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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另外一個奧斯托斯

"這是哪裡?"望月只覺得一陣恍惚,就突然處在了這片幽暗的空間中。

粘稠的負面情緒如同令人厭惡的沼泥般,影響著望月的心智。

恐懼感絕望感焦慮感一同出現,望月很明顯地露出了動搖的神色。

他想起了在寒冽峽谷,被奧斯託斯吞入肚中的事情。

望月失去了基本的自控能力,不論是冰霜魔力還是雷電個性,都在沒有目標地胡亂釋放,幽暗的空間被銀白色的電光和冰藍色的魔力照亮了一部分,卻沒有能夠看到任何物體只有一個如同牆壁一般的冰藍色物體。

可是,為什麼?

望月一時無法理解這個情況,在他的記憶裡,他應該在和歐爾麥特戰鬥,準備認輸的時候,冰吼突然從龍戒中自己飛了出來,然後望月就失去了意識,恢復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個情況。

"螻蟻..."曠遠帶著無上的威壓的聲音,正是冰龍奧斯託斯的聲音。

望月抬起頭,看到了身形巨大的奧斯託斯,正用和望月龍化時的雙瞳相似的冰藍色豎瞳,帶著輕蔑的眼神俯視著望月。

下意識地釋放冰霜魔力,卻發現如同魔力如同死水一般沒有任何反應,不過,望月也沒有傻在那裡,而是運轉雷電個性,嗶哩嗶哩的電弧從望月的身體向外輻散。

一人一龍雖然有著巨大的體型差距,但一時之間,卻沒有發生碾壓的情況。

這裡指的碾壓並不是指的是實力上的,而是氣勢上。

望月注意到,奧斯託斯的周身的氛圍和一開始見到的和萊茵哈魯特與其戰鬥時的氛圍有著微妙的差別。

如果說一開始望月遇到的奧斯託斯帶有狂暴的意識的話,現在在他面前的奧斯託斯則要平靜一些。

"唔姆,是吾失言了。看來還有些許的影響。"

出乎意料的,奧斯託斯居然對望月道了個歉。

望月眉頭緊皺,但蓄勢待發的銀鳳天擊也收了回去,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唔姆,冷靜是最重要的。"奧斯託斯儘管長著一個令人生畏的龍臉,但說出的話語卻如同一個慈祥的老人,和之前給人的印象完全相悖。

望月自然也陷入了這股違和感中,不過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出聲問道:"你是奧斯託斯吧?現在是?"

"在這之前,你先看一下這個。"奧斯託斯說話的同時吹出了一口冰藍色的魔力,形成了一個由冰做成的螢幕,飛到了望月的面前。

在螢幕上,顯示的是望月在外面被奧斯託斯虛影吞噬的情形,而在奧斯託斯虛影下方,則是被冰刺不斷糾纏的歐爾麥特。

望月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個時候,奧斯託斯說道:"正如你所見,你正在被我吞噬。"

奧斯託斯說話的語氣逐漸變得隨和起來,不再用那些古老的自稱和令人想起某個羅馬王的語氣詞。

"這是能夠慢悠悠地對我說出的話嗎?"望月情不自禁地反問,但沒有立刻行動,既然奧斯託斯現在在他的面前和他心平氣和地說話,說明事情並不是打敗了面前的奧斯託斯就可以解決那麼簡單。

"哈哈,確實如此。我要和你說的故事很長,你願意聽嗎?順帶一提,只要聽完這個故事,你就可以走了,我會幫你解決外面這個情況。"奧斯託斯巨大的龍身開始緩慢移動,在黑暗的空間中挪動身子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可是...外面吞噬我的不就是你嗎?你現在和我說你可以解決這個情況,這,前後矛盾太大,讓我無法接受。"望月提出了奧斯託斯說的話中的巨大的漏洞。

奧斯託斯龍爪輕搔臉頰,竟有著別樣的人性化。

"看來不向你解釋清楚不行了。"奧斯託斯接著說道:"在外面的那個虛影可以說是我,是在寒冽峽谷將你吞噬的那個奧斯託斯,但又可以說不是我,現在和你說話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清醒的我...不,我說話有些前後矛盾了,簡單來說,在外面的那個正在吞噬你的虛影,是另外一個迷亂暴躁的我。"

