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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走矣

“我說呀,你們什麼時候動身啊,城東的那幾位可是已經走了。”小院中的二樓中,靠近落地大木門的地方,齊九爺的聲音響起。

“那個老李福有福分啊,兩個兒在手,兒子兒媳又孝順,那個虎頭小孫兒,嘖嘖···”

齊九爺繼續喊說道,聲音忽高忽低:“見不到嘍,李福那家夥一聲不吭就跑了,跑北方去享福去嘍。“

”李叔他北上了?“洛辰驚疑道,至此,他還不知道那熱情的船家李福北走壺口,定居中原雲州。

自年前從西山狩獵歸來,整個煙石城生起了常人都會感覺著的變化,首先是紛紛來臨的外人,這些男女具是年輕氣盛,身骨健壯或是曼妙,遠非煙石城中居民所能比擬,他們自然便是紛至沓來的各方修者,其次,便是近些日來發生的一系列怪事,赤煙波上的翻天水浪,東門外的廝殺衝突,以及地湧赤芒等事,或多或少,都給煙石居民生有危險的悸動。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位溫潤如玉的城主大人。

一連多少天,那位城主大人都在積極的引導北出壺口,畢竟那裡的雲水氣候更加怡人,生存環境更適宜。

煙石城的居民,誰都可以不信,誰都可以不去喜歡,但是這位年輕有為,談吐文雅的男子,卻是誰都打心眼裡信服。

”奧奧,辰小子還不知道吧-“

適時,李敢容吃著大塊牛肉,一碗隨即一碗烈酒入肚,憤憤道:”那福小子太不講道義了,將那艘重樓噌噌買了個高價,然後卷著錢財帶著全家都跑走了,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

“最起碼等到你家二樓起來了,我們這一頓酒喝過了再走!千萬不要被我碰到,要是北上被我碰到,非要讓他認認李家的列祖列宗,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丟了我們李家的臉···”

曾經的煙石城,有著十戶人家半數李的輝煌過去。

李老爹舉杯碰撞後,笑說道:“李福那新家不錯的,前一段時間傳回訊息,有十幾畝良田,毗鄰一條長河,比這裡舒服多了。還說什麼如果我們願意北去的話,旁邊的幾塊地方也可以給我們,到時候再做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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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李叔一家北去中原了呀,洛辰心想著不自覺的喝了一杯。

一杯杯,夜已過半,桌上桌旁散落著幾人。

月明星稀,一堆堆如山般的雲朵擁擠在天邊,真實的連綿群山又在四方天地間,越是深夜,就越發明顯,二層木樓之中,箸筷橫陳,碟盤堆疊,一片片酒水隨意的滴落,任是這些人皆是海量酒水,也在這一段摻雜新年與離去的變化中,難以足夠的清醒。

醉了就醉啦,人生能有幾回醉,更難有醉後還能再醉的機會,冥冥中好似每個人都有著感覺,這一頓酒後,可能真的不必從前,生活將天翻地覆。

燭火搖曳,隱隱綽綽,外面的世界月涼如水,部分地方呈現著無限清淨的黃色光華,花娘將那酩酊大醉的幾人稍稍輕挪淡放,蓋上了新舊不一的棉被。

當花娘將那床嶄新棉被放在洛辰身上時,她忽然被一隻手抓住。這是屬於少年的手,只是五指是那麼的堅硬,像是千萬年的山岩石頭,受風吹雨打而皸裂風化,卻總又頑強的一絲絲中的成長。

“我的孩子-

辰兒-”

迷迷糊糊中,洛辰開口道:“老爹,花娘,你們也去北方吧,這裡,這裡不好的。”

花娘愣住了一下,神色複雜。

那一次左邪現身的殺伐戰,那尊嗜血殺神名言,洛辰一家難以同時離開這方城池,說到底,就是洛辰他自身難以離開這裡,這是註定要家人分離的事情。

不做分離,隨著危險迫近,洛辰難以真正的護佑住家人。

煙石止戰,洛辰不做畏懼,但是這樣的規矩能夠持續多久?

且,這樣的規矩只在城內,城外呢,城外越來越多的修行者現身,不僅是在源氣境界,更有在其之上的兩重大境界之人,洛辰已經惹上了王家、大勢道、羅雲劍派等宗派,還將面對著更多的強者,現今的他,是有窮盡時。

是否還有著更加強大之人會蒞臨這座城池,無視一切,為了不知的緣由而將一切全都覆滅?

