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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圍城與少年

天地蒼茫,無邊無際,蒼穹星河,日月流轉。

大陸無垠,文明迭代,蒼河星數不知繁多,古老的土地之上,薪火文明,災劫不斷,自黃金神蹟萬載已經悠悠過去,曾經的歷史早已經埋藏在無盡山川大澤之中,鮮有人知。

大陸南端廣闊無垠的大地是連綿不絕的群山,原始荒蠻,巍峨雄奇。若是有絕頂高人從九霄雲端俯瞰襲來,更可見茫茫無邊的碧綠與白痕,無窮無盡的古老山嶺橫亙綿延上百萬裡,如一條條通天徹底的青脊長龍沉眠萬載。同時,巨大的溝壑天塹佈滿整個大地,這些溝壑並非山峰谷地,而是真切存在的無底深淵,此黑暗之景與那濃郁蔥綠的古老林脈相呼應,形成南荒最基本、同時又獨特的地貌風土。

煙石城,無盡南荒之中普通卻又帶著一絲不凡的城池,城池方圓六十裡地域皆為坦蕩的平地,而平地的盡頭便是拔地而起的山脈,簡直是一座天然的圍城。煙石城四周皆是高大到足以破開蔚藍天空,沾染雲彩的巨型山脈,這些山脈多是陡峭甚險,常人難以攀爬,只有熟練於操刀拉弓的老獵戶才能在這些原始荒嶺中找尋到通往各地的隱蔽小路。

整座城池可以順暢通往外面天地的地方只有一處位於北方的一道細長的峽口,被煙石城民稱為北方壺口。尋常人想要去瞧瞧一望無際的大地,也只能透過北方壺口到達之外的無垠大陸,據走出去的煙石先民口述,那裡氣象大觀,山河壯麗,是一塊富饒繁盛,人傑地靈的充沛之地。那裡的男子長得如花街小玉般水靈,而女子更是不得了,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仙人,一顰一笑都帶著不染人間的風情。這一點,老城池裡粗糙女子們和她們一比便是差了個十萬八千裡。

所以啊,煙石城的男子想要走出去,娶上那麼一個美人歸回即是人生最大的願望,而城裡的姑娘家塗抹著紅花土胭脂,使勁的對著那些來到此處收貨的商人拋著媚眼,她們想要搭上這一條大船駛出崇山封閉的地域,一躍枝頭成鳳凰。

一代代,煙石城居民都神往外面的繁榮與富貴,平和與壯闊。煙石城雖然也掛了個城名,但是和來往商客、高人傳述中的見聞景象終究是少了一股繁華多姿中帶著的近似奢靡酒醉的味道。數十年來,不少城裡人都在少年時收拾細軟刀器,在長輩的叮囑下踏上北上的道路,他們是出生於山林間的幼鷹,卻是擁有著心懷擊天的壯志豪情,千篇一律的大山莽脈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眼睛與肢體。那存在理想、口述中的長河落月,千里樓船一江月的場景,這自幼時就無時無刻吸引著這些年輕的人。

勇武有力的青壯年為追求理想生活而北上,陸陸續續,人去漸如雪地滾球愈發嚴重,若是按照這種趨勢進展而不加以變改,不出百年這座城池便會因漸漸失去人口、人氣、人情而慢慢老去,直到死去的那一天。又或者這座城池根本就撐不到人去城空,徹底死去的那一天,保不準在接下來的三五年裡這座城池便會如千年前的那場滔天地震而再度崩塌毀去,那是存在於老人們酒後胡言,千年之前,這座城池曾遭受前所未有的地震毀於一旦,但是茫茫群山,亙古不變,又何來的震事?

