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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越矩

遠離赤煙波,順柳白堤一直南向,再經過名為礁湖珠的湖泊後,整座船隻二重樓轉向進入原始的柳白堤河段。

煙石城內河改建整修時耗費多時,一十七處湖泊河塘,乃至是暗河湖道等都被全部規劃至其中,就連與花街共繁榮的明月湖也經由數條明暗河道與之相連,若是有風水堪輿大家得到城中水路分佈圖,定會驚覺水路走向的縝密與奇妙,寥寥幾處不曾得見的河道,更是將城中大大小小的湖泊河流在天然的隔閡中無距相連。

洛辰立於船首看著遠方,河水中有無數剪碎的月亮碎片沉沉浮浮,像是崩裂四濺的無數珍珠粒,或白或黃,或橙或紅,星星點點,將這段柳白堤融匯的宛若水絛緞帶,柔婉驚豔。光色暗淡之下,沿岸銀蛇不在像白日那般刺目晃人,反倒是在表面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米黃色光澤,既是天上月華的映照,又是下方河流中無數碎光的反照,不再驚心刺眼,卻又在靜謐中禍人心神。

船首處水霧撲面,涼意襲身,洛辰知曉再向前便是柳白堤原始河段的擺渡口,也就是通往南亭街的落腳點,回家啊回家,其在心中沉沉的默唸道。

偶有一尾游魚跳躍出河面,在追逐天月中跌回去,濺起蓬蓬水花。老一輩人常說游魚生命長久,但記憶短暫,入水後不多時便會再度破水面,跌落,週而復始,運氣好時可以瞧見千尾游魚齊齊蹦跳的奇景,老輩船家見此景已經見多不怪,唯有外來先生會心生好奇。若是展露新奇而船家當時又不忙,多半是要以故老相傳的競逐龍門典故來講述,將久遠前的萬靈神話娓娓道來。

偌大二重樓船的甲板上,空蕩蕩唯有兩人一桌,李敢當與李福依然飲酒談說,不過酒意明顯不在飽滿高漲,由之前的暢飲變為小口嘬。

“酒鬼要來。”

李敢當微微一愣,醉酒道:“那泡酒裡去的爛貨來這裡做什麼?有小童生來便成。”

“他已經在路上,小童生在家裡。”

“唉,他可真敢這麼做啊,那就苦了小童生,那孩子,真的不錯。嗯,咱家的辰小子也不錯。”李敢當憐惜童生的同時,不免拿之與自家辰小子對比。

“只是-”

“沒有-其實我很想說沒有只是。”李敢當打斷了話語,兀自仰頭看著諸天星辰,燦爛或是暗淡,他眯著雙眼說道:“如果那一天到來,我會嘗試帶其離開,或者,選擇死在他面前,實現永遠的訣別。”

“捨得?”李福神色複雜,心中愁緒一下子翻湧起來,他在確認眼前人,又何嘗不是在以此來加深自己接下來將要做下的決定。

“正是因為捨不得,才要我狠下心來割捨,你知曉花娘她是何等憐愛這個孩子。”

“那我去找酒鬼談談?”

李敢當不置一語,心想酒鬼這個糊塗爛貨前來,未嘗不是一種說明。他嘆道:“能讓酒鬼心平氣和,重回理智的唯有美酒,在其來臨之前準備些,若是他來到北方壺口外,我便親自找他。”

二重樓緩緩靠岸,雖然到了日暮,擺渡口處依然人煙濃稠,往來不絕,在嘈雜喧鬧中花娘扶著酒醉的李老爹,洛辰重又背起布袋走向南亭街。這一路走的分外漫長而又安穩,燈火下,三道長長的背影落在地面,輕飄飄,軟綿綿。

洛辰家在八十七巷,那是一排臨街房屋,洛辰搶先推開院門,三人自然走入。

眼前正屋偏房,復又相見,熟悉的木石建築,院落中幾株老樹撐起天空,承接月光,老樹下有一方圓桌,茶壺酒杯一應俱全。對門書院的易先生時常來訪,故而李老爹某日從茶具坊淘來了這套茶具,對此洛辰是欣喜萬分,書與茶,是其在生活之餘最為投入的兩件事情。

正屋為正堂與通堂臥室,斜脊木石結構,硬木為骨架,瓦片依次扣合,逢脊處瓦片又採用折角式,死死咬住斜梁。依照李老爹的意思,翻過年之後,這層斜梁與木石便要整體拆除,轉為平頂結構,並在其上再起一層樓,實現正屋二重樓的計劃。

“回家,睡覺去。辰小子也趕緊睡去,不要讀書嘍,所有事情交由明天。”李老爹鬆開花娘的手臂,擺擺手朝著正屋走去,搖搖擺擺,似是隨時可以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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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也是小聲說道幾句,無非是早睡晚起,明早想吃啥等等,最後花娘更是從正屋取出了小紅爐,再次吩咐早睡後回屋。

