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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航

時間,彷彿靜止了。

龍星隕明白,自己最後一下還是沒能成功。蝶女處在這個位置終究是成為了隱患,龍雷迅終究不是瞬移,所以龍星隕必須繞開,而這一繞,晚了不足十分之一秒,就徹底錯過了。

現在,在靜止的時間裡,龍星隕已經停止了思考。

沒什麼可想的了,失誤了,死了,人沒救出來,白白浪費時間,說白了都是他的責任,那趁著臨終之際再去後悔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意思呢?

只需要閉上眼睛……

不對啊?

雖說在臨死一瞬間有這種時間停滯感也沒什麼,但是龍星隕覺得這時間靜止的太詭異了,在這靜止裡他不止能思考,甚至還能運動。

突然不知是從哪個方向,一個翻書的聲音傳來。

那是翻紙質書的聲音,而且不像是一頁一頁快速地翻找,也不是知道大概在哪裡直接開啟然後再一頁一頁找,而是一步到位直接翻到,沒有多餘的聲響。

“根據這本書上記載……”莫名其妙的聲音不知來於何處,在這靜止的時間裡顯得十分詭異。

“正確的歷史上,龍星隕成功在爆炸前消滅了死靈術士並救出了採芸,但是依舊被爆炸傷到而身受重傷。……”聲音逐漸有了方向,這讓龍星隕有了尋找的方向。

“看樣子有人在這裡動了手腳,所以你慢了。”聲音終於清晰,龍星隕也看清來來者的真面目那是個身高180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寬鬆的棕色風衣,手裡拿這一本皮革封面、古銅鑲邊、沒有任何冗餘裝飾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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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

“你要做什麼?”

“我要修正歷史啊!”

男子自說自話,合上書本,抓住龍星隕的巨龍,然後反身一拳,把巨龍懟了上去,擊碎了死靈術士和他的能量球。“這樣差不多!”隨後,他又轉向龍星隕,翻開書,掏出一支筆寫了些什麼,“現在你又有三秒時間的防禦,趕緊去救人吧!”

龍星隕身上本已暗淡防禦法術突然重新綻放出光芒。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在修著歷史啊!”書再一次被合上,“你和你的家族是新的王者開闢新時代的重要助力,你要是死了,狂災以後的歷史就被徹底改變了。”

狂災以後的歷史?那算是未來吧?

“對了,你重傷這件事我可不能改變哦!”

“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誰,一個路過的歷史學家罷了,不用記住哦!”男子在這靜止的時間裡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只留下一個背影,和一串龍星隕不能理解的話。

……

轟!

龍星隕突然被炸開,但是重新亮起的防禦法術救了他一命。“三秒!”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是龍星隕顧不上這些,藉著慣性飛到蝶女應該叫她採芸身邊,一把抱住她,利用巨龍最後的力量全力以赴飛向戰艦。

尚弦感受到了新一輪衝擊波的到來,他不知道爆炸中心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隱約猜到是龍星隕把死靈術士徹底逼入絕境,因此不得不直接釋放全部的爆炸威力。可正當他準備繼續提升城牆內的能量時,一個奇異的閃光點突然從衝擊波的煙塵中衝出那不正式龍星隕嗎!

“還活著!”尚弦滿眼驚喜,“你們幫忙維持一下城牆,我去接人!”

……

戰艦已經飛離了那片廢墟。

戰艦上強大的醫療團隊已經控制住了龍星隕的傷情和採芸的病情,申遺已經能正常下地走動,林棲也恢復了正常,只是還得歇著。

“沒想到你的這個副隊長也這麼厲害。”

“厲害什麼啊,我看他只是運氣好。”

“話不能這麼說,好歹對你的夥伴有點信心。”

“對他命大這點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老林我就在你隔壁啊!你講啥我都聽得見啊……嗷!!!你輕點兒!!!”

……

歸途是漫長的,這一路上,林棲沒在收到任何新的任務,上報的任務簡報也遲遲沒有得到回覆。他不知道堡壘裡發生了什麼,只看到自己的簡報已經查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還能查收,說明堡壘沒有被攻破,只要有時間查收,就有時間傳送哪怕最簡單的警告畢竟如果知道要被攻破了,在查收的時候就會順手按傳送警告。

“看樣子……軍中又鬥起來了……”

……

東方次大陸,漫長的東部海岸線上密佈著無數的堡壘。即使是狂化人,不藉助船隻長途涉水也是一件充滿風險的行為,因此這背後臨海的堡壘相對易守難攻。隔海相望,人類最後一片沒有被狂災侵蝕的土地靜靜的漂浮在海面上。