"現在在這裡的你,是擁有理性的奧斯託斯,而之前的所作所為,不是現在處在這裡的你的意志,這樣理解沒有問題吧?"望月皺著眉頭說道,他突然發現自己凝聚在身體周圍的電弧突然全部消散,不論怎麼運轉,都如同剛剛使用的冰霜魔力一般如同一潭死水。

"是的,人類,看來你十分得睿智。"奧斯託斯的龍臉上竟是露出了讚賞的神情。

"那麼,你願意聽我說說這件事的起因嗎?故事就像我之前說的,很長,但是希望你認真地聽完。"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望月攤了攤手,知道自己沒了任何的戰鬥能力之後,也只能盤坐在地上。

...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條冰藍色的巨龍誕生了,在他誕生的時候,直接將一整個世界變成了凍土。

他帶來了世界的毀滅,他也在毀滅中獲得了新生。

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奧斯託斯。

他肆無忌憚地伸展著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的"傑作"裡肆意翱翔,但很快就厭倦了。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生命

奧斯託斯擊破了世界之間的壁壘,用強大的冰霜魔力開啟了一道穿越世界的屏障。

在穿越之時,他撞到了一個體型是他的十幾倍的紅色巨龍,兩條龍互相無視,奧斯託斯就這麼直接完成了穿越,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崇尚魔法,他與一個魔法國的公主結緣,身為巨龍的他愛上了這名人類女性。

他偽裝自己是一個莫須有的神明派來的使者,成為了公主的守護者。

公主似乎也愛上了奧斯託斯,即使到了壽命的終結,也沒有離開奧斯託斯。

長生種的悲哀也在這裡,奧斯託斯告別了這段短暫而又美好的時光,他沒有憤怒的宣洩自己失去摯愛的失落,只是延續著自己的謊言,守護著那位公主的國家。

他厭倦了,每一次,都是在他看來雞毛蒜皮的小事,那些國王就來請求自己出手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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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逃避,在沒人能夠找到的世界一角陷入沉睡。

奧斯託斯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他醒來之後,他回到了原來的國家,卻發現不僅是國家變了,就連統治的種族也不是人類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千年,他曾經守護的國家已經被人推翻,改朝換代是一件最為稀鬆平常的事情,奧斯託斯冷靜地看清了這一點,他只是有些失落,自己和之前那個公主留下的回憶,也不復存在。

奧斯託斯又打碎了空間屏障,打算前往下一個世界,離開這個讓他傷心的世界。

這個時候,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奧斯託斯暫時放下了這個想法,冷靜地在能夠觀察到各種生物的地方,看著那些生物絕望的樣。

在觀察的時候,他發現這個世界上的生物,已經將一個被稱為魔法的力量體系發展到一個程度,奧斯託斯好奇地將那些生物儲存下來的卷軸,放在自己的背上。

不知覺間,他已經收集了背部無法裝下的卷軸。奧斯託斯在最後一片沒有被世界末日波及到的山脈停下,將所有的卷軸放在地上。

在這座山脈裡,存活著這個世界剩下的最後一個物種——人類。

令人驚訝的是,世界末日一開始,死的最多,最快的是人類但到了最後,活著的卻也是人類。

奧斯託斯對此驚奇,也對這些人產生了興趣。

奧斯託斯和那些人交談,發現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魔法師。

奧斯託斯心裡出現了一個想法,他讓那些人給他打造一個可以儲存卷軸的工具,還要給他製作世界上所有魔法的卷軸。

那些人答應了,原因是奧斯託斯會保護他們,帶著他們前往另一個世界。這些活到最後的人類,無一不是這個世界的至強者,他們在世界末日來臨之前就在調查世界末日的起因,甚至還想找到解決方法。但都沒有成功。

但他們在一個史書中,發現在一千年前的一個已經被毀滅的國家也曾經面臨著這樣的情景,但卻是被一個帶來暴風雪的巨龍解決了。

這個巨龍,正是面前的奧斯託斯。

奧斯託斯帶著這些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來到了另外一個還沒有智慧生命的世界,那些人出於感謝奧斯託斯的心理,費盡畢生所學,製作了各種各樣的卷軸,在這些人中的最強者,製作了一個被他稱為最完美的傑作——龍戒。

