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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幕間·無字的墓碑

第87章:幕間·無字的墓碑

冬日微暖,萬里晴空,這是一個很不應景的天氣。

在這種眾人衣褲皆黑神情沉痛肅穆,人手一支或白或黃花束的現在,天空應該飄些淅淅瀝瀝的小雨才對。

梵唱陣陣,香菸嫋嫋,由高野遠的誦經僧出身的大和尚主持的超度法事,正在寒風呼嘯的墓園中舉行著。

超度法事的舉辦方和參與方多為公安七科愛知縣分部的成員,因此作為愛知縣分部的分部長,身上黑**士西裝的胸前口袋裡別著一朵白色胸花的天靜寺櫻,手持著一束白菊花站在眾人的最前方,垂首閉目隨著高野遠誦經僧出身的大和尚一塊,默默地吟誦著佛經。

在天靜寺櫻她身後三步距離左右站著的,是身為她心腹的秘書小姐石原仁美,而作為愛知縣分部的王牌退魔師,常夏夕顏她是和石原仁美並排而立的。

這位還在上高中的王牌退魔師,一身幹練的公安七科所屬退魔師的標準制服黑西裝,胸前也和天靜寺櫻一樣別著白色的胸花,此時一邊頌著經文一邊雙手撥弄著一串星月菩提的念珠。

作為受常夏夕顏這位出了名的喜歡提攜後輩的王牌退魔師賞識的人,伊藤舞她有幸站在常夏夕顏她的身邊,得以看到常夏夕顏她的舉動。

自家兄長伊藤信二在為自己被愛知縣劍鬼打傷的事情出頭,卻因此折戟沉沙,不但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還連累了他已經籌備婚禮將要迎娶進門的未婚妻,以及一幹朋友一同身死,結果現在居然還有人打他們的遺體的主意,作為妹妹自問再冷血也不能不管的伊藤舞,在公安七科愛知縣分部的人運送自家兄長的遺體到家裡時便明確的表示了,要為兄長復仇的決心。

出於拉攏伊藤舞的父母,以及擔心其私自行動反而會出現意外的考慮,公安七科愛知縣分部的負責人天靜寺櫻將女孩安排在常夏夕顏這名王牌退魔師的身邊,果然一旦身處戰局便卻不容情面的常夏夕顏,一下子就**住了因為兄長身死之仇,遺體被辱之恨而變得有些衝動過激的伊藤舞。

對於自己身旁的這位公安七科愛知縣分部的王牌退魔師,只比自己大一兩歲左右的女孩,伊藤舞她是真的服氣了。

除去對方極強的實力之外,對方對自己的照顧與指點,也是讓女孩伊藤舞她心折的原因。

"獻花!"

伴隨著誦經聲的停止,司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伊藤舞她對常夏夕顏的關注。

隨著天靜寺櫻帶頭將手上的花束放在黑色石材製成的慰靈碑前後,參加葬禮的人們排著隊將自己手上寄託著哀思的花束放在慰靈碑前面。

因為是和常夏夕顏這名王牌退魔師站在一塊的緣故,在天靜寺櫻、秘書小姐石原仁美以及常夏夕顏後面便輪到了伊藤舞她獻花。

其他人在向慰靈碑所代表的亡故者獻花時,所懷有的是怎樣的心情伊藤舞她並不能確定,她唯一能夠確認的是自己此時此刻所懷有的心情是萬分羞愧。

因為在向著慰靈碑獻花的現在,女孩伊藤舞她發覺自己此時內心在慶幸。

——慶幸自己此時還可以站著向慰靈碑獻花,慶幸以骨灰的形式沉眠在地底的不是自己。

『真是何等的無恥,何等的怯弱!』

一時間女孩的內心受到了良心的譴責,與道德的拷問。說到底,伊藤舞她也還是個在上學的女孩。

...