看著花娘離開的背影,洛辰無由的感受到了莫大的滿足。明顯是花娘更懂得自己,特地取出煮茶小紅爐,而當其看到紅爐中僅僅四枚炭火時,不由得在一臉烏黑後心生暖意,心中嘀咕道,大約只能夠支撐一個時辰左右,約莫足夠看完那本《千秋》。

狩獵包裹安置好後,洛辰最後一次取出腰際的《千秋》一書,此書借閱自對門的明溪小院,而究其根源乃是城中那座檀木塔一書的臨摹本,如果其沒有看錯的話,千鯉紅綃懸腿坐在亭子雁瓦上時,手中所拿的的書卷也正是《千秋》一書。此書記載過往數千秋歲月中的奇聞軼事,在修行界中被奉稱為奇書。

月夜老樹,石桌古卷,一壺紅爐煮茶,馥郁而又溫暖。

千古風流緩緩鋪淌開來,亦真亦假,亦夢亦幻,而在兇域絕境,諸王神蹟,百家爭鳴以及聖魔大戰等後世編述的年史中,洛辰依然沒有找尋到想要的答案。翻到書卷末尾,但見幾頁空白,以及三頁之前被其撕去的紙張,一張用來詳記月夜下千鯉紅綃索取之物,兩張用來茶湯坊外覆面送給花娘以驚喜,雖然喜悅沒有,弄拙倒是真的。

看到這書脊處紙張的撕裂處,洛辰陷入沉思,他想要在這本記載有古往今來的書卷中找尋可能,那是關於一位來歷叵測,幾近消匿的赤發魔鬼的故事,這名魔鬼足不離水,頭懸雙月,夜盡天明時便會消散,有如晦明交替的短暫流螢。只是翻閱包括千秋在內的書卷,連同這座煙石城本地的一些相關地理日誌,可以說,是一處空白。他根本就找不到絲毫的記載。

昨夜藤虎曾言煙石城中埋藏有寶藏,洛辰當場以白眼無聲反駁,而實際上在其看來,城池中央的那座檀木塔便是其中一大靈藏。只是鮮有人還儲存著十年前那場聖光化雨,撲滅異火的事蹟。城主南文麟的到來,黃棲桐的存在,那些隱藏身份而生活在城北巷南的修行者,千鯉紅綃以及王家人的到來等,都在揭示了這種可能。

洛辰自倒了一杯茶,香冷益清,雲絲扶搖驚擾了月光,他看向院門外,輕聲道:“或許你們心中早有所知。”

洛辰說話物件中必然包括了對門的明溪小院,明溪小院院長兼先生為易甲微,據其自稱為北方壺口外的中原儒生,風采文雅獨樹一幟,有著不輸於南文麟的儒雅性情。只是這樣一人放置在南亭街無論怎樣都顯得鶴立雞群,若是一群人行走猶如白雪落入黑炭中,常人一眼便能認出。洛辰並非明溪小院的在讀書生,不過與易甲微卻有亦師亦友的交情,洛辰幫其置辦物什,他口吐聖文,教授自己習文識字,篇章內涵,處事道理以及漫長歷史中的光芒與塵埃。眼前這本《千秋》便是受其指點。

“依照易先生的說法,此奇書囊括了南荒上下大事蹟,舉世難尋,若是此書中仍然不得法,那只有另作他尋。”

剩餘時間洛辰重又翻閱其他書卷,盡是些修行法門類書籍,正如同藤虎在驚震探知後的結論,洛辰並非修行者。他所看書籍五花八門,或多或少與修行世界相關聯,比如翔實描述天地間靈氣生滅的《天地物靈》,源氣境修士神化己身的《導氣圖》、以及一本《舊月笙》和《三年尋輪五年天門》等雜書。

待到炭火紅芒徹底消失,熱氣抵擋不住寒意,他便回到偏房沉沉睡去。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洛辰閉眼則眠,一股疲倦如潮水般自脊背處蔓延攀升,瞬間將其陷入在無盡的黑暗與永恆之中。

隆冬時日,天候嚴寒,早有凌霜,在西山莽脈腳下有霜殺百草的衰敗景象,南亭街亦是有著白霜覆地有如白綢的情況。

第二天清晨地面綠植有白霜,街上有白霧,南亭街兩側燈火寂寥稀疏,有燈火亮起又熄滅的人家,碰上這樣的濃霧天氣,早起也是白忙活,倒不如再回到溫熱到充滿魔性粘力的被衾中,富貴溫柔,盡在閉眼之間,豈不樂哉?

