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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摸頭殺什麼的都是假象。

主持人暖場、表演者介紹、節目排頭...這些統統都沒有。鼓響完畢,一個穿著紅色短上衣,連衣小皮褲,頭戴黃色風帽的中年人走到舞臺最前方,躬身致意後取下揹著的維埃勒琴架在右手手肘,用下巴壓住琴體,左手撥絃右手持弓,拉了一段兒輕快活潑的前奏。

這人是一位吟遊詩人,看上去與希洛莉亞口中的形象不太一樣,他既不風塵僕僕,也沒有穿著"浪漫"的裙裝,相貌普普通通應該沒有"讓人一見心就怦怦跳"的魅力。不過從他的舉止動作來看,應該是一名貴族,或者說曾經是一名貴族——相信我,這很容易看出來。

前奏不算長,但已經足夠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詩人換了節奏規範的大調式持續音,開口唱道:"&#@¥*..."

蘇丁立馬就噴了。

噗,這尼瑪唱的是啥呀?為咩我一個字都聽不懂?老闆能不能換碟?

注意到他一臉的呆滯,娜米湊了過來,小聲說:"是不是聽不懂呀?原諒我的話就告訴你他唱的是什麼哦。"

說話時哈出的氣息讓蘇丁的耳朵不自覺地抖了抖,她眼睛一亮,又吹了好幾口氣。

"喵!"(你給我死開!)蘇丁按著娜米的臉把她推開,爾後腦袋在塞茜莉亞的手上拱拱蹭蹭,萌萌地叫道:"喵~"(求翻譯喵~)

如此明顯的差別對待讓娜米鼓起了包子臉,她衝蘇丁比劃了一下拳頭,在老巴託詫異的眼神裡回身端坐。

塞茜莉亞撫摸著蘇丁的身體,柔軟順滑的手感猶如最上等的絲綢,讓人欲罷不能。她對娜米拋了個抱歉的眼神,用只有蘇丁能聽到的聲音說:"他用的巴索倫語,剛才唱的是騎士和牧羊女的愛情故事,現在是英勇的領主帶著他的軍隊征討魔獸為領民復仇的故事。"

蘇丁點點頭,閉上眼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歌詞聽不懂,曲子是不斷重複的"丁丁打丁打",聽久了實在是叫貓昏昏欲睡。

娜米又死皮賴臉地湊了過來,把一坨幹泥巴拿到蘇丁面前:"吶,喵大人,看我捏的什麼?把它送給你,原諒我好不好?"

蘇丁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那塊泥巴呈條形,下面有四個長短粗細都不一樣的勉強可以當作是腳的東西,前面有個圓球,塗了幾筆大概是臉吧?後面有一根直聳聳的棍子可能是尾巴?總之這玩意兒已經不能用稀奇古怪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喵。"(拿開啦,辣眼睛。)蘇丁用非常慵懶的口吻發表了意見。

可惜娜米聽不懂,見他終於肯搭理自己了,還以為禮物送對了呢,得意得小鼻子都翹了起來:"這是你哦,我花了一個下午做出來的喔。是不是很像?"

你的近視到底是有多嚴重了?是不是還額外附帶了老花眼?這尼瑪到底有哪裡像本喵了啊喂?

蘇丁剛想一爪子把那鬼玩意拍爛,眼角卻瞥見娜米屏住了呼吸,抿著嘴巴滿是期待,隱約還帶著幾分怯懦。

做這麼一個破東西居然花那麼多時間,真是個手殘。不過,仔細看看還是有那麼一丟丟醜萌醜萌的...吧?

"喵!"(這次就原諒你了,以後再敢這樣我一定會把你吊起來打屁屁,褲子扒光的那種!)

蘇丁拍了拍娜米白生生的手,勉為其難的把禮物收進包包——裡面除了銅子以外還有一大堆迷妹們送的小東西,可謂收穫頗豐。

這時吟遊詩人的表演結束,他在觀眾們熱情的歡呼聲中收好琴,再次鞠躬後離開了舞臺。

第二位表演者是一個身高160體重160腰圍160的超級大胖子,在普遍營養不良的異世界能胖成這樣,不得不說上一句天賦異稟。他表演的專案是——翻跟頭。

蘇丁本來還擔心他會不會直接把不算太牢固的木臺子直接壓垮,萬萬沒想到這胖子居然是一隻超稀有的靈動型胖子,且看他用兩隻短胳膊支撐起自己龐大的身軀在臺上翻來覆去,卻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響。這落差實在太大,饒是自詡見多識廣的蘇丁都看傻了眼,更別提其他觀眾們了,直接驚掉了一地下巴。

蘇丁左右的兩位**也看得津津有味,待到胖子下臺兩人互相詢問是否知道那人是誰,卻都表示不認識。老巴託笑呵呵地插嘴道:"他是'瘋豬';冒險隊的元老級成員,別看他這副模樣,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中階遊蕩者,在南境四郡很有名氣,他們來這邊應該是為了去沙漠尋寶吧。"

"瘋豬?"娜米蹙起了眉頭,"他們的名聲可不太好,莉亞,找人看住他們吧?"