"你沒事吧?伊藤桑。"

拿著從自動售販機買來的熱飲,常夏夕顏一邊將手中的易拉罐遞給垂首呆坐在長椅上的女孩伊藤舞,一邊關切的問到。

"沒什麼,只不過看著慰靈碑,想著這次一同行動的人裡面,有些人再也見不到了,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蒼白的臉上硬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伊藤舞對著眼前這位在行動中對自己頗為照顧的前輩做著解釋,心中卻對自己暗罵著——

(騙子!)

女孩她此時之所以低落,除去對常夏夕顏這位前輩解釋的理由之外,更多的卻是因為自己剛剛面對慰靈碑時,在內心裡湧現出的慶幸而懊惱,初次的親身經歷身邊的同伴的離去的女孩,此刻很是為自己慶幸的想法感到羞愧,在女孩她以往從書本中知曉的,戰鬥是浪漫的,你的戰友便是你的兄弟姐妹,是你的手足,是可以相互為對方擋子彈的人。

女孩她在此時的內心中依舊懷有難以言說的不堪想法——

『幸好死得不是我!』

相比較與在她身邊那名為戰友擋子彈,而永遠長眠地下的退魔師,女孩伊藤舞她只覺得自己十分不堪。

"我真是...我真是......"

"伊藤桑是第一次參加對邪道退魔師的圍剿行動吧?"

"常...常夏前輩!"

在女孩她徒自陷入自我厭棄之際,其身旁的突然從來了常夏夕顏那讓人心安的溫暖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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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示意急切之下匆忙起身準備行禮的女孩坐下,收攏著黑色制服裙的裙襬,常夏夕顏坐在伊藤舞身邊的長椅上,對著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女孩露出溫和的笑容,在對方的面色明顯因為自己的笑容變得緩和下來,不在那麼苦大仇深自我厭棄之後,常夏夕顏輕輕的講述起來。

"我第一次參與到對邪道退魔師的圍剿行動中,是在我國中二年級的時候,當時情況緊急公安七科的人手嚴重的不足,在抽調大量的作戰人員尤是不足後,不但後勤人員當做作戰人員加入到作戰裡,就連我們這些對邪道退魔師作戰經驗空白的菜鳥也硬著頭皮投入到了戰鬥中..."

在伊藤舞驚訝的目光中,常夏夕顏定定的看向前方的虛空處,似乎思緒陷入到了回憶之中,女孩立即提起了精神準備寧聽自己的這位前輩的過往經歷。

"...那次我們這些菜鳥的目標是在外圍放風,真正的主力是由後勤所屬的封印班的退魔師們擔任的,畢竟放任我們這些和邪道退魔師交手經歷空白的菜鳥去對付血債累累的邪道退魔師,無疑是和謀殺無異。"

"當時我們這些菜鳥聽說可以和邪道退魔師交手無不摩拳擦掌,在前往對方隱匿點的途中,帶隊的前輩更是色彩飛揚的做著讓人熱血沸騰的動員演說,讓我們這些雛鳥們恨不得立時就與罪犯白刃見紅。"

陷入回憶之中的常夏夕顏,似因為憶起當初熱血衝頭的自己,笑的很是懷念。

"結果一腔熱血想要誅敵的我們,一聽到安排我們在外圍放風接應,心底頓時就涼了半截,再看到由經驗老道的退魔師前輩領隊四人一組,一腔熱血頓時就完全冷卻了。"

聽著常夏夕顏的話,雖說實在是想不出此前行動中給她沉穩老練的常夏前輩的熱血上湧的年少輕狂的模樣,但一想起一腔熱血準備大展拳腳的幾年前,還很青澀的前輩在面對現實的安排後,耷拉著腦袋的沮喪的模樣,女孩伊藤舞她的唇角就忍不住上揚起來。

瞧著伊藤舞嘴角上揚的弧度,知曉自己法子有效的常夏夕顏,立即說道:"原本被安排在外圍的我們,以為可能此回的行動只是跟著走個過場,結果事情卻出現了意外..."

"怎麼了前輩!"