簌簌-簌簌-

清晨霧濛濛,日芒只有光亮,穿不透籠罩大地的白霧,光線中更是沒有絲毫的熱量。有人在夢鄉,有人看到晨霧又回到夢鄉,還是有些人起早勞作,用竹枝掃帚清理著街道,濃霧中不見他們真身,唯有一道道模糊的人影透過白霧,反覆的划動。

八十七巷一座四合院門吱呀一聲響起,門扉內旋,兩道身影出現,正是習慣早起的洛辰和勤快的花娘。

花娘攏了攏臂彎中的竹籃,藍中有洛辰與李老爹的衣物,其中大多數屬於李老爹。李老爹喜歡穿著新衣,舊衣裳隨手亂丟,篝火之後的沐浴之時,洛辰可是記得他花費了重金給自己置辦了一身新衣,舊衣服隨意拋棄,之後被洛辰所收回歸攏好,這也是花娘的一個交代。

洛辰勸說道:“早去早回,老爹的舊衣我都收攏在這裡,有髒亂,有破洞的,但如果實在洗不得,那便趁著年前重新買一些。”

“也就忙活這一段時間,年前還有一小段,你再回去補個覺吧,我的辰兒真的辛苦了。”花娘單手摟了摟洛辰,隨後轉身沿街巷走遠,距離近的話還會與晨霧中的人們打招呼,互道一聲早安,搗衣縫補等都要在柳白堤處完成,那裡有幾處地下活水源,而且屬於溫泉一類,最適合泡澡與搗衣。

簌簌聲響接連不斷,富有節奏,洛辰看著那晨霧深處的身影,嘆息道哪裡有容易而來的人事,何來南亭街道的整潔無瑕,無非是有人忍受飢寒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承受而已。

吱呀一聲,洛辰關閉了門扉。

遠處宛若做著划水般動作的身影之外,又有一道黑色影子縱躍而來,幾個錯落便到達了門外。

這是一位黑衣男子,身手矯健,目光凜冽,如刀破霧,似是能夠在晨霧中看透一切。洛辰,今天一定要將你的秘密給挖出來!黑衣男子攢拳發誓,緊接著將雙手放在門扉上,在其推動下竟然悄無聲息,開門進入,轉身閉門,整個過程流暢自然,像是經歷過無數次一般熟練無比。

只是,黑衣男子剛剛閉門的瞬間,只覺脊背處有冰冷硬物牴觸,伴隨著一道生冷的聲音。

“如果是我一人,我會看你表演到結束。但是觀你手法這並非一兩次,也絕非十幾二十次,家中有老人在,你這樣行為讓我很難放心。”

黑衣男子雙手觸碰在門扉上,渾身驚慄僵硬,就在其感受到危險神力即將泛動之時,他腦海中泛起了煙石城中有止戰約束的警言,那是一則無論遇到任何情況,皆不可運轉修行的要求。

“兇獸幫,受幫主之令前來監視與探知,閣下擁有奇力,想必可以與我等幫主一見商榷合作之事。”

“附近何處還有人?共幾人?”

黑衣人心神緊繃,回應道:“街巷尾部有一人,以及柳白堤泉眼處。”

“泉眼處?”洛辰低吟一聲,道:“還有其他事情全部吐出來。”

就在黑衣人竭力思索之際,喉嚨處頓覺遭受掌刀重擊,與此同時脊背處一陣劇痛衝上腦海,彷彿有一股莫大的力量撕碎著他的肉軀,剎那間他明白自身的脊柱已經被截斷粉碎。他想要張嘴怒吼宣洩體軀中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只是他的嘴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手掌,這只手掌不大,卻分外有力,如同鐵箍死死鎖住他的嘴巴與鼻樑,任其腮幫鼓脹如何,喉結突跳如何,也沒有任何聲音傳遞出來。

隨著其身體顫抖愈發劇烈,黑衣人感覺到經過靈氣洗刷的軀體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止戰約束啊,若非止戰約束,神力出體,凝兵化甲,後方這只兇冷的怪物尤其能夠輕易擊碎他的體魄?

