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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咚——

屋裡貌似沒有一個人,男人慢慢地走著,看著屋裡彷彿時間靜止的一切,有了一種窒息感,不願意用自己的呼吸去打破這篇寧靜。

這份厚重感,壓得他很難受,但是腦袋裡空空的,什麼都想不到,只是在茫然地走著,走在這個彷彿定格了的房間裡。

"咚——"似乎有什麼聲音傳來。

"咚——"並不是錯覺。

男人的眼睛開始聚焦,他發現這裡似乎不止有他一個人。

"咚——"聲音繼續傳來,彷彿是定時的一樣,一樣的間隔、一樣的大小、一樣的方向。

男人為了找到聲音的來源,仔細地聽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沒有思考是否有危險,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就連走路都是茫然的。

只是從心底產生的好奇感讓他想要找到而已。

在聽到了聲音之後,他的眼睛彷彿重新獲得了高光一樣。

"咚——"又來了,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大小,在這個如同靜止了的房間裡,這樣的聲音顯得極為的詭異。

但是油然而生的好奇卻是如潮水一般衝破了他的理智大壩。

他一步一步地向側臥走去,步伐的頻率竟不知不覺間和聲音的間隔相應了。

"咚——"

距離拉的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像是敲擊木頭的聲音,像在敲門一樣,可是眼前的這個房門並沒有關緊,輕輕一推就可以開啟的。

男人的神智似乎也恢復了一些,眼睛注視著前方微微開啟的門,房間裡似乎沒有開燈,陽光也不強烈,所以仍然是昏暗一片,彷彿深淵一樣。

男人輕輕地推開了房門,門吱呀吱呀地往外開啟了。可是裡面卻空無一人,只有搭在床上的床單一角,在風中晃晃蕩蕩。

"咚——"熟悉的聲音還在傳來。

男人忍不住進屋探查,想要找到這個揪心的聲音的源頭。

然而,卻看到一個坐在窗邊的小孩背影,小孩在敲著地板,就像是敲門一樣,聲音很有穿透力。

男人想伸出手去叫他一下,又縮了回來,他現在已經不是最開始那樣無意識的狀態了,他已經漸漸地能思考了,有了擔憂和恐懼的情感。

正當男人還在猶豫的時候,小孩慢慢地轉了過來。

男人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感覺他似乎在衝著自己笑,笑得很詭異,讓人膽顫。

儘管臉很模糊,但是男人看過去,卻是覺得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沒有眼白一樣,黑黑的兩顆,掛在有些凹陷的眼眶之中。

男人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裡是哪裡?

我怎麼在這裡?

你又是誰?

男人想問的很多,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因為在小男孩的注視下,他有了一種熟悉的無力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應付的感覺。

是那種有力氣,周圍卻都是棉花的感覺。

男人不斷地嚥下口水,為自己陷入目前這種詭異氛圍而驚懼,他越想越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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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我在幹嘛來著?

我為什麼要進這棟房子?

為什麼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對了?這,好像是夢?

夢?

夢!

我是在做夢!那個人又把我拖進來了!

男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在夢境中,難怪最開始的時候有些神志不清的。

可是此時此刻,即使是意識到了自己在夢中,他也做不了什麼,因為前兩次,他們便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

說是夢境,其實就是進入了只能任別人主宰的地盤而已。

在這裡他完全沒有任何辦法處理自己目前遇到的狀況。

沒有前車之鑑、沒有朋友解惑、沒有冷靜思考的能力。什麼都沒有,做出的事情大都是靠本能反應。

而現在,男人唯一的本能反應就是恐懼,他在恐懼現在的這種詭異氛圍,也在恐懼猜不透的未來。

有人說過,植物人都是在自己的夢中死去了。

現在誰也說不準到底會不會有危險,在這幾天的被驚嚇的狀態中,他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即使在夢中也會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這個不能夠怪他,畢竟這個夢境裡的一切都非常真實。真實到他可以看到丁達爾效應,真實到他有了嗅覺,可以聞到老房子特有的腐朽木頭的味道。

在這種真實的感官下,夢境裡的場景變得越來越詭異。這讓他都難以分清自己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裡。

跳樓?跳樓、自殺是許多人驗證是否在夢中的一個有效手段,但是當身處的環境足夠真實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呼——呼——"風似乎變得更冷了,呼嘯地吹過,男人感覺自己背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了。

這個臥室裡仍然是昏暗的,像是在冬日早到的傍晚,陰沉地彷彿已經提前來到了深夜。

小男孩的面容已經變得清晰些了,男人可以斷定,他的確是在朝著自己笑,皮笑肉不笑,嘴裂開的很大,但是眼睛卻仍然是瞪大著,佈滿黑色的瞳仁。

"咚——"又出現了這樣的聲音。

"咚——"小男孩敲地板的聲音還是持續地傳來了,像是設定好了的程式一樣。

這一幕在男人的眼裡無限放大,像是一幀定格了的照片一樣,穿梭在男人的腦海裡。

而下一幕——

還是同樣的屋子裡,男人突然發現自己又來到這裡,來到了熟悉的火場中。

男人十分驚訝,四處張望。雖然是夢境,但是過分的真實感讓他還是難以接受這突然來到的轉變。

"咚——"熟悉的聲音又來了。

"咚——"聲音變得有些沉悶。

男人努力地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又看到了那個蹲坐在地板上的小男孩。

他拿著一根燒得旺盛的木棍,神色呆滯的朝著男人的方向看著,用著木棍敲著地板,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男人被嚇了一跳,因為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和剛才看到的不一樣,他,身上,也在旺盛的燒著。

和這個火場一樣,在燃燒著,燃燒著一條生命。

然後男人聽到了在這幾天的夢境裡聽到的唯一一句話。

"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