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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心靈上的枷鎖,又該如何掙脫?

圍獵。

這是魔法使對殲滅衝擊門扉的巨獸們所發懂的戰爭的蔑稱。

敵人很強,強到了他們需要集合在一起才能對抗的地步。

但是在戰術上重視,和在戰略上的藐視並不衝突。

更何況,魔法使們也需要透過擊殺巨獸來獲得一些...報酬。

事情發生在千夜第三次參與圍獵的時候,魔法使們就像往常那般,傾巢而出。

實力得到廣泛承認的東煌魔法使眷族族長,千夜的父親,組織代號'風語者';,在開戰前的會議時,如同往常那般,帶領整個眷族,在'門';的正面,和最強的敵人交戰,而四個另外的眷族,將分別負責四個方向上逃離出去的巨獸,最後,由白鷹眷族的族長道具師,如同往常一般,在各個區域中游走,提供道具支援。

但是就在那個時候,'道具師';卻突然丟擲了個奇怪的道具。

"這是我的新發明~絕對空間道具,是一個阻隔時空的小道具。"

"只要使用它的話,那麼巨獸們就會被限制在那個獨立的空間中,無法逃脫。"

"之後在其中無論怎麼戰鬥,都不會影響到外界。"

"怎麼樣?有這個的話,你應該可以毫無保留地發揮出全力了吧?"

那並非什麼陰謀,而只不過是單純的好意,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用來封鎖敵人的道具,在最後卻會變成困住自己的囚籠。

那是魔法使們第一次碰到那種東西。

與人類相似,背後卻有六根巨大的黑色尖刺透體而出的怪物,展現出來的破壞力,遠超魔法使們的預料。

哪怕是那些存在於神話中的巨大怪物出現,都不會給千夜帶來那種難以匹敵的感覺。

可怕獨眼中發射出的紅色光線,在一瞬間,就如同最鋒利的長劍,切開了十幾名魔法使的身體。

比閃電還要迅捷的速度,讓它可以隨意地出現在這片空間中的任意角落。

被對方從背後撕扯出來的尖銳長刺,更是噩夢一般無堅不摧的可怕武器。

哪怕是憑藉一人之力就可以壓服一個國家的父親,也無法與對方正面戰鬥。

拼盡全力,施展魔法構成的空氣牆,被一擊而碎,輕易就可以斬裂大地的風刃,對方可以輕易地閃避。在幾個眷屬,拼上性命的牽制下硬吃了兩刀,也在幾次呼吸之後便完成了再生。

最強的攻擊,最快的速度,最速的再生,匯於一身的結果便是——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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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巨大的空間中,哪怕是千夜用上了不同性質的力量,也拿對方毫無辦法。

那般迅捷的速度之下,連對方的影子都摸不到。

至於換裝...抱歉,這種節奏根本就沒與任何的機會。

面對這樣的敵人,曾經最強的東煌眷族死傷殆盡,僅剩下了千夜與她的父親。

心中充滿著即將死亡的千夜,卻看到了自己父親那永遠不曾變化的冰冷臉龐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笑意。

"還真是,天理報應迴圈不爽。"

"費盡心血,重建起來的眷族,又被毀滅。要說心中一點怨恨都沒有的話,也太過虛偽了。"

"但是現在,我卻更希望可以讓你活下來。"

"結果到了最後,最放讓我放不下心來的,竟然不是刻在心底的使命。"

"所以啊,保護好自己,然後好好地看著我最後的戰鬥吧。"

"千夜,你自由了。抱歉了,以後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吧,我的女兒——"

之後,千夜見到了魔法盡頭的力量。

連同空間本身都切碎的可怕風刃,肆意地摧毀著這片空間中的一切。

橫掃過的區域,所產生的的黑色縫隙,就那樣停留在那裡,將任何觸碰到它的事物都化為虛無。

狂風中的千夜,拼命地護著自己,看著那些黑色的縫隙逐漸填滿整個空間,然後無情地將一切攪碎。

無論是敵人,又或者是自身。

戰鬥勝利了,但活下來僅有一人。

——————

"我的父親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

"肆意地剝奪著屬於我的一切,最後的最後,又毫無責任地說什麼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就彷彿在否定著我的過去一樣,讓我曾經的決心變得毫無價值。"

千夜一邊說著,一邊撕開了一包零食,隨意地將兩片薯片塞進自己的嘴裡,鼓著腮幫子嚼了嚼。

從最開始的死氣沉沉,到中途的激動掙扎,然後到最後的平靜接受。

聽完了全部故事的羅伊,沉默了下來。

千夜這般彷彿毫不在意的表現,和她的內心卻全然相反。

明明是在意的不得了,還偏偏要用這般的玩笑似的抱怨語氣說話。

或許,正如同對方所說的那般,千夜的生命中,僅有孤獨。

一個人對抗著被規劃好的命運,然後一個人在痛苦中掙扎,在向現實妥協了之後,卻又只能一個人孤獨的前行。

如果算上自己在末世中,所聽說過的那些悲慘的故事,千夜的人生就像是個鬧彆扭的孩子一般。

但是,羅伊遠比一般人更瞭解千夜的痛苦與堅持。

哪怕握著鎖鏈的人,在最後放手,千夜也沒能從中解放出來。

心靈上的枷鎖,哪有那麼容易掙脫的?

就算是重生而回的羅伊,也有著某些寧可踏過底線也絕對不會妥協的事情。

親眼見證過千夜生命盡頭的羅伊,並不懷疑面前這位少女的倔強。

既然選擇了去揹負這些事情,那麼就不會為此後悔,只會以此作為努力方向而活下去。

但是,那樣的未來未免太過悲哀。

羅伊不知道如何安慰千夜,或者說,任何勸對方放下過去的話語對於已經下定決心的千夜來說都是侮辱。

"抱歉,我果然還是沒法改變些什麼。而我能夠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嘆了口氣之後,羅伊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作為你的盟友站在身邊,然後陪你到最後。"

千夜停下了吃薯片的動作,將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之後,搖了搖頭。

"還真是沒用的傢伙。"

"但是,謝謝了。"

"因為那樣子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