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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殺意

"黑水伯爵剛正不阿、忠誠守信,如果他知道你在底城區幹這些勾當..."米蔲滿臉嚴肅地說著話,背在身後的左手悄悄地取出了一張魔法卷軸。

伊凡微微勾起嘴角,按住柺杖握把的手向上提起,竟從杖身抽出一把細劍來,然後他用類似於舞蹈的動作轉身刺出細劍,收回來時劍尖上赫然多了出了一張被洞穿的卷軸。

形容起來好像很慢,但實際上不過只是電光石火般的一瞬間發生的事。伊凡的速度之快,在場的大概只有蘇丁看清了他的動作,可是看得清不代表能夠阻止,解離護盾終歸還是慢了半拍。

蘇丁心裡砰砰跳,冷汗都給嚇出來了,連忙給大家都套上了盾才安心些。

"群體力場護盾?你居然是高階魔法師?"一個美妙的小誤會讓伊凡原本輕佻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米蔲眨了眨眼睛,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說道:"他一定會把你抓回去狠狠教訓的!"

"抓我回去?"伊凡非常不屑地嗤笑一聲,柺杖細劍舞了個漂亮的劍花將那張魔法卷軸切成整整齊齊的八塊,"尊貴的公主殿下,請問你口中那位黑水伯爵真的如你所說那般剛正不阿、忠誠守信,我這個私生子又是怎麼來的呢?"

"人的一生難免會犯下許許多多的錯誤,但只要能認識到這一點,自我反省、積極改正並且保證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是可以被原諒的。"做出回應的是娜米,這句話不僅是在反駁伊凡,同時也是說給米蔲或者說給她父親聽的。

米蔲顯然明白這一點,面帶感激的對娜米用力點了點頭。而伊凡的反應就很奇特了——他爆發出了一陣近似瘋癲的狂笑,直笑得前仰後合,握劍的手不停發抖,甚至眼淚都流出來了。

同時維持五個解離盾對於蘇丁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①,尤其是體型龐大的布丁和穿著戰衣的璐璐,他們倆佔用了差不多60%的份額。蘇丁第一次體驗到了能量入不敷出的感受。怎麼形容呢?就像是身體被一點點掏空,連帶著心裡也一陣陣的空虛,還有點頭暈有點反胃。

但是男貓不能說不行!蘇丁迅速找了個理由:"喵。"(這貨突發神經病了嗎?我們快走吧,感覺會被傳染的。)

可伊凡這混蛋好像聽懂蘇丁說的什麼似的,貓叫聲剛落他的笑聲也跟著戛然而止。

"你們知道妻子死後痛哭了三天三夜發誓終生不會再娶,因此被稱為'模範丈夫';的布魯奇·弗格森平生最大的愛好是什麼嗎?是威逼利誘他的下屬將妻子和女兒送到他的床上供他淫樂!是收集並畜養全大陸所有類人種族的**!他強迫那些可憐的女人給他生孩子,再把那些長大成人的孩子培養成戰無不勝的'黑水死侍';!"

米蔲沉默片刻後回應道:"我聽弗格森爺爺談起過你,我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是很好,但你不能編造這些個莫須有的罪行去汙衊一名為品格**、為長風谷奉獻了一生的騎士。這只會讓你胸前的徽記蒙羞。"

"呵呵呵..."伊凡冷笑著解開大衣、取下假髮,然後側過身去——他屁股的位置赫然垂下了一條灰黑色的狗尾巴,呃,或許是狼尾巴?因為在他的頭頂還有一對平行的、垂直豎立的三角耳朵。

璐璐直接跳了起來:"誒?你也是半..."

娜米抱住看到同類激動不已的狐耳娘,在她耳邊小聲說:"先等等,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樣。"

伊凡瞄了一眼璐璐,對驚詫地注視著自己的米蔲說道:"那麼他有沒有告訴你,生下我的是他畜養的一頭雌性狼人?他有沒有告訴你,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異人族私生子們是怎樣的下場?"