奧斯託斯對這些知恩圖報的人產生了好感,他決定帶著這些卷軸和龍戒前往下一個世界。

"你們就在這休養生息吧,這個世界不論是食物,還是空間,都可以讓你們生存。至於之前的約定,你們已經完成了。"

奧斯託斯如此說道,不過有幾個人卻堅持將所有卷軸的用法和種類用特有的文字魔法寫在紙上,以奧斯託斯查詢。

這種文字魔法不論是哪一個種族的人,都能理解這種文字的意思。

奧斯託斯很快離開了這個世界,帶著各種各樣的卷軸。

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個世界,那些世界裡的生物,有的崇拜他,有的畏懼他,有的尊敬他。

在奧斯託斯經歷的一個世界中,他被當成了滅世的惡龍。

全世界的軍隊都來討伐他,其中不乏讓奧斯託斯感到棘手的存在,但在那些卷軸的幫助下,奧斯託斯還是活了下來,當他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沒有留手的情況下,已經將這個世界毀滅大半了。

奧斯託斯沉默地將那些討伐他的人的裝備收入龍戒,前往下一個世界。

連著好幾個世界,奧斯託斯都被當做惡龍,都被當成了被討伐的存在。

奧斯託斯活了下來,來到了第二世界,也就是望月遇到奧斯託斯的世界。

他已經不再是一開始那個會愛上人類公主的奧斯託斯,他經歷了幾個世界的殺戮之後,饒是他身為龍族悠長的生命,也來到了盡頭。

他找到了一個中意的位置,也就是現在的寒冽峽谷,將這裡當作他的領地,奧斯託斯不想再戰鬥,不想再見到討伐他次數最多的人類,他厭惡著人類。

...

"這樣啊,你把那些給你卷軸的人當做朋友嗎?"

"是的,沒有他們贈予的卷軸,我可能早就死在無休無止的討伐中。"奧斯託斯的龍頭緩緩地移動,靠近望月的所盤坐的地方。

"在那幾個世界的殺戮中,我迷失了,我也走到了壽命盡頭,為此焦躁的我逐漸被那個狂暴的自己所控制。知道你吞噬了我,奪取了我的力量,我和另外一個自己才分離開來。"

"這很奇怪,即使那不是你的自我意識,但我依舊還是殺死了奧斯託斯,你對此沒有怨恨嗎?"

"哈哈,恰恰相反,我很感謝你。我喜歡人類,雖然這麼說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喜歡人類,在那些被人討伐的世界裡我曾經想過離開,但都失敗了,似乎只有一個世界迎來終結,我才能打破屏障,前往下一個世界,我也不想死。"

"我明白了...那麼話說完了,你究竟想要讓我做什麼?"望月提出了問題的關鍵,他認為奧斯託斯和他說這些,是想讓他做什麼事。

"沒有什麼...我喜歡著人類,應該說是喜歡那些有趣的人類,比如我心愛的公主,或者是贈送我卷軸的那些朋友,你在我的面臨死境時表現出來的意志,和製作卷軸給我的朋友很是相似,我很中意你。

有些話,如果不說出來就這麼結束的話,總覺得有些寂寞呢。"奧斯託斯說著,龍身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

"寂寞嗎?"

"是啊,長生種的長生不是一種恩賜,反而是一種詛咒,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朋友一一離去,真的十分寂寞啊...就算我就這麼走到自己生命的盡頭,我也沒有怨言。我會帶著我的負面情緒體一同消失,至於你的冰霜魔力,我想你會慢慢自己掌握使用方法的。"

奧斯託斯說完一長串的話,還不等望月說些什麼,在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再度睜眼,望月只看到自己躺在地上,旁邊站著一臉茫然的歐爾麥特,和一臉擔心的綠谷出久。

"會感到寂寞的龍啊..."望月取出了冰吼,直接掛在了腰間。

雖然他不知道奧斯託斯是不是真的消失了,但是如果奧斯託斯還存在地話,一直把他放在龍戒裡,他應該還是會寂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