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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真正的自己

林楓長嘆,收拾舊心情。

斯人已矣,'初';的逝去也是個人意願,存活的歲月太悠久,悠久到將死亡視作幸福。

林楓不是很能理解。

人人都在求活,初卻偏偏求死。

或許,只有當他什麼時候活到這麼悠久的歲月,才能真正理解初的那種孤獨到求死的心。

所以說,時間最無情。

永恆,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對初來說,永恆是一種折磨,一個人活著,太痛苦。

源胎競爭並不是雙方不能動手,可以,只是初沒有反抗罷了,只是沒有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初的一絲本源流落裂隙,讓初逃過一劫。

但顯然這並不是初想看到的結果。

初早就預料到林楓到來的一天,這是是他非他的存在。

對於林楓,初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它不想讓林楓來到這本源之地接受它的一切,因為它不想看到林楓重蹈它的覆轍。

另一方面,它卻有希望林楓能來到這裡。

因為,再怎麼說這方宙宇的生靈是在它的身體中誕生的,也算是它的"孩子",初不忍看著這些孩子因為它的崩解而死掉。

不過初自然偏向林楓這邊,畢竟林楓算是它某種意義上的延續,是所以,這麼多紀元過去,明明初有很多次機會喚來'林楓';卻沒有這麼做的原因。

直到這一世,在最後關頭,陷入沉睡的初感知到了林楓那份對親情的執著與渴望。

初甦醒了,在最後關頭保下了林楓。

可是,初太虛弱了,想要從鴻的手中救下林楓,就必須燃燒本源,初也這麼做了,因為這也是初最期望的事。

只要燃燒本源,初就可以徹底避免輪迴之苦。

初救下林楓,它走了,僵停了無盡歲月的心也重新跳動了。

"該回去了,不然曉雨該著急了。"林楓拋開腦中諸多雜念,臉上沉重之色散去,露出了笑顏。

話落,這方天地天旋地轉,不斷縮小直至歸於虛無。

另一邊。

在本源意志從那個世界迴歸的那一刻,躺在這方淨土上的林楓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深邃的雙眸彷彿黑洞,吞噬一切。

凌空於這方淨土之上,'林楓';淡淡開口道;"鴻,我知道你在,現身吧。"

"可惡!初,你這傢伙盡然留有後手!"

'莫輝';身形從黑暗中浮現,居高臨下的看著林楓,怒不可揭的吼道。

'林楓';搖了搖頭,淡淡道;"不是我留有後手,鴻,是你太貪婪了,根據源胎法則,我們之間可以相互廝殺,但卻不本動搖彼此根本。

當初你闖入我的本源所在,一舉摧毀我的本源海的行為已經激怒了源,你真以為你做的很隱秘,源就不知道嗎?

我之所以能夠有一絲本源脫離本源海,沒有迷失在無盡夾縫之中,也是源的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源不可能知道的,本源海是我們各自的極秘所在,源也沒辦法探查,不可能知道,初,你在騙我對不對?!"

無視鴻的癲狂之態,初笑道;"鴻你還是太稚嫩了,源身為孕育我等之母,豈會沒有手段探查,你,太天真了。

源已經注意到你了。"

"哈哈,初,就算這樣又如何,只要我完全吞噬你這僅剩的一絲本源意志,到時候,源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鴻癲狂的笑道。

"的確。"

'林楓';認同的點了點頭,說;"不過,你就這麼自信可以成功吞噬我?"

"你什麼意思?"鴻警惕的看向'林楓';。

'林楓';淡淡一笑,"還不笨,我的意思是,我要走你留不住。"

"噗!"

聞言鴻嗤笑一聲,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著'林楓';不屑道;"如今你的本源空間幾乎淪陷,我為主宰,我要你留下,初,你告訴我你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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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無需你擔心了,我既然這麼說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話到此,只見'林楓';身影一陣虛幻,隨即,一個模糊好似隨時都會消失的身影出現在陷入沉睡的林楓身旁。

看到這道虛影,鴻更加嗤之以鼻,"初,你不會告訴我你就憑藉這道殘念就想幫這個小家夥逃出去?

痴人說夢!"