"不必了。"老巴託搖搖頭說:"我讓漢克盯著呢。而且他們這次來北境走的是正路,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①。"

漢克?是那個暗影刺客。塞茜莉亞凝神感知了一下,果然察覺到一團讓她很不舒服的黑暗氣息藏在舞臺背後的一棵樹上。對方也發現了她的窺伺,衝這邊揮了揮手。

第三場表演的是一位鍋蓋頭的瘦高個兒,他的劍上不知道是抹了油還是做了什麼別的手腳,在臺邊的火把上一撩,居然像火把一樣燃燒起來。那人手持火焰劍的造型著實炫酷帥氣,然而他的劍技實在叫人不敢恭維,好像只是相當隨意的胡亂揮舞,所幸觀眾們大多看不懂,也不介意這一點小小的瑕疵,爆發了晚會開始以來最熱烈的歡呼聲。

蘇丁沒能看到最後,因為布米貓著腰摸過來拎起他的耳朵就跑——馬上就要輪到他們上臺表演了。

節目是蘇丁親自策劃的,歌曲、歌詞、配樂、教學全是他獨自一貓搞定。好在是搬運來的歌曲,只需要在樂器上下點功夫...好吧,是下大功夫,想要做出貓咪能使用的樂器難度可不低,畢竟貓掌遠不及人手靈活,很多動作都做不出來。

負責演唱的姑娘們同樣非常認真非常辛苦。為了今天的演出她們苦苦練習了大半個月,每天吃睡都在一起,晚上到被窩裡都要練到夜深了才肯休息。

而今天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刻了。

他們的節目是第五個登場。耍火劍的下臺後,一群北境晨曦修道院的修女們上臺唱起了讚美詩。神聖的詩歌、動人的吟唱,伴隨著星星點點的聖光,下面好多觀眾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這一場表演下來,吸收信徒的效果怕是比牧師們四處傳道來的更好。

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蘇丁指揮著抓來的苦力鮑裡和伯特,把他委託伯特精心打造的一堆形狀各異的小鐵片搬上臺按照特定的順序鋪好,底下用傳音效果不錯的松木支撐。

舞臺邊上布米、璐璐、希洛莉亞站成一排,三個小家夥明顯都很緊張,布米腳步細碎原地轉圈,嘴裡碎碎念著什麼,隱約可以聽到"聖域、聖女、百萬人、大場面"之類的詞句,大概是中二病又犯了。

璐璐淡粉色的皮膚被汗水蓋了個遍,抓著布丁的手不自覺地加大力量,把小家夥兒疼得哇哇直叫,而她卻眼睛發直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布丁使勁咬了她一口才回過神來。

她們中最緊張的居然是立誓成為吟遊詩人,平時喊得最兇的希洛莉亞,她從牙齒到腿,全身都在一個勁兒地打顫,扶著木頭架子才勉強站穩,哪有昔日小魔女的半分風采。

"怎,怎麼辦,我,我有點,米蘇(害怕)..."璐璐舌頭都打結了。

希洛莉亞勉強扯出笑臉:"沒,沒關係,我們一定可以的!"只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怎麼聽都是底氣不足的表現。

"喵大人說如果,如果緊張的話就把觀眾們看成麵糰就好了..."布米說著偷眼打量了一下沉浸在聖歌裡的人群——黑壓壓的一片,數都數不清。"好,好多麵糰啊,太多了...果然還,還是害怕。"

"喵?"(她們馬上結束了哦,你們在幹嘛呢?)蘇丁突然從木頭樁子後面鑽了出來,剛想催她們,卻被布米一把抱住。

"喵大人,我們都好害怕,要,要是等會唱不出來,你會原諒我們嗎?"小小少女把臉蛋兒埋進他的貓毛裡,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啊,在我老家還是跟陌生人說話都會臉紅的年紀呢...

屁嘞,現在的小朋友一個個早熟得不得了,幼兒園就開始耍朋友了有木有啊!你以為和你一樣二十好幾的人了連初吻都沒送出去嗎?

呃,貌似思維發散得太遠了點兒。蘇丁晃晃腦袋丟開突如其來的怨念,像哥哥一樣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喵。"(別怕,有我陪著你們呢。)

不過好像並沒有什麼卵用。蘇丁有些頭大,作為一個資深宅男,在他的印象中,緊張的少女什麼的,不是只需要主角展現出大哥哥的一面,然後使出秘技"摸頭殺"就能輕鬆搞定的嗎?

果然動漫什麼的都是騙人的啊...

注①:意思是得到了官方的授權,活動合法且受保護,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若是惹了**煩,將面臨軍隊的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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