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用最先進的科學儀器也不能檢測出它的存在。
可事實上,它的確存在,無論你是否願意相信,它都在那裡。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殺氣是動物之間在攻擊對方時所發出的一種訊號,而這種訊號需要"第六感"來察覺。
第六感究竟是什麼不在此贅述,畢竟此刻找到發出殺氣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殺氣出現的一瞬間,裴上元就觀察過了周圍的環境。
除了前方的湖泊外,四周皆是茂密的樹叢,而在那些樹叢之中,裴上元並沒有發現存在其他生物。
不是他自負,身為預備隊反偵察能力第一的人,只要他敢說沒有人那就是沒有人。哪怕對方是隱身了,他也能感覺出來有人存在。
可是,在當時的環境下,真的沒有人在附近。
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發出殺氣的人究竟在哪裡?
首先,想要隔上較遠的距離看到湖泊旁發生的一切,那必然得要一個很高的地方,而且,那個很高的地方還要方便隱藏身形。
裴上元等人醒來時所待的高塔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但他們剛剛從那裡出來,這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爬到上面觀望。
而除了高塔外,還有一個地方值得注意,那就是湖泊向東幾百米開外的一顆參天大樹。
這棵樹極高,巨大的陰影使得它的下方只有幾株良莠不齊的小樹,那些沒有樹木的土地在大樹的周圍繞成一個圓形,頗似某種結界。
裴上元走進這片草地,仔細地觀察著這裡的一草一木。
與靜謐的森林不同的是,在這片草地上,裴上元竟是見到了生命。雖然只有蝴蝶和一兩只不叫的鳥,但這裡至少比森林柔和得多。
柔軟的綠草地上,幾株紅色黃色的花四散地點綴著,斑蝶在花草上慵懶地飛著,本就沒有天敵的它們在這裡更不用擔心。
那幾隻不叫的鳥也很有意思,見這片草地上來了不認識的生物,竟也沒有逃開,只是歪著頭靜靜地看著,就好像剛進動物園被門口大猩猩吸引住的小孩兒。
被幾隻鳥打量來打量去可不舒服,裴上元從地上撿起一個土塊,準備嚇唬一下那些鳥,不料自己剛抬手,那道殺氣再度來襲。
很近,就在樹上!
裴上元放下手中的土塊,高舉雙手表示自己並沒有攜帶武器,隨後他抬頭看向那顆參天大樹。果然,在樹葉間,他隱約地看見了一個身影。
那個傢伙穿著由樹葉製成的衣服,正蹲在樹枝上拉弓瞄準著自己。
"嘿!我沒有惡意!"
裴上元揮舞著雙手,朝著那人高聲叫喊。喊聲在高樹的枝葉間回想,驚起了那些不會叫的鳥。
嗖——
一隻白羽箭釘在腳邊,裴上元瞄了眼那離自己的腳不到半寸的白羽箭,確定箭頭並不是金屬制品後,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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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傢伙並沒有接觸到人類社會,就算是接觸了,也沒有到達可以交易武器的地步。
這對裴上元來說是一件好事,雖說石質箭頭也有一定的殺傷力,但相對於金屬箭簇,傷害定然是小了很多。
這樣一來,即便兩人發生了衝突,裴上元也不怕自己會被箭矢秒殺了。
"你看,我沒有武器,我很安全的!剛剛是你在警告我吧?好像,你刻意的不讓我和那只獨角獸動手,為什麼?"
樹上的人沒有回答,再次拉弓準備射擊。
裴上元見他油鹽不進,也只好放下交涉的念頭,在目測完兩人的距離後,他放棄了暴起擒人的想法。
無奈之下,裴上元只能暫時離開這裡。雖然兩人之間並沒有進行交涉,可他至少確定了樹上的傢伙只有一種遠端攻擊手段——弓箭。
換句話說,只要兩人拉開的距離夠遠,裴上元就可以無視這傢伙的警告,與獨角獸動手。
回到湖泊,地上凌亂的腳步重現了當時慘烈的戰鬥。
維克托莉婭自己以為力量強大到足以掰斷獨角獸的角,卻沒想到那只獸角極為堅韌,饒是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不能撼動絲毫。
而當歐文和聖西門加入戰鬥後,獨角獸突然間變得極為狂暴,同時它的力氣也變大了許多,維克托莉婭漸漸地控制不住它,雙手也從獸角上漸漸滑落。
接下來三人一獸將戰場從湖泊旁拉開,腳印也變得雜亂且模糊起來,裴上元只能猜測三人使出了各種各樣的手段才擺脫獨角獸的追擊,最後回到樹叢中。
地上掉落著幾支弩箭,這表明歐文或聖西門兩人之間必然有個人是慣使弩箭的高手;而旁邊地上幾處焦灼痕跡則表明另一人擁有威力較低的術式,不過這種術式未必是傷害型的,或許只是冒煙矇蔽視線的障眼法。
至於為什麼說是術式,而不是特製的煙霧彈,這是因為裴上元並沒有看到煙霧彈留下的殘餘。
最後,獨角獸的蹄印往西邊去了,其他三人在裴上元離開後顯然也是循著蹄印追了過去。
透過如傘蓋的枝葉,裴上元見天上的太陽漸漸西移,不多時就會落山,心裡也著急了起來。
相比於獨角獸和樹上的人,這片詭異的森林帶給他的不安更甚。
真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偌大的森林除了那片草地,連一隻鳥都看不見,唯一見到的活物,還是啃食腐爛屍體的螞蟻,著實令人心生怪異。
白天況且如此,若是到了晚上,想必會更加兇險。
因此,必須要在日落前與眾人匯合!
蹄印出了湖泊範圍就再也看不見了,但一路上少不了歐文留下的痕跡。
看來,儘管自己和歐文分道揚鑣,但他依然貼心地給自己留下路標。先不說這是為了利用還是其他什麼,光是這份心意就足以將歐文和聖西門區分開來了。
順著路標走到一會兒後,裴上元有驚訝地發現路上多了戰鬥的痕跡。起先只是維克托莉婭暴力攻擊留下的殘枝斷樹,但隨著裴上元繼續前進,嵌在樹幹上的弩箭也多了起來。
最終,路標在一片空地上戛然而止,倒不是說歐文停止了做標記,而是他無法繼續標記下去了。
在這片光禿禿的空地上,歐文癱坐在一顆倒下的樹旁,腿部有著很明顯的斷口。
歐文見裴上元跟了上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Lover,你要是再不來,我的ID可要被系統宣讀了。"
"你們在和什麼東西戰鬥?"
"先別說這些了,幫我治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