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所有人都清楚，在取消了補貼的情況下，根本不會有多少工廠主會去購買電動機。
而且電力的供應遠遠沒有蒸汽機來的簡單穩定，這一點莫里斯深有體會。
但眼下他已經找到解決的方法了！
這次來到老對手的產品發佈會也不僅僅是想懟他一下，而是想讓自己的聲音透過在場的這些記者傳遞出去
於是他大步走到展臺前，試圖將所有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
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阻止他，就連卡萊爾教授也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莫里斯的一舉一動。
這可把這些記者們可給樂壞了，有什麼能比在一場劃時代的蒸汽機發佈會上出現一個評擊的小丑更吸引人的眼球呢？
或許他們在明天的報紙頭條的副標題上可以加上一行——一個自不量力的電力擁護者這樣的字，相信大部分人都會喜歡的。
初上臺的莫里斯有些緊張，但是一想起自己那臨走前還在不斷咳嗽的過世妻子，他就冷靜下來了。
然後他開口道："我曾經抽空去調查了一下那些在工廠工作的工人們的平均壽命。"
"其中鉛工業的工人們的壽命最短，只有二十九歲，每天工作十二到十六個小時，月薪為十八蘇爾。"
莫里斯的語氣有些沉重，讓不少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場的這些人根本無法想象，一個人的壽命只有二十九歲的話是多嗎恐怖的一件事。
"我也曾經去過一個紡織廠調查，她們工作的環境是你們無法想象的，工廠內濃煙滾滾、汙水橫流，她們同樣是在為了那點可憐的薪水辛勤地勞作，她們的平均壽命僅僅比鉛工業的工人們高上那麼一點。"
"接下來是..."
"停下！"卡萊爾粗魯地打斷了莫里斯，"那麼這些和蒸汽機有什麼關係嗎？難道莫里斯你想要用這些資料讓所有人都放棄使用蒸汽機回到鄉下種地嗎？"
"如果你真擔心工人們的身體狀況的話更應該支援這個新傢伙！如果它能取代那些老舊蒸汽機的話，那麼空氣汙染自然會緩解許多！而且多出來的那些錢自然會被那些工廠主們用於改善工人們的工作環境！"
"這句話你自己信嗎？"
卡萊爾一咬牙，說："我當然相信！"
莫里斯搖了搖頭，沒再去理會他，繼續面向人群。
他已經在不少人的臉上發現了譏諷的神色，這很正常，應為這裡面有許多人的身份就是工廠主。
"我並不是排斥蒸汽機，而是認為既然眼下已經有了更加清潔更加實用的能源，為什麼我們還要緊抓著蒸汽機不放呢？"莫里斯的語氣上帶著一絲懇求，"如果你們有時間去調查的話，那麼就會發現現在人們的平均壽命正在飛快的下降。"
"但是人口卻一直在增多。"人群中有人嘲笑道："這是上一期的調查報告，還是說你覺得這份報告度存疑？而且更加清潔實用？抱歉，我從它們身上看不到任何這樣的影子，有的只有無盡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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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人口確實是在增多！"莫里斯沒有否認，"但平均壽命這個問題再不解決的話那麼就會變成一個埋在王國下面的大**！"
"而且電力複雜的機組和沿路消耗問題並不是不能解決，我們只需要換一種方式！"
莫里斯開始解釋自己的思路，但是卻如雞同鴨講，最要命的一點是當他提起簡化發電機，將裡面的換向器這個元件給取消掉時，卡萊爾忍不住反駁。
"莫里斯你瘋了？！"卡萊爾驚詫道，他甚至想要撕掉莫里斯身上的衣服看看裡面是不是藏著一隻惡魔。
"你的做法才是真正想在王國下面埋**！我想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同意你這可怕的想法！"
"你是個惡魔！取消電力補貼這件事果然是正確的！你絲毫沒有顧忌到工人們的生命安全！"
本來下方的人群都是聽不懂的，直到卡萊爾說起莫里斯口中的改良電力可以輕而易舉地電死一頭牛的時候，他們才為之色變。
把這麼危險的東西埋在街道下面？該死！這真的是一個人能夠想出來了嗎？
記者們開始奮筆疾書，可以想象得到他們是在以最惡毒的語言來描述這位希望推廣這種危險能源的惡魔。
看到這裡時，芙妮就沒有慾望再繼續看下去了。
雖然莫里斯那一系列的調查觸動了她，但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她能夠解決的。
或許奧麗薇亞王姐上位的話可以改變一下現狀，但是阻力同樣會很大。
而得到了新興階層支援的懷爾德王兄上位的話，估計那些工廠主們對工人們的壓迫會變得更大，那個時候王國會變成什麼樣呢？
每次一想起這些事情，芙妮就會變得非常煩躁。
她有些厭倦的看著面前不斷爭吵著的人群。
之前卡萊爾較少在她這裡刷到的好感度的正在逐漸下降，他正在用尖銳的言辭攻擊著莫里斯那'可笑';的想法，甚至揚言應該把這個危險分子給抓起來。
而莫里斯則是在苦苦哀求別人相信他的想法，像個小丑。
搖了搖頭，芙妮頭也不回的走了，眼下的卡萊爾比起一個博學的教授，更像是一個在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瘋狂叫囂的商人。
芙妮不喜歡這樣的人。
至於莫里斯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芙妮並不知道，但是她想給莫里斯一個機會。
...
當夜晚降臨時，芙妮再次進入了圖書館。
她站起身來看了一眼，發現莫里斯已經在了。
不過比起以前總是來來回回翻閱資料的模樣，這次莫里斯卻是坐在一張方桌前發愣，像是被打擊到了。
芙妮嘆了口氣，準備起身去找這個目前圖書館唯一的成員。
心裡想的是幫幫自己的小弟也是應該的。
不過就在她剛起身的一剎那，她右邊的座位上卻瀰漫起了一股銀色的霧氣。
這些霧氣像是有生命一樣組成了一個虛幻的人影，並且開始逐漸凝實。
又來了一位？芙妮有些緊張，做好了下一秒就離開這裡的打算。
她無法看清這個人影的真正模樣，哪怕銀霧都已經快要凝結成了實質。
芙妮努力地瞪大眼睛，但是結果依舊如此。
能看到，但又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