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依舊在自行活動，龍之衣、左輪槍、爆裂符文三者互相搭配，僅是幾分鐘便將弱化的迦尼薩打得奄奄一息。
可就在裴上元一槍擊碎迦尼薩的眼睛後，藍色的流光再度出現，隨即他的身體又出現在了醫生的面前。
這一次，他的身上失去了龍之衣。
一切彷彿情景再現，衝撞過來的醫生，飛舞中的長鼻。可由於這一次沒有龍之衣，裴上元只能很狼狽地躲開。
這又是怎麼回事？
越發不清醒的大腦連提出問題都很費勁，更別提操控身體。他只能像一個木偶一樣，在細線的牽動下被動地做出動作。
閃避，俯身，躍起，滑行。
雖然沒有龍之衣會使得他無法自如地躲避攻擊，但身體在閃挪騰移之間各個關節越發的靈活，與此同時一陣舒適感從心頭升起。
這樣劇烈的運動居然沒有讓身體感到任何不適，反而舒服得有點過頭了。
果然，是身體...不，是體內的基因在渴望著什麼。
渴望什麼呢？戰鬥嗎？
這一次，他僅靠著左輪槍和爆裂符文就幹掉了迦尼薩，但他知道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果然，又是一陣藍色流光閃過，他的身影也再次出現在醫生的面前。
而這一次，他失去了爆裂符文。
這是輪迴嗎？不，並不是，每次重置後自己都會失去一件道具，很顯然並不符合輪迴的定義。
不過，既然每次重置後都會拿走一件道具，那為什麼一開始要給自己呢？
難道不是多此一舉嗎？
神明的想法果然很難猜透。
和前兩次一樣，醫生和黃耀華都沒有幫上大忙。他們只是疑惑地看著和迦尼薩近身戰鬥的裴上元，同時也在思索著什麼。
至於裴上元會不會死，這倒不是他們要關心的問題。畢竟這是靈境空間，並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相反，這個傢伙是專門跑出來的，又為什麼會擁有這樣的能力，這才是他們關心的事。
失去了爆裂符文這個可攻可守可輔助的神技後，裴上元吃了不少癟。沉重的身體在雪地上步履維艱，每走一步都會陷入厚實的雪地之中。
好在附近有不少地方因迦尼薩的踩踏已經結成了冰塊，這才讓他的行動力提升了一些。
這一場戰鬥異常艱難，有好幾次都是差點就被擊中。裴上元可不認為自己的身體像於弘毅那樣堅韌，可以無懼強大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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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被擊中，估計就只有身死道消這一條路子了。
雖然整個過程異常艱辛，不過好在他最後還是擊殺了迦尼薩，迎來了下一次重置。
正如他所料，這一次他連左輪槍都失去了。
赤手空拳對付迦尼薩，裴上元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不但如此，就連醫生、黃耀華、戰機也都消失不見了。
蒼白的雪地上，除了裴上元和迦尼薩外，就只剩下肆虐的暴風雪。
這是...決鬥嗎？
一個普通人和高等級異獸之間的決鬥。
開玩笑吧，這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啊！
裴上元心中很崩潰，可接下來的事讓他更加崩潰。
迦尼薩的全身猛然亮起藍光，凡事被藍光籠罩的地方都恢復了原狀。看著毫髮無損，恢復到原本實力的迦尼薩，裴上元覺得自己壓根喘不過氣來。
迦尼薩恢復後，只聽叮的一聲，裴上元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同時也重新獲得了知覺。
冷，極端的寒冷。冷到沸騰的血液都開始凝固，冷到皮膚瞬間皸裂。
好在這只是他的錯覺。
不過即便是錯覺，那也是極不好受，他只好奔跑起來，企圖將生物能轉化為內能。
不由得，他想起在初中時讀過一篇文章，文中寫到主角因為家境貧寒，冬天寒冷難耐，只好滿大街的奔跑。
三戰後的新世紀已經很少出現這種情況了，凡是在城市的水電暖氣每個月都有津貼，而在鄉下也有相應的政策。
夏天熱死、冬天凍死之類的事彷彿只會出現在舊世紀的文章中。
裴上元也曾感受過嚴冬的寒冷，但那只是軍隊的訓練。即便是要完成冬水泅渡，在旁邊也會有醫護人員跟隨。
可這裡，只有他自己。
孤獨，是和嚴冬一樣寒冷的存在...不，有時候更甚。
畢竟嚴冬擋不住灼熱的心，可孤獨卻是會澆滅靈魂的火。
身體漸漸傳來暖意，但他不敢停下。因為一旦停下，那剛冒出來的汗水便會立刻結成冰霜。這樣一來，前功盡棄。
但是迦尼薩並不會讓他繼續跑下去，儘管它只是一段資料，但異獸暴虐的本性也承載在這段資料中。
異獸天生就是毀滅一切的存在，它們象徵著神明的怒火，註定要焚燒大地上的一切生靈。
猛衝，甩鼻，噴吐鼻息，一連串的攻擊打出。
全盛時期的迦尼薩行動非常迅速，完全沒有巨大生物該有的笨重。裴上元猝不及防，被它一套帶走。
身體被凍成冰塊，隨後被粗壯的象鼻揮擊得粉碎。
撕心裂肺的痛楚從四面八方湧來，緊緊地包裹住裴上元的意識。
意識開始消散，眼前也浮現出一片混沌。
可就在混沌形成還沒一秒，一道刺目的藍光自混沌的深處傳來，緊接著裴上元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處的地點。
或許這一次的裴上元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了，畢竟他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訓練服。
他扭動僵硬的身體，看向不遠處那個龐大的身軀。
迦尼薩距離自己只有七八十米，是繼續逃跑，還是迎面而上？
這個問題並不需要進行考慮，畢竟跑是絕對跑不了的。
且先不說兩者的實力差距，光是幕後的神明也不會讓裴上元臨陣脫逃。
祂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
蓋亞...
雖然他並不清楚所謂的蓋亞是不是真的大地之母、地球之神，但毫無疑問無論是《召選之門》還是那藍色的流光，都和祂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或許，與暴怒之間的對話也被祂知道了。
那麼，祂這是讓自己熟悉那股力量？
暴怒借給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