虛影也不回話,扭頭看了林楓,模糊不清的臉上好似露出了笑,隨即,右手抬起,伸出食指緩緩朝眉心指去...

看到這一幕,原本穩若泰山的鴻終於荒了,連連嘶吼道;"混蛋!混蛋!!混蛋!!!

初,你就是寧願寂滅也不願意讓我吞噬嗎?成全了我,你又不會消弭,只是淪為我方宙宇平凡眾生的一員而已。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初沒有回答,或許回答了,只是太虛弱,說的話連聲音都沒有,然後,下一刻,初那看似虛幻如泡影的身軀突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華,將這方世界的黑暗驅逐。

此間一白,鴻不甘的咆哮聲不斷響起,"給我封,給我封住啊!為什麼封不住!我不甘啊,明明只差一步,我就可以,我就可以得到跨門的機會,明明只差..."

這一刻,鴻同化掉初的所有意志全部消散,這一天,外界,聖域中萬靈朝拜的聖殿異變橫生。

四道橫亙天際的巨大的虛影突顯,其中兩道神色懵然無神,兩道虛影上枷鎖纏身,這兩道虛影咆哮著,想要掙脫身上的這些鎖鏈,可惜任憑他們再怎麼使勁,也難撼動鎖鏈分毫。

最終,掙扎無效,這兩道身影被鎖鏈纏著拖拽出這方世界,而在那兩道虛影被束縛帶離之後,另外兩道懵然的虛影化作漫天星光。

諸多星光中,最亮的兩顆破開時空,遁入其中,去向不明。

聖域各方勢力猜疑試探,發現聖殿沒有絲毫回應,至此一道訊息傳開,四聖隕落,聖域大亂。

無盡的空間夾縫中,兩道璀璨的光團遵照著不可觸摸的命運線引導,在暴亂的空間夾縫中快速行進。

最終,在命運線盡頭,破開空間,一個藍色的星球引入眼前,兩道光團直接以超過百倍光速的移速,俯衝下去。

華界莫家。

此時夜已深,莫曉雨趴在床邊眯眼小憩,突然,外界天光大亮,恍若白日,莫曉雨猛地驚醒,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亮光消失,光華消失黑夜如舊。

莫曉雨急忙探查了一下林楓的狀況,發現林楓並無大礙後,松了一口氣,隨即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漆黑的世界。

"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莫曉雨可不認為自己剛才是睡眠不足或者是精神壓力大出現幻覺了,修煉到金丹,早就可以免俗了。

就算是十年八年不睡覺也不可能出現幻覺。

她敢保證,剛剛的那一幕絕對不是幻象,可是太短暫了,僅僅一息都不到,快到連她都還沒反應過來,一切異象就結束了。

"楓陷入沉睡,異變降臨,多事之秋啊!"莫曉雨眉頭緊鎖,心裡十分憂忡。

這個突顯的異象可我不是什麼好兆頭。

然而...

就在莫曉雨凝眉想事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探來,輕輕握住她的手,嚇得莫曉雨差點反擊,辛虧抑住了這個自然反應。

因為這個房間除了她,只有臥倒在床的林楓。

莫曉雨扭頭,果不其然,此刻林楓已經醒過來了,只是精神十分萎靡,氣息也很虛弱,就像是剛大病初愈的樣子。

"楓,你醒了!"

莫曉雨連忙坐下身來,激動之餘,感受著手中那冰冷得如冰塊的手,擔憂的問道;"你身體怎麼這麼虛弱?"

"沒事,靈魂修補的後遺症罷了。"林楓軟弱無力的笑道。

靈魂修補?

難道林楓之前的靈魂不全有缺失?

剛剛那一道異象難道是靈魂迴歸?

......