位於煙石城西部,呈現南北走向的山脈深處,在未知的巨獸吼聲下,成群的飛禽沖天而起,遮天蔽日,如同一團魔雲般快速移動,不多時,又是幾聲巨響,緊接著一連串的撞擊聲,像是山石崩裂的後的滾落轟砸,同樣是飛禽驚慄成群快速轉移,林中萬獸崩騰踩踏,隆隆轟鳴,如此的景象發生在很多處,並且已經接連五天之久。

這一天紅日西墜,飛禽掠空,彤紅的光彩塗滿了西部的一整條山脈。在山脈深處若有若無的獸吼聲中,靠近山腳的地方出現了兩道人影,一老一少,一高一矮。老人揹負一張牛角硬楊弓,箭壺之中只餘下一隻白羽利箭,而在其身旁的矮個子是為少年,相貌普通,黑髮結束,少年不用硬弓,擅長用刀,所以手持有一柄黑色長刀,左側腰際懸垂有一個四寸長布袋,顯露出一柄漆黑的雕龍刀尾。

當然,在他人看到這對組合之際首先著眼並不是這等硬楊弓與黑刀,而是少年背上那個巨大鼓脹的包袱,以及少年手中的那本泛黃書卷。

背後的群山深處,隱約可聽聞陣陣如山崩般的巨大炸音,老人聽著此音雙眼微眯,步伐開始遊離,就彷彿是聽到了城中那條花街兩側的酥骨糜音,整個人都變得輕佻起來,老人忽然驚吼道:“辰小子辰小子,聽見沒?老子趁著黑夜敲了它們的老巢,將那些蠻物巢穴裡的寶物一網打盡,現在它們回來了,只能夠乾瞪眼,吼牛皮!這樣的能耐,橫推一整座煙石城,還有那個人能夠比得上我!”

老人身上髒兮兮,汙漬橫生,一身緊密貼附身骨的棉袍有十數處裂口,有髒膩灰暗的棉絮崩彈而出,膝蓋處縫補有獸皮的皮褲也破了個大洞,全身上下細數下來,唯有腳下那雙原本足足有半寸厚的布鞋尚且能用,否則這最後一雙有著百納鞋底一旦損壞,老人只有光著腳尋些草物編制潦草應對,在這大寒天裡,豈不是會足生寒氣,落下病根?

老人周身衣物殘破油膩,帶著莫名的腥臭味,乍一看如同沿街乞丐,但再看一眼會驚歎於衣物之下筆挺的身軀,雷厲踏行走步,精神矍鑠說的便是這番景象! 老人繼續喝道:“那個城西的石頭張能夠比得上我?前些天竟然拖著一頭沒了牙齒的劍齒虎繞在我攤位前,來來回回三次,不過是一頭虎類,居然想藉此壓我一頭,笑話。”

“還有那個城東的鐵掌沙,仗著兄弟四人的優勢以及那位虎大人提供的幾名好手,不停的在我面前趾高氣揚,想藉此壓我一頭,但是我跟你講,他就是愚··愚···”

少年看書目不轉睛,但仍然近似一心兩用開口提醒道:“愚蠢。”

老人聽到並不滿意,直搖晃著頭否定,頓時灰塵與銀屑揚揚灑灑,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腥臭味,老人急切道:“不對不對,是愚人什麼來著?”

少年停下腳步快速思索了片刻,心生疑惑:“愚人?魚人?魚人什麼?”

老人瞪圓的眼睛,大聲道:“就是那個愚人什麼什麼夢!”

彷彿一道閃電直穿心臟,不是疼痛而是鎮驚!少年木楞了一會兒,笑道:“是痴人說夢!”

當然,少年的笑並不是嘲笑,而是一種自然生起的親近之意。老人名為李敢當,地地道道的煙石城民,個性堅烈果斷,好飲酒,一天至少半壺燒刀子,或者是一瓶從中原神州那邊販來的赤花雕,年輕時期更是一個酒量驚人,按照當時老輩人家的嘲笑說是實打實的酒鬼與混混,常幹一些在花街千金買酒醉的事情,後來娶了媳婦後莽撞惡劣性情稍加收斂,經過二十多年的艱辛打拼,終於在煙石城這座魚龍混雜中站住了腳跟,並在南城的一處擁有了私宅院落。

“痴人說夢···”李敢當反覆誦讀幾遍,雙眼一睜,眉目舒展,雙手化作掌拳砸擊暴喝道:“對對對!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那個鐵掌沙不過是仗了虎大人的力量,他自己就是一個腦袋裡裝肌肉石頭的莽貨,想要壓我一頭,簡直是愚人說夢!”

“辰小子你說是不是?”