黑衣人精神理智逐漸潰亂,原先的意志愈發動搖,只是歷經荒嶺搏殺,熟知垂死兇獸勁力尤勝正常水準,所以洛辰率先趁其思考之時截毀一段脊柱,令其形體成缺,勁氣不通。

十多息後,洛辰鬆手道:“我不殺你。”

刀花閃爍,短刀入腰際,留下尾部一段雕龍圖案。

抽刀離體,黑衣人身軀跌撞在門扉上,意識迷離,似是有白光不斷抽離軀體,此人面露慘笑,喉嚨抖動間有著最為低沉的沙啞聲傳出,只是輕微至極,稍有風吹便聽不見。生死之前他眼前劃過生前幕幕,他本是南荒深林中的部落首領,帶領著百人結寨狩獵,妻兒雙全,原本這一生會在野獸與部落流轉中度過,只是數年前的聖邪交戰,有強大的修者肆無忌憚的戰鬥搏殺,雷霆異火驚擾了蠻獸,天神打架凡人遭殃,這一次整個村寨不是往常遭殃,而是死傷慘重!支離破碎,他逃得一劫後發誓要復仇,悲憤情絕後誤打誤撞踏入了修行一路,得以吐納靈氣,自此成為散修人士。

只是某一天在其捕獵時撞破了兇獸谷修者收服蠻獸的計劃,其被殘忍的逼迫與蠻獸魂融合,自此淪為階下囚,數月前他與他人又被扔到此地,期間有隱約聽聞靈藏一說,機緣機緣,這座圍城何來的機緣!可恨的兇獸谷,萬惡的浩家人!

黑衣人腦海中咆哮著,雙肩顫動轉頭看向洛辰,眼神陰騖惡毒,用著不清楚的聲音咒罵道:“我要你們陪葬!”

看到黑衣人眼中的狠厲決絕,洛辰嘆息道:“原來只是小兵,隨時可以拋棄的棄子。”

黑衣人眼神驟然冷冽,失亂的光彩強行收斂,就好似碎裂崩飛的瓷器強加粘合,任何人看到都會覺得是強弩之末。他體內神力泛動,腹下有一抹光亮流露著熊熊能量與生機,只是這股力量剛剛如花朵般吐蕊綻放,緊接著洛辰躍起半步高,左腳微縮後瞬間激射而出,腳尖如霸道長槍破開腹下那微微散開的神芒,結結實實重擊在黑衣人的腹部。

“生命源輪,應該就在這個地方!”

人身蘊藏有一處生命伊始之地,為生命源輪,會隨著年歲傷痕的增加而生命流逝,死氣營生,修行者蛻變的開始便是引納天地靈氣沖刷生命源輪,褪盡死氣,而修行者為數不多的地點便是腹下那一片神秘空間。

洛辰一腿殺出,落腳無聲,而在接觸肉身的剎那黑衣撕裂,隱有風雷暴動,黑衣人腹下當即凹縮進入,形體弓曲似青背蝦。

“咳!”

黑衣人頭頸伸長,呼吸停滯,突出的雙眼中血絲密佈。他自然是破壞不了修行者那方神秘空間的生命源輪,但他這一腳卻是重逾百鈞,可以瞬間打斷黑衣人的氣血與呼吸的運轉。

黑衣人嘴巴開闔,鮮血就要噴出,洛辰腳步一錯,傾身間右手猛地探出猛地撞擊在其正臉上,左手撫靠在那柄雕龍匕首的尾端,倏忽一閃,洛辰左手拔刀以裹雷挾電之勢破入黑衣人的心口。

心口遭受重擊,即便是不死也要氣力竭盡,洛辰依然沒有下達死手,以雕龍匕首的刀背震盪其心脈,他打算完全解除對方的武力再找上監視的下一人。

就在此刻,大片赤芒無中生有,朝著洛辰吞噬而來,他頓覺渾身顫慄似是墮入冰窖,周身即將凝滯冰凍,洛辰本能的後跳半米外,橫刀於胸屏氣凝神。

但見一道道赤光如雷電般自地下激射而出,這群赤芒似荊棘瞬息間刺穿黑衣人的手腳胸膛,再轉眼,赤色雷芒回落大地,黑衣人也活生生的消失不見,這一幕像是被地下某只潛藏的原始兇獸吐舌勾回,整個過程幾乎就在眨眼間,恍若夢裡空花般不真實。

只是洛辰驚覺的快,看的真切,一如之前那體軀堅實超越鐵石的修者,還有歸劍宗的劍上序列,只是有些事情看過再多遍,只要發生在眼前,他心中仍舊是顫慄不已。煙石城的止戰約束從來不是一紙空文,或者說是編排出來的鬼怪唬言,洛辰相信在煙石城中存在著某一種難以想象的力量在震殺著越矩者,而他,就是要在這種情況下逼迫某些人釋放神力,從而自絕死路!

洛辰動動身子,長長吐息道:“可惜了,擁有著如此力量卻只是棄子。”

脊柱碎裂,放在修行界有無數妙法可以恢復,無非是代價與身份的問題。洛辰斷之也只是想廢除他的力量,佔據主動而已,可惜此人身份卑微,看不到希望,妄圖運力自尋死路。

看著黑衣人消失的地方一如往日,洛辰思索後低吟道:“修者越距,赤芒吞屍,明晚,你應該便會出現了吧。那麼,《千秋》等書卷中沒有絲毫的痕跡,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