林棲所居住的堡壘名為“泉海”因為境內著名的某個泉水和背靠的大海。幾百米的黑色高牆矗立在堡壘四周,拱衛著人類僅存的棲身之所。城牆完全由高密度、高強度的材料修築而成,無數陣法符文充斥著城牆的表面,能量流動之間,法術忽明忽暗。城牆頂端,每隔十米就有一門法術巨炮,二十人小隊在炮臺下駐守著,時時刻刻監視著城牆之外的動向。

戰艦飛回了堡壘,透過了安檢,緩緩降落在屬於自己的停機坪上。

“感覺有點點不對頭啊?怎麼這麼安靜?”龍星隕坐在輪椅上,環顧著聽極品若是以前,無數戰艦在這裡起降,各個救助隊之間有說有笑,或是討論著各自救援的戰績,或是大哭一場,大夥上前安慰,抑或是送行出征。但是現在,整個停機坪冷冷清清的,二十個停機位上稀稀拉拉地停著七艘戰艦,被少的可憐的維護人員無精打采地保養著。

而林棲,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

……

救援隊總部設定在軍隊總部裡,雖然只有一個會議室、幾間小辦公室,卻是曾經整個大樓裡除了拓荒團總部最為活躍的部門。可現在,冷冷清清,各類紙質檔案散落在辦公室裡,辦事員如今集體消失,除了林棲,沒有其他任何一位艦長或是副艦長在這裡匯報工作,整個總部就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

部長辦公室的門緊閉著,“閒人免進”的字樣歪歪扭扭地掛在門上,懶散地驅趕著來客。

哐!

林棲一腳踹開了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面前那個懶散地攤在辦公桌後的中年人。

“回來啦?”中年人懶散地問道。

“你在幹什麼?”林棲快步走到辦公桌前。

“幹什麼?等著退休啊。”中年人有氣無力地翻了翻眼皮,眼珠子甚至都沒有對準林棲。

“這是怎麼回事?”

“你這麼聰明還要我解釋?”

“為什麼!”林棲猛地一捶桌子,雙臂已經覆蓋上了鱗甲。

“為什麼?你在問我這個糟老頭子?”中年人終於翻身稍稍打直了背,“上面有命令,我能怎麼辦?”

林棲憤然轉身離開,留下中年人繼續頹廢。

……

“釗禾,你給我出來!”又是一腳,林棲踹開了另一間辦公室的門。辦公室裡或坐或站,有著十好幾個將級以上軍官,現在都一臉疑惑外加一點點憤怒地看向頂著少校軍銜的林棲。“什麼事?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說。”辦公室裡,軍銜和軍裝最為獨特地那個人開口了那位,就是大元帥釗禾。“你對救助隊做了什麼?”林棲直接走到釗禾面前,大聲質問到。

這要換到別人,你一介少校敢這麼和大元帥說話,馬上就會有好幾個人上來按住你,先押到軍事法庭,再關進軍事監獄。可林棲這人實在是獨特,軍中地位莫名的高。

“你們先出去……”釗禾無奈地擺擺手,把這一眾“敢怒不敢言”的將官們。待到滿屋子的人陸陸續續消失,門被輕輕帶上,整個房間就剩下兩人的時候,釗禾開口了:“這是整個政府的決定,我們一致認為與其浪費更多人力去救人,還不如一開始就讓拓荒團的人具備撤退的能力。”

“你的一部分同事已經被編入了新的拓荒團,有幾個在你回來前就已經出發了。”

“難道你覺得災難來臨的時候還有人能像準備充分的救援隊一樣鎮定自若地帶領大家逃生?”

“鎮定自若?那是你自己吧?”釗禾冷笑一聲,“你不會以為,這停機坪上的十三個空位是還在執行任務或者被派給拓荒團了吧?”“你什麼意思?”聽到這語氣,林棲已經明白了釗禾的意思。“什麼意思?這十三艘戰艦全部都留在了高牆之外!”

“林棲,不是人人都是你林棲,你都有栽跟頭的時候,何況其他人。”

“但是為什麼要撤銷救助隊?”林棲渾身上下都透出了憤怒的氣息,鱗甲開始不自然地浮現,“你可以裁軍、可以削減開支,但是為什麼要剝奪拓荒團求生的機會?”

“就是因為你們的存在,拓荒團太過依賴你們,才會這樣越來越放鬆自救、疏於防範!”釗禾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也就是這樣,這段時間救助隊才會付出這麼慘重的代價!”

兩個盛怒的人對視著,無形的壓力穿透了辦公室上下前後左右每一面牆,以兩人為圓心、半斤五十米內的人都感受到了這股恐怖的壓力。

對視的越久,壓力就愈發強大,漸漸的,能量的流動也被這股壓力給擾亂了,辦公室裡無緣無故颳起了風,紙質的文件和各種輕質的陳設漸漸被這無名之風吹得搖搖晃晃,幾近亂竄。

許久,釗禾終於開口了:“你以為我真的想撤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