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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空白的歷史

"哐當,哐當,哐當"

玻璃被風刮的"哐當"作響,一輛由六匹雙翼馬拖著的馬車在天上馳騁著。

馬車被一個薄膜包裹著,這樣可以不被衛星以及飛機上的人看到,還能****。

凱撒看著手裡的那只金色小鳥,腦子裡想著艾伯特最後的那一句話。

"你也該......站隊了!!"

站隊啊,站隊。

凱撒把手鬆開,仰躺在皮質的座椅上。

小鳥脫離束縛飛到車窗旁邊,兩隻小爪子勾住,穩穩的立在了車窗上的一根金屬棍上,那本來是抓手的地方。

那樣的小女孩居然是"十時",真不知道是怎麼覺醒的,還有,"時控者"覺醒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話說現在已經有多少個"時控者"了?

"十一時""七時""十二時""十時",

再算上已經隕落的五個,已經有九位"時控者"了,那就是還剩三位。

哦,還有兩天前東京塔上的那位,那就只有兩位了啊。

東京塔的那位應該也是個新人吧?

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真是,這要我們怎麼善後?

新聞都已經傳瘋了!

唉。

凱撒捂著頭,腦殼痛。

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思考的方向早就偏離了主題。

他一向不喜歡思考,倒也光棍,直接仰著頭就這樣在沙發上睡著了。

......

日本,

東京,

某處山區的上空。

一柄巨劍正託著一位身著道袍的老者極速飛馳著。

最後,巨劍在一處山頂上方停下,巨劍後面的白色氣流盤旋著消失。

一片片的黑影在周圍的樹梢上出現,隨即探出來一個個腦袋,看到老道之後又縮了回去。

惹不起,也不敢惹。

既然這位突然來這裡,那麼肯定是安倍大人叫來的。

這一點他們可以確定,"天劍"和"黑武"這兩個超然組織在幕後一直是很和諧的狀態。

現在更是同盟關係,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過去一些的交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兩邊都需要"靈氣",而讓"靈氣復甦時代"降臨就是兩邊共同的目標。

這種同盟關係會持續到什麼時候還不好說,但現在還是很融洽的。

老道從高空落下,腳尖不斷輕點著虛空,每一腳下去都能踩出一個又一個漣漪。

"呼。"

落地後老道長舒一口氣,這種高難度動作老了後來做還真有點生疏,腿腳也不利索。

老道想著,蹬了蹬腿,這才走進了面前的小木屋。

門是開的,但老道還是敲了敲,

"神子老妹兒,劉老道按邀來啦。"

老道揮著手向裡面的女人打著招呼,這一身邋遢的衣服有點像是村門口的老大爺。

安倍抬起頭,淺笑了一下,指了指旁邊的坐墊和茶杯,

"先喝點茶吧,等凱撒來了我們再聊事情。"

老道點點頭,兩隻腳一踩一提就把鞋給脫了,剛走了沒幾步又走回去,"嘿咻"了一聲,彎下腰把兩隻布鞋給擺齊來,然後又捶著腰背走到火坑旁邊坐下,

"嘶......先前在外邊兒還不覺著,這一坐到炕邊兒上就覺著冷了。"

老道打了個哆嗦,

兩隻手反覆變換著手心手背,烤著火。

隨後又抬起頭,

往天,

今兒個是第幾次感慨自己老了?

想了想,

沒有得出結果。

唉,記不清了,老嘍。

安倍端過來一個茶杯,說道,

"剛沏好的茶,請用。"

"喲,費心了費心了。"

老道連忙接過,嗦了兩口子,

覺著味兒很一般,

但卻很熟悉,

也很討厭,

"這是......?"

"菊花和枸杞泡的。"安倍微笑著說道。

老道聽了,愣了一下,看了眼茶碗裡還反著光的黃茶。

如果不是安倍,而是其他人泡的菊花枸杞茶給他喝,老道覺得這人就是在變相的說自己老了,得補補,可能反手就一巴子賞臉上了。

但這是安倍泡的,那意義就不一樣了啊。

老道搖頭晃腦地笑了笑,又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沒說什麼,而是把茶碗放到了一邊,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著面前這個穿著浴衣的日本女人。

"智子啊,不是貧道想數落你,而是你這樣的做法我是真看不明白。

當年那時候,要是沒你那番話他可能真要出不去那個坎兒了,得活生生把自己給憋死在裡面,但你怎麼就不知道逮著機會就上呢?

好好的機會你就那麼給它浪費了。

那時候還玩兒啥子矜持?

不對不對,你那也叫不得'矜持';。

貧道就看不懂了,你當年怎麼就不敢和他說呢?

你們那時候也沒差多少歲數,現在倒好,你年紀比他還大了,還在這玩兒什麼'睹物思人';。

值嘛?

啊?

貧道就問你一句,值嘛?"

安倍笑著搖了搖頭,

就是這笑得,

有些悽悽,

"我不覺得有什麼後悔的,雖然我沒能和他在一起,但我至少陪他走完了最後的路,這就夠了。

他也是知道我的想法的。

但那時候......

不管是他還是我,哪邊提出來要在一起都是不合適的。

您比我見得還多,您是知道的,那時候的國情,還有他的身份,我真的......"

"別扯犢子,那時候?還身份?