相比較自家明明已經知道了故事程序,卻以極為蹩腳得一眼就可以看穿的演技裝作不知的徒弟白石麗,伊藤舞在常夏夕顏的眼中無疑是極為合格的故事聽眾,因為女孩她為故事裡面中人的擔心是實打實的。

伸手拍了拍女孩她因為緊張握緊的右手的拳背以做安撫,常夏夕顏以幽幽的聲音繼續著故事的講述。

"一尾漏網之魚從封印班的前輩的圍剿中脫離,並且一路躲開了數道崗哨,一直潛行到包圍圈的外圍最後一道防線。被我飯綱察覺的邪道退魔師在看到我以手語警示領隊後,立即暴起傷人。"

"***黑星手槍,西邊那個國家出產的,就是在香港電影裡那種被稱呼它為'黑星';的手槍,七發的彈夾容量連同槍膛裡的那一顆子彈,可以激發八顆子彈。"

"除去僥倖擦著我頭頂飛過的子彈以外,其餘的七顆子彈皆命中了我所在的小隊,以及聽到槍聲趕過來準備支援的臨近一個小隊的成員...當時我嚇得都快尿出來了。"

其實常夏夕顏她所說的並不是全部屬實,當時的常夏夕顏被連珠的爆響和隊友的飆血倒地的情況搞得有些發矇,此前對於手槍只是在電視上看到的女孩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所面對的敵人手上會持有一把手槍。

從槍響到自己的隊友倒地,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大腦還沒有將視線捕捉到敵人持有手槍的這個資訊給接受處理了,常夏夕顏她身體便下意識的衝向敵人。

面對一拳轟向自己門面的女孩,萬萬沒想到自己拿著手槍還有愣頭青衝過來的邪道退魔師,在換彈夾之際被常夏夕顏她一拳砸飛老遠。

當常夏夕顏反應過來自己一拳砸飛的敵人手上的武器是槍,從而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的時,已經是支援的大部隊過來的時候。

作為一個對圍剿邪道退魔師有著豐富經驗的退魔師,常夏夕顏她很明白初次參與圍剿行動的新手退魔師們,會因為自身的膽怯或者親眼目睹到生命的逝去之類種種原因而情緒低落。

雖說對於初次參與到圍剿行動中的新手退魔師們,公安七科會安排心理醫生為他們進行疏導,但有些時候總會出現幾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導致疏導效果不好的例子出現,而這個時候接替心理醫生對他們進行疏導工作的,便是常夏夕顏他們這些退魔師工作上的前輩了。

"原來常夏前輩也有...緊張的時候啊。"

聽著常夏夕顏她話,面露笑意的伊藤舞在略微斟酌一下用詞後,發出了自己的感嘆。看著女孩那臉上的笑容,『原來不是因為自己內心中的膽怯而意志消沉嗎?』心中有了這樣想法的常夏夕顏,一邊說道。

"是人就會有緊張甚至是害怕膽怯的時候,我嘛自然不會也不能例外的,因此每次行動結束後,我的內心中都會充滿慶幸與感激的。"

"...慶幸!?"

被常夏夕顏話語中的'慶幸';一詞給戳中心底的想法的伊藤舞,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愣愣的咀嚼著常夏夕顏所說的慶幸一詞,深覺自己心中卑劣的想法被自己仰慕的前輩察覺的女孩,立即慘白著俏臉看向身邊之人。

僅以眼角餘光便察覺到伊藤舞那突然變色的俏臉,常夏夕顏在心中暗歎一聲'果然';後,偽作對其投向自己的視線毫無所覺,一副沉浸在回憶之中的樣子。

"對,是慶幸。慶幸倒下就此長眠不起的不是我自己,以及感激自己還活著,還可以感受著明媚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溫暖,就可以嗅到鮮花的芳香,還可以看到這花花世界..."

聽著常夏夕顏的話,只覺得雙眼發澀的伊藤舞內心裡不禁生出了『原來擁有這樣想法的不止是我一人啊』這樣的感嘆,並且有了幾分『慶幸自己的存活不算卑劣』的寬慰。

"常...嗯~!常夏前輩我剛剛有留意到,這片墓園的墓碑上都沒有碑文,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