"這...怎麼會這樣..."面對鐵一樣的證據,米蔲只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快要被顛覆了,難道眼前這頭狼人說的都是真的?那位經常來串門,笑起來會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牙齒,對待女僕和侍從都非常和藹可親的弗格森爺爺真的如他所說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超級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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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尾巴和耳朵的伊凡外貌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的臉上生出了灰白的狼毛,嘴巴向前微微突起,從唇內刺出兩顆尖銳的獠牙,手指前端生出了鋒利的彎鉤指甲。

"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那頭狼人,生下我的那頭狼人,用牙齒將我的尾巴和耳朵咬下來吃掉,重新長出來就再吃,為了讓我保持人類的外表每天給我喝人尿,十六歲之前我連肉的滋味是什麼都不知道!它告訴那個早就該死一萬次的老狗,說我是因為繼承了他的靈魂才不會人狼化,如果我死了他也會跟著丟掉半條命。老狗信以為真,這才讓我活到了今天。"

伊凡說上述這些話時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在轉述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故事。只是那深刻在骨子裡的無情冰冷和近乎執念的瘋狂仇恨依然死死糾纏住每一個字眼,直教聽者為之顫慄。

【哇,真是好狗血好"趕人"的劇情,都可以改編成電影了呢,就叫《黑水狼人侯爵復仇記》如何...如何個屁呀!有人問你的身世了嗎?你的傾訴欲到底是有多強?最關鍵的是,你要復仇要坑爹要敗壞他的名聲先斬他的丁丁後斬他的狗頭...你要做什麼都好,關我們鳥事啊?】

已經快要堅持不住的蘇丁在心裡展開了好一番暴風吐槽,然後揪了揪娜米的頭髮:"喵。"(我說你們還要聽多久的故事啊?走啦走啦!)

"弗格森先生,對於你的遭遇我深表遺憾,但更遺憾的是,你現在所做的跟你那位墮落的父親所做的又有多大區別呢?如果你不想變得和他一樣,就應該讓我們過去,或者和我們一起去解放那些奴隸,這才是最正確的事,它會讓你的靈魂從黑暗過往的束縛中解脫,得到昇華。"

娜米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塞茜莉亞一樣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嗯,她們倆都是神眷者,都有當神棍的潛質。

"你說的很對。"伊凡點點頭,"我確實不想變得和他一樣,因為我一點也不喜歡那些雌性動物,它們身上惡臭的體味和粗糙的毛髮真是讓人作嘔提不起半點興趣。我喜歡的是像兩位公主殿下以及這兩個小姑娘一樣的人類。我要給你們戴上毛耳朵和尾巴,套上鎖鏈關進籠子裡,成為最漂亮的美人犬...怎麼樣?感興趣嗎?"

"你!"

"先別急著激動嘛。哦對了,公爵公主殿下,我的美人犬收藏裡有一個和你一樣出身特里西弗魔法學院的魔法師哦。"伊凡拍了拍手,不多時便有一個侍從打扮的男人用繩索牽著一個四肢著地赤身**被打扮成狼女模樣,凍得發紫的皮膚上遍佈著汙穢和新新舊舊各種傷痕,還算乾淨和秀氣的臉上有沒半分生氣,眼神空洞麻木宛如人偶的年輕女性。

一看到這個可憐的女人,米蔲的瞳孔便因為極度震驚而激縮,脫口喊出了一個名字:"伊溫妮·卡桑迪倫學姐!冒險者工會不是說你兩年前死於一次意外嗎?"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伊溫妮的眼中有了幾分神采,她抬起頭看了一眼米蔲,又迅速垂了下去,讓枯黃沒有光澤的頭髮遮住自己的臉,口中發出"嗚嗚昂昂"的幼犬叫聲。

米蔲握著法杖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都開始發白,閉上眼睛接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對夥伴們說:"我要殺了他。"

注①:解離護盾所需的能量會根據目標體型以及同一時間的數量呈幾何級上升。以護盾套給蘇丁自己所消耗的能量為零點標準的話,安汀是1,居家版璐璐和布米約為1.3,娜米、米蔲約為1.5,布丁是2,外出戰衣版璐璐是2.2。而同時維持所有護盾的話,所耗能量大抵是這些數值相乘之後再翻個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