貧道怎麼見那時候也有不少中國男人娶日本女人啊?

咋啦?

你是覺著你自個兒還不如她們那些個娘們兒?

你......"

老道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但看著安倍那悽楚的樣子,又不好再說什麼。

現在再說什麼都是馬後炮,還是隔了幾十年的馬後炮,可你要老道不說,但他這心裡,是真的對這兩人感到不甘,

"你們倆也就是矯情。"

說完,老道把身子一側,繼續烤著火。

兩人就這麼不語的坐了一段時間,屋外傳來了馬蹄聲。

安倍又從後面的矮櫃裡取出一套茶具,洗淨,擦乾,然後擺好,斟茶。

穿著黑色西服裡面是純白襯衣的凱撒走進了屋內。

照舊,脫鞋,擺好,在火坑邊上坐下。

茶他只喝了一口,意思了一下,比起茶他比較喜歡咖啡。

"抱歉,今天想喝茶了,就沒想起來要給你準備咖啡。"安倍歉然道。

"沒事。"凱撒揮了揮手,

"我有點事情耽誤了,來的晚了點。

現在開始說事情吧,找我們來有什麼事?"

說這話的時候,凱撒還偷瞟了幾眼坐在他對面的老道,結果老道今天倒是挺本分的,也不逮著他的不是就上來叫板,只顧著烤火。

"嗯。"

安倍把茶杯放下,從懷裡拿出了一塊黑漆漆的類似令牌一樣的東西,東西很簡單,只是在中間刻了一張圓桌,還有用日語刻的小字"存於幕後,消於歷史"。

"'幕';。"

安倍念著這個東西的名字。

一直默不作聲的老道聽到這個字後也抬起頭,他和凱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察覺到了異色。

"你感覺到了?"老道問。

安倍搖搖頭,

"沒有。"

兩人沒有說話,而安倍繼續道,

"但我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東京塔的事情兩位應該都知道了,是一名'時控者';和亞人種覺醒者搞出來的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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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已經交給'六文錢';處理了。

兩位可以不用擔心,但處理的效果不會太好。"

安倍苦笑了一下,就沒有再說話了。

"你叫我們來只是為了這個?"凱撒問。

老道衝著凱撒擺了擺手,

"你讓她把事情說完。"

"不是,也有部分是。"

安倍在猶豫,斟酌著應該怎麼開始,

她端起茶杯,

看著裡面的茶水,

這樣能讓她心安一點,

"'時控者';從那一次'幕會';之後就開始陸續出現了,而最近出現的頻率也開始越來越快。

一個月的時間裡,出現了兩位。"

凱撒的嘴巴張了張,他想說不是兩位是三位,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去。

"別打岔,等她說完。"

"我沒要說,是你在打岔!"

"貧道是看你要說我才提醒你的!"

"可我沒有說,你說了!"

"兩、位。"

好了,安靜了。

安倍無奈地看了這兩人一眼,明明年齡差了幾十歲,這都能吵在一起,也是厲害。

等了一會兒,等兩人把怒氣消了,

安倍才開口道,

"'時控者';什麼時候出現的頻率這麼快了?"

安倍問道,但只是問,不需要人回答,這只是個話頭,

"前一次是什麼時候?

三年前,再前一次是五年前。

這裡面有沒有規律我們先不管,但他們都隔了很長時間,至少比現在這兩次要長。

但這次卻有很大的不同,很大。"

安倍連讀加重了兩次"很大"。

但老道和凱撒還是沒聽明白,此時他們兩人手裡都拿著那塊"幕",兩人也都沒有感到既視感,那就說明,最起碼他們兩個沒有見到"時控者"修改歷史。

"你想表達什麼?"凱撒問。

"我想說,除了六十年快七十年前的,埃及的那一次事故。

之後出現的'時控者';都收斂了很多,沒有鬧出過類似東京塔這樣的大亂子。

你們覺得這是為什麼?"

兩人還沒來得及思考,安倍就說出了她的猜想,

她把一本手帳開啟,放在身前,翻動著,

"因為他的緣故,我每天都會記錄三次。

一開始是為了記錄他的病,但到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記一些身邊發生的事情。"

安倍翻到一頁停下,指著那一頁的空白,

"可是這一天,今年一月一日的凌晨到早上,我什麼也沒記。"

"可能你忘記了?"老道說。

"不是我忘了,而是不見了。"安倍強調道。

"不見了?"

凱撒有些聽不明白。

"你們試試看,試著回憶一下那天凌晨的事情,看看想不想得起來。"

"神子啊,你是不是......"

老道說著,手就要往安倍額頭上放去。

"我沒生病!也沒有因為想起他而影響判斷。

我敢篤定!

你們同樣想不起來那天的事!"

老道和凱撒對視了一眼。

沒辦法,一向都是那麼沉靜的安倍難得情緒失控了,那不管是不是有事發生,都有必要試著回憶一下。

老道率先開口道,

"沒有,人老了記性不好,想不起來。"

安倍又看向凱撒。

凱撒的表情有些奇怪,而安倍則是眼前一亮,

"想不起來,對不對?"

凱撒有些木訥,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記得我和卡莎他們一起去了巴黎,打算在除夕夜去教堂做禮拜。

但記憶裡的那段......"

凱撒捂著頭,

"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