。

正巧這時,彌彥剛好得手,正準備悄悄溜走之間,恰好看到了對面不遠處,邋遢的坐在地上,對著自己微笑的女孩。

一念之差,淵源便從此刻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