諸多疑惑在莫曉雨腦海中響起,不過,當即她就將這些疑惑拋於腦後,關心的問道;"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林楓很沒有食慾,相反只有無盡的噁心,不過妻子一番苦心,他若回絕,會讓妻子更擔心,想了想後說道;"那就蓮子小米粥吧,清淡點。"

聽到林楓的話,莫曉雨臉上擔憂的神色舒緩了不少,有食慾就證明林楓身體狀況還好。

"好,好好休息,等我去做。"

說完,莫曉雨興沖沖的小跑離開此間。

看著莫曉雨離開的背影,林楓笑了笑,隨即笑意斂去,失笑的說道;"沒想到,我盡然一魂四分,我能活到現在真是一個奇蹟。"

之前那兩道光團,就是原本的神、冥皇,而他們倆其實都是脫胎於林楓主魂分魂而誕生的一個虛擬人格模版。

在林楓主魂徹底接收初的殘念意志後,成功補全缺失的本源後,遠在不知億萬光年聖域的兩個分魂誕生的虛擬人格模版感受到主魂本源的召喚,人格直接崩解,換做最初的樣子,根據那條命運線,穿梭空間夾縫,找到了本源主魂所在,融入其中。

至此,林楓的靈魂真正的完整了。

而在他靈魂完整的這一刻,他既是林楓,也是這方宙宇的本身,一念意志可以瞬間抵達這方宙宇任何地方,可以輕易掌控這方宙宇生靈的生死。

他就好像是一個主控終端,而生活在這方宙宇的生靈就是那一個個原始碼,他是可以輕易的毀掉對方,但同時也會給自己造成損傷。

不過,如果是放任這些生靈間弱肉強食,卻沒有任何負擔。

這就好比人體細胞,如果人為的去滅殺的話,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危害,甚至威脅生命。

可是,強盛年輕的細胞吞噬年老體弱的細胞卻不會有什麼損失,因為強大的細胞吞噬了弱細胞後,會分裂出更加優秀的細胞。

形成一個良性循環,身體會越來越強,優勝劣汰,淘汰不良品,讓優良品種增多。

當有一天,宇宙中的生物都是這種"良品"的時候,宇宙本身會負荷不起重擔,要麼昇華形成新的天地,要麼覆滅,重新來過。

而這就是所謂跨過那道門。

跨過,迎來新的天地,不跨過,直接重來,直到成功為止,也就是說,林楓可以保證莫曉雨他們在規定的紀元內不老不死,可是一旦這個發展的紀元到頂,他不能突破的話,他可以重來,莫曉雨他們卻沒有這個機會。

這就是初尋死的原因。

想必當初初也是有所愛之人,然而在一次次的輪迴寂滅中,看著所愛之人在自己的面前逝去,而他卻無能為力。

新的輪迴到來,他卻沒有忘記曾經,這份痛苦,來一次兩次人都瘋掉了,更別說無限了。

初不知道擔任這方宙宇多少歲月,備受煎熬這麼久,也難怪初會一心尋死。

越承受越痛苦,無限迴圈。

鴻那家夥顯然是被避風了,所以才會不惜違背源胎法則也要來吞噬初,因為只要再吞噬初,鴻就可以直接免去渡門,超脫源胎。

鴻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再初之前,他已經用這樣的方法吞噬了九方宙宇的本源意志。

九九歸一,只差初。

可惜鴻千算萬算,算漏了源會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所以在襲擊初即將成功的時候,源出手干擾了。

讓鴻的計劃成為泡影,一朝努力全為空,而鴻違背了源的規定,想必會被剝奪一方宙宇意志的資格,打入紀元輪迴,直至最後一絲靈魂本源在輪迴中磨滅,徹底煙消雲散。

這種懲罰,對於鴻這種渴望超脫的人來說,才是最大的殘忍。

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源胎的法則不容侵犯,鴻剛違逆,自然要受到相應的懲罰,以儆效尤。

就像宙宇中的生靈必須遵循天道軌跡執行一般,一方宙宇自然也得遵循源胎的規則,源胎也有必須要遵守的規則。

一環套一環,想要知道更多,就必須到一定的層次。

世界很大,無限大,何時是盡頭沒有人知道,就像路,哪裡都是路,大山擋住了也照樣翻山越嶺的繼續走下去,或者挖空大山,挖掘後續的路,或者繞道。

路,沒有盡頭,只會越走越遠,一代人接著一代人的走下去,或許終有一天,這條路可以走到盡頭,又或許這不是盡頭,只是一個障礙,當你跨過了這個障礙,路還在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