少年不抬頭,揹負包裹低首翻閱著書卷及時回應道:“是。”

少年名為洛辰,是李敢當在十年前大膽闖蕩南荒深林所救回,李敢當發現時少年倒落在地上虛弱無比,周圍大地盡皆像是遭受毀滅打擊似的焦痕密佈,血腥氣味瀰漫,而在不遠處更有一隻吊睛兇獸虎視眈眈,老人思考再三開弓射光了湖中箭才趕走了兇獸,救下少年。之後卻是發現少年似是得了失憶症,出身名姓皆是忘卻,那時身體強橫的李敢當估摸著少年出身應該不遠,愈是便帶著少年在附近山脈搜尋,終於在快要放棄的時候發現了已經淪為一片廢墟的小蒼寨,李敢當帶著洛辰砍了樹木做了一塊墓碑,跪拜三下後一同離去。

而洛辰之名,也是旁邊這位識字不多的老人在某夜觀流星奇景突發奇想所得。那幾夜天上流星出奇的多,成百上千道,道道都璀璨無比,絢爛之極,老人勉強記得流星本來便是夜空深處的星辰,現在劃落向塵世間,故而取了洛辰一名,豈料後來當李敢當驕傲不已的宣揚此事時,卻被花娘指著鼻子破口大罵,洛辰,落辰,不是寓意著少年會如同流星般隕落?自打那時起,李老爹便暗暗改了口,絕不以‘洛’字起口,總是辰小子稱呼身旁這位少年,不多言明卻是在心中喜愛如寶貝,偶爾更會認為少年是星辰轉世下凡,乃是上蒼託付於他。

老人知道少年只是應付自己而回應,但這也不妨礙老人由衷心生的自豪與傲氣,兩人繼續走著,有一茬沒一茬的說著,老人說到興奮處唾沫橫飛,雙手握拳不停的空砸身前,他一雙微眯的眼睛不停的瞥著少年背上的巨大包袱,雖然只是隔了不足一米遠,其卻是心念其上,竟然是一刻也不捨得移開目光。

當然,包裹和少年緊緊束縛在一起,看包裹的同時也在看著少年。

兩人選擇出山脈的地點距離煙石城還有二十多裡地,夜幕將至,滿載而歸的兩人選擇了搭乘車隊返回城池。

“快到了。”

聽聞一聲提醒,洛辰雙手熟練的卷數彷彿腰際的竹筒之中,與那柄雕龍匕首相毗鄰。他這一次不同以往的抬起頭,終於捨得展現給前方世界一張正臉,洛辰眉目清淨,雙眼烏黑,鼻唇中正無偏,可以說相貌普普通通,沒有絲毫驚豔之處,只是偶爾壓眉沉思流露著不符年紀的錯覺,但與氣質無關。出身山川莽脈圍繞的小城,常年與山石蠻獸、長弓鐵刀打交道,任何一位樸實城民都會逐漸浸染上早熟擔當的性情,最終會成功變成一塊執著堅韌的石頭,歷經風霜砥礪而巋然不動。

洛辰沉浸於書卷自然不會真的不管外物變化,自始至終,周圍風雲聲音都不曾遺漏絲毫,只是身旁只有一位李老爹,他便安心的充當一位讀書人,以至於看書看的無比入神。

前方篝火熊熊,光焰搖曳,遠看去只覺得人影攢動,好不熱鬧,到了近處僅僅五六十人,只是有肉有酒有歌妓,現場氣氛熱烈,火光搖擺,空曠的天地中居然充斥著刺鼻的酒味與奢糜的香味,難怪眾人興致高亢,載歌載舞,一人搖晃身軀簡直化成了三五人。刀口嗜血,精神緊繃之後總需要情緒的釋放,而釋放的輔助自然是眼前這些烈酒篝火與美人,並且這也是車隊之人有心佈置。

在交完錢物後,洛辰兩人取過車牌徑直走向後方的鱗馬行車處。

行車極為簡單,兩軸四輪上架設有一整塊木板,木板厚度六寸六,寓意吉利,特別招進山的人們喜愛,李敢當自然是其中最為堅實的一員。行車四邊角皆包裹有鍛鐵黑片,如此構造舒適度必然不高,但是勝在堅實耐用,堆放空間極大,理論上來講只要你能夠合理堆砌,向上無限累積而不影響行車安全,一輛行車足夠放置下任何物品。