···

北方壺口,那條遠看狹長暗淡,實則寬闊平坦的山間道路,連通著南荒大地與中原福州。

近乎一整座山脈的隔空橫陳,從空間乃至是時間上分割了開了這一方大地,地理環境迥然相異,孕育的水土人文更是隨之相隔,諸多不同。

堅實厚重的大地上,一輛輛行車緊輟不離,雄壯鱗馬稍顯輕盈,揹負多是人、包裹,而後方跟著的青皮牛則顯得笨重,負重更多,往往是人高大小的箱子,整個隊伍中傳蕩著各式各樣的碰撞聲音。

最近一些時日,自煙石城至北方壺口這一段,逐漸有了人氣,這股人氣南北相向,有人因為各種緣由離開,也有人削減了腦袋進來,有人長衣飄飄,負劍步行,有人御劍俯瞰,暢談人間,更有人直接就是憑空御風,流光溢彩,腳步輕踏,如常人行走於大道。

地上之人抬頭,雙眼欣喜居多,驚動亦是不少,畢竟在煙石城中,是看不到這種風景的。

神仙矣-

大姐姐大鍋鍋好漂亮-

一個、兩個、三個···呀,好多。

行車隊伍中,孩童跑出來看著天空,他們暫時拋棄離家的憂愁,對著神仙們興奮的歡呼著。

在他們的心目中,父母在身邊,那些糖豆玩具還在,哪裡就是家,搬家,只是一場遠端的旅遊而已。

而行車的大人們,少部分偷偷抹淚,大多人則是默默南望,煙石城仍舊矗立在天邊的盡頭,視線稍稍上移,煙石城便會消失在視野之內,化作一抹模糊的黑點,融進南荒那連綿起伏的群山。

對他們而言,煙石城是小的,而對他們而言,煙石城又是無比沉重的,承載著過往的祖輩與自己半輩子的歲月光陰。

“這些人一走,拖家帶口的,便是再也回不來了吧。”煙石城北方城門外的不遠處,一位面善祥和的男子慢慢的踱步,不過只是在周邊走動,偶有伸手幫忙搭手,多數時間裡,總是在看著從城門內部那裡出來,一條擁擠近臃腫的隊伍。

人世間離開家鄉,走向未知的一幕幕,從書上的文字出現,與眼前的一幕幕對應。

南荒不比中原書林茂立,卻也有著大儒世家,梅家當屬其一,此人正是梅家長子。

在其身旁

,站立著一位搖著羽扇的男子,此人氣息圓潤長和,俊秀近美,但若是長時間觀望,此人便好似即將消失一般,有著一種宛若千變萬化,光彩斐然的霞光般玄妙,正是出現在玉井街旁那場大戰的年輕人。

沒有回應身旁這位梅家長子的話語,這位出身丹霞門的少主人搖著羽扇,盯著在對面不遠處的一些人,其中最以一襲白衣吸引住他。

行車隊伍之中,有位白衣青年帶著一臉歉意,忙著出手,幫忙推車,搬箱子,打招呼,照顧牛馬,總之,是在做著送別一事。

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依呀學語嬰童,白衣青年都是竭盡心力在相送。

殊不知,白衣男子的相送,卻是大大拖累了整個行車隊伍的行進速度,行車中的群眾,無不感激涕流,揮手著高呼不想走,多謝城主大人,也有一些人用吼叫般的聲音,說著文鄒鄒的話,無非,從此天海一方,各自珍重、此去中原,必將揚名歸故里、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大膽的女子則是相思在朝朝暮暮、比翼鳥、連理枝之類···

煙石城這一代溫文爾雅的白衣城主,迷倒城中參差三萬戶。

丹霞少主感嘆道:“真是如沐春風啊,太虛麒麟。”

梅家長子點點頭,笑著附和一聲:“的確如此,我也可以做得到。”

丹霞少主又轉頭看向身旁的這位摯友,提高聲音揶揄道:“比你看起來舒服多了,人家事發乎本心,你只是發於形體,硬要說的話,是裝的。”

一個白眼拋了出來,梅家長子渾然不在意,將目光從城主南文麟的身上移走,平靜道:“人家事城主啊,牧一方百姓,這些都是他的份內事,我只是過來走走看看而已,能夠上手搭一把,於情於理,都很合適。”

“來了這麼多天,我們到底還要多久進城?”

丹霞少主再度開口,兩人從各自的宗門家族走出,約好在南荒大山深處,又聯袂走出大山深處,一步不停,似是在貪戀著路上的種種風景。

梅家長子抬頭看著遠空不斷飄落在地的修者,搖頭道:“煙石城中的機緣,不是說進去的早就能夠得到,相反,進去越早,就越是有著危險。”

丹霞少主辯駁一句:“越是危險,收穫越是越大!”

梅家長子回應道:“的確,早先佔據一處地理位置絕佳的地點,就多了超越後來者的機會,能夠在接下來的混亂中佔據先機,只是,如果一種機緣附帶的危險大到超乎想象,不僅是尋常以上的傷筋動骨。“

梅家長子緩聲道:”一旦觸及,輕則身死道消,重則連累一家一族,一門一派,你說可怕不可怕。”

丹霞少主眉頭一凝,目光冷冽,手中羽扇啪的一聲張開,萬般流光宣洩其上,霞光不盡。

梅家長子笑道:“我們不比那八大勢力,在這裡,說多錯多,做多錯多,不說不做,便是上策,而上策之上能夠達到何種程度,就看那位城主的所作所為,我們能-幫忙到什麼地步。”

他本想說能模仿到什麼地步,話到嘴邊,還是改成幫忙。

就比如說現在,城主南文麟來到北城門,親自送別不捨離開的父老鄉親,他們便跟隨著來到不遠處,照看著那一堆堆北往的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