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桉花了半個小時在通訊儀上調出所有關於裴上元母親的檔案後，裴上元總算明白華桉那句"連名字都沒有"的含義。
看著這些空蕩蕩的檔案，裴上元的心中只餘滿腔的憤怒。
"那些傢伙居然連名字都刪掉了，可惡！"
拳頭接連打在冰冷的金屬牆面上，鮮血從裂口處滲出，在牆上留下紅色的痕跡。
華桉見裴上元這樣，並沒有上前安慰。
他知道這傢伙的內心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堅強，偶爾洩憤還是很有必要的。至於會不會受傷，在見識了魚鷹總部的醫療設施後，華桉倒也不會擔心。
裴上元母親檔案的異常他早就發現了，一開始他只當做是特殊的保密措施，直到今天透過裴上元的反應才明白，事實似乎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老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呃...你要是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說了，我也並不是很想知道。今天大家都很累了，早點睡吧。"
雖然華桉還是很想知道青秋白和裴上元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真的沒辦法再問他。
這人要是沒了檔案，就相當於被抹去了痕跡。
尤其是現在這個社會，一個人所有的記錄都是和檔案掛鉤的，一旦檔案被抹消掉，所有的記錄也會消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相當於這個世界從未存在過這個人。
裴上元的母親就是這個情況。
沉默了許久，裴上元走進衛生間，簡單地沖洗了一下雙手，隨後坐到床上垂著頭對華桉道："胖子，接下來我說的話會違反保密協議，你還要聽嗎？"
"你等等！"
華桉從床上跳起，右手在通訊儀上飛舞。在經過十幾分鍾的入侵後，他才點了點頭："通訊儀不太好操作，只爭取到了有五分鐘的遮蔽時間，你要說就快點說吧。"
"行，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我的母親和秋白一樣，並不是透過正常的生育方式來到這個世界的。我的外婆是我爺爺那一輩最有名的生物學家，在一次分析隕石所攜帶的基因碎片時，她發現了一段和隕石所在地的生物基因完全不一樣基因碎片，之後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將那段基因碎片移入自己的基因序列中，並且使用特殊的手段將基因序列重新編排，從而獲得了一段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基因鏈。之後，她甚至利用自己的卵子和丈夫的精子，培育成了一個胚胎，自己代孕。"
"那個孩子，便是我的母親。"
裴上元的語速並不快，說到這裡剛好將剩餘的時間用完。不過由於接下來的話並不違反保密協議，所以他沒有停下。
"在我母親出生後的第四年，秋白的父親出生了。不知什麼原因，秋白的父親沒有生育能力，所以當我的母親生下雙胞胎時，他抱走了女孩子作為青家的繼承人，並且起名為青秋白。"
華桉聽到這裡，只覺天雷滾滾。
這一齣戲簡直就是晚間八點家庭倫理劇啊，尤其是青秋白祖母那一段實驗內容，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這個有點亂啊，我捋一捋。"
說完華桉跟著裴上元一起沉默，消化這個驚天的秘密。
思索了一番後，他開口問道："那你和秋白兄妹倆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
"是也不是。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段基因應該和那些神明有關。"
"神明？哦，你之前提到過，說什麼神明的恩賜就是三戰的導火線。難不成超能力就是所謂的神明的恩賜？"
裴上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之前我只是從我師父和我爸那邊得到一些零碎的線索，可現如今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聯絡起來的話，那道來自澳洲的流星雨或許就是現如今超能力的源頭。"
三戰的歷史是高中必修課，華桉自然是清楚的："可澳洲不是核平了嗎？如果裡面真的有神明，祂不會生氣嗎？還是說，神明已經被核彈炸死了？"
"應該不會吧...畢竟是神明，沒道理會被人類的核彈殺死吧？而且我打聽到，澳洲大陸上出現了很多變異的生物。那些生物可不像其他輻射區生物那樣，它們有著很明確的變異方向。這麼短的時間，物競天擇的法則可不一定適用。"
說到這裡，只知道玩電腦的華桉感覺腦容量有點不夠用了，連忙叫停："容我想想...如果將你的意思比喻成一款遊戲的話。人類這個種族的加點一開始是靠自己摸索出來的，不過神明這個管理員可以橫插一槓，強制性地改動你的加點，還能賦予你技能。是這個意思吧？"
"糾正一下，人類這個種族的加點不一定就是自己摸索出來的。別忘了，在古代的文獻中，可是有著大量關於神明的記載。既然地球存在著所謂的神明，那些古代文獻未必就是古人的幻想。"
言及此處，裴上元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胖子，你知道超能力者的等級劃分嗎？"
"知道，下午的時候科技部的幾個大佬剛給我科普過。聽說目前為止人類最高的也就十三級，預設的人類巔峰則是十二級。你問這個幹什麼？"
"如果十二級的超能力者出現在資訊不方便的時代，就比如滿洲時期。你說會不會被那些不知道科學的普通百姓誤認為是神仙？"
"在那些人眼裡只要活得長那就是成仙得道了，真要搬一座山刮個龍捲風啥的，建座廟供著那是必然的。等等...你該不會是想說..."
華桉看著裴上元，覺得他的想法過於瘋狂。但是倘若這個假設是事實的話，那麼這幾千年來各式各樣的文獻記載就不一定是"先民的幻想"了。
"沒錯，那些所謂的神國、龍脈，其實都是神明的沉睡之地。而記載中的神仙，也只是受到神明影響的人類或者動物。如果我們能夠找到記載中神國的所在地，或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首先我們需要一份世界地圖..."
等等，地圖？
恍惚間，裴上元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東西，經過簡單的思索後，他想起了那個被遺忘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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