“辰小子輕柔一點,這裡面不比尋常時候的精金石礦、獸角獸骨等物,這一次家裡的二層小樓能不能一次性蓋起,再留有餘錢年前給家人置辦點年貨就全憑它了。”

李老爹說話時臉色悽苦,擔憂無比,而實際上他並沒有上手幫助的念頭,反倒是向後退了數步,並瞥了瞥那處氛圍熱烈的篝火處。

洛辰點點頭,肯定道:“別擔心,沒有問題。”

說吧洛辰在吸氣時雙膝微曲,單手抬起放置在雙肩上的繫繩處,另一手下移虛握住包裹縫隙一角,氣入體魄極盡時,下一刻洛辰便帶著揹負的包裹跳躍至行車平板上方一尺高處,他單手快速解開繫繩,巨大的包裹驟然下降,像是裡面裝填有一小座山峰一般落勢驚人,洛辰右手巧勁一推暫緩之,其落地後再度轉身凌空,雙手控制住包裹平穩的落在平板上。

李敢當咧開嘴笑道:“不愧是辰小子,我李敢當的寶貝兒子。啥子天驕俊彥王家少年王,溫文爾雅文麟城主,啥子飄逸若仙邀明月,劍眉星目啥啥啥,要是脫去了那些個價值非凡的道服雪衣,也不過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統統不如我家辰小子這一手輕重隨心,穩當無雙。”

一連串人名從李老爹口中蹦躂而出,原本俊逸非凡,或是姿容傾城的無雙人物自其口中一過,都通通變成了土地裡的酸菜與泥巴。

洛辰來到行車邊上,看著李老爹雙頰已經泛起的酒紅,知道他已有醉意。即便是他不喝酒,在車隊這種篝火烤肉,糜音美人的刻意佈置下只是聞得些許酒味就有微醺之意,其拋給李老爹一個錢袋,那是花娘臨行前放入的錢物,由其看管,由其釋放。洛辰笑道:“只有這一次,飲酒吃肉,搖骰押寶,又或者高吼狂歡都無所謂。”

李老爹雙眼圓睜,更加咧著嘴哈哈笑起來,但很快便如花蔫了一般臭美喪氣,憤憤不平。

“但就是不能接近那些塗抹胭脂的姑娘們,那些姑娘們不是花街兩側的出身,終究是不太乾淨,要是惹了心裡會很麻煩。”洛辰聲音忽然變得清冷,帶著些許沙啞,聽得李老爹一陣驚疑,末了洛辰忽然轉回本音笑著補充道:“這是花娘說的,那日臨走前花娘便是這般交代的。”

看著奉順孃親從不頂嘴的少年,李老爹握著拳頭哭喪著臉,不滿嚷嚷道:“怎麼能在背後詆譭人家呢?那些夫子們常說,背後嚼舌根,說話壞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會舌頭生瘡,耳朵瞎掉,再說那些姑娘也不全是外地逃難來的,也有一兩個花街出身的可憐人,只不過雖然有人說她們是因年老色衰而自行離開,但我看來她們胸脯巨大雪白,屁股豐腴柔軟,簡直不比花街上明月宮殿中的那些高冷仙子們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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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老人眼珠子一轉,大放光彩,低過頭小聲問道:“她花娘說的不是花街出身的有點不乾淨,那麼來自花街的人就很乾淨?辰小子你繼續說,花娘她是不是還有交代?”

洛辰坐在行車旁,雙腳懸空,看著李老爹的謹慎中帶著狡黠的臉容,點頭微笑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道:“李敢當你聽著,念你一去月餘幸苦打拼不容易,酒肉家裡都早早備好了,要是你管不住饞嘴和穢腿,回來立刻給你通通打扁了!但要是平安健全著回來,倒是可以允你揩油,再進一步的胡作就免了,辰兒幫我盯著。”

剛結束,洛辰再次飛笑上臉龐,道:“這也是花娘特別交代,嗯,也就是說我要幫花娘盯著。”

“哈哈哈,她花娘就是體貼,胸懷無疆。”

遞過長弓,只留下一柄長刀反握手間,李老爹轉身大步奔向篝火處,手中長刀在月夜下綻放著幽幽冷光,就好似前方是一處激昂的戰場。

洛辰躺在平板上,睜著雙眼看著無垠星空,眼光餘處是遠在二十餘丈外的車廂處,車隊行車有好幾個層次,像洛辰搭乘的行車無疑是最為低等的一類,故而管事們交付車牌後便撒手不管,若要是遠處那種構置有方形車廂的行車,管事們必然要親自引導至屬於行車前,甚至還會搭上手幫上一把。

“應該不是隨意瞥視,但放下黒簾分明是不想被我看到真身,那麼應該是我認識人物中的某一位,但誰會坐在車廂中觀察我?”

這行車隊屬於眾人口中的虎大人,身份神秘,此人十年前驚現於煙石城魚龍混雜之地,那時幫派組織大大小小上百個,盡皆是刀口上舔血生活的狠角色,但是在此人出現後的上百幫派組織三個月內盡皆被打亂、收編、或者徹底消亡。

有傳聞虎大人力大無窮,強悍無比,十幾個尋常人根本近不了身,是煙石城裡一等一的高手。也有人稱虎大人來自於北方的中原諸神州,來此荒嶺小城只是為了完成某種家族式的試煉,完成後便會離開,更有傳言他是為了尋找一項寶物而來到煙石城,但是聽聞此道訊息的人無不發出嘲笑白痴般的笑聲,大聲反駁,煙石城裡裡外外二十裡,石頭城牆石木房屋,哪有什麼寶物藏匿!

但進入過煙石城內城地域,洛辰相信煙石城的確存有寶物,而且寶物就藏在城池最為中央的那座檀木塔。城中有塔七層,無名匾,城民藉以七層檀木塔喚之,十多年前,城池有赤色火光衝天,撲澆不滅,許多房屋倒塌,上萬民眾傷殘甚至是死亡,適時寶塔有煌煌聖光升起照耀大地,隨後竟然上演了一場光化雨滴,熄滅赤火的奇景。

火災之後,整個城池都變得動亂,強盜小偷數量暴增,生活物資匱乏無比,尤其是鹽巴醬醋等灶上用料一度到達中斷的地步,而以往行走在煙石城與北方中原的幾名商販出乎所以未曾趁著災亂大賺一筆黑心錢,然而比此更令人厭惡的是他們都一下子消失不見,事後被證實是他們在北方壺口之外選擇了束手旁觀,幸而有高人自北方壺口穿行而過,帶來了糧食與鹽料等生活物資,帶領臣民於災亂中再一次翻建了圍城,事後才明白此人正是新城主。

夜幕漸深,涼氣升起,有一種霜殺百草的寒冷之感。

車隊的管事們手提燒刀子酒壺不停的穿插人群,逢人便笑臉迎上順手滿上,也有十歲剛出頭的少年折轉在柴火車與篝火堆之間,隔著十幾米依然能夠聽到李老爹的高亢震耳的叫喊聲,壓大小的勸喝聲,七八道粗狂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用看也知曉那些大老爺們酒後在篝火旁袒露著胳膊,伸長了脖子,漲紅了臉龐擁擠在一起,彼此推搡,壓手按肩放飛自我,可謂是姿勢萬千,奇葩無比。

洛辰只是匆匆一瞥便可見腰、臀抵接,勾肩搭背的恨不得糅合在一起,這一幕可是驚嚇的他差點縱身而起,再移目,瞧見李老爹正站在七八人的前方,身旁有一位身材豐腴的女子媚眼如絲,眼角餘光不時掃過中間的尺長白布,上面堆滿了小山似的玉石精礦等錢物。此刻李敢當雙臂揮砸,醉意上身雙眼之中依然精光閃爍,口中高呼離手,女子亦是嫵媚的隨聲附和,他正以一人對戰前方七八人,篝火雄渾渾,酒碗散亂,場面好不熱鬧!

見到這一幕,洛辰放下心,露出微笑再次看著月明星梳的夜空,今夜有烏雲遮星,突顯月明,否則在應該可見清涼月華散落在周邊。

李老爹不愧是李老爹,年逾花甲依然能夠拉弓成滿月,在山嶺間輕易射殺兇狠蠻獸,亦能操長短刀屠宰兇獸與豬羊,順骨踢肉技藝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