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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瑞德拉斯之殤 第二十章 籠中鳥

“你們似乎遇到了麻煩呢?”一隻手拍了拍齊格爾博士的肩。

“什麼人?!”齊格爾條件反射般抽出腰間的手槍,轉身抵在對方的頭上,伴隨有機械嵌合的咔嚓聲。

這是一支2.5英寸型柯爾特“蟒蛇”左輪手槍,特羅恩專員的基礎制式武器,.357馬格南彈可以在近距離打爆一頭黑熊的腦袋。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頭黑色齊肩短髮,至少對於女生來說算短的,反正艾莉潔比起她要長得多。

“女人?”齊格爾皺著眉,手指僅僅扣住扳機,他並不會因為對方是女人就有絲毫憐憫,能在這種時候潛入主控室的,怎麼想也不會是人畜無害的綿羊,操縱艦橋上下六層,總共有幾百間功能各不相同的實驗室,如果是不清楚情況的人,怎麼就偏偏能找到這裡呢?

“別開槍!我投降還不行嗎,大叔,消消氣嘛……”巧克力舉起雙手向後退了一步,臉上寫滿了無辜。

“你是什麼人,潛入這裡有什麼目的?”齊格爾死死盯著巧克力,令他疑惑的是巧克力究竟是怎麼穿著這鮮豔得像是盛開牡丹的裙子躲過監控和巡邏人員的,不說特羅恩,無論是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這身著裝都很可疑好嗎?蓬鼓似傘的裙子顯然不是任何間諜會選擇的服飾,歷史上哪個潛入者被逮住的時候不是穿著緊身的作戰服,有的還會特地幾天沒吃東西,以求盡量減少身體體積,連頭髮都不敢露出來哪怕一點。但問題是這麼大搖大擺的巧克力還真就進來了!

“齊格爾,讓警備員看住她,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裡耗著。”奧古斯特教授坐主控臺前,雙手飛速敲擊著鍵盤。

“是,教授。”齊格爾邁著小步欺進巧克力身側,將她的雙手控制住,他學過擒拿術,被這樣反手擒住的人根本無法動彈,警備員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警備員的人數本就不多,此刻都是忙的不可開交,抽調出一兩個都是極限了。

特羅恩的人員大多到負二層的避難所去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對抗惡魔的能力的,那些孩子女人總不能也讓他們端著槍衝上去和惡魔對射吧?能夠殺傷惡魔的武器威力一定要大,威力大的武器後坐力也就大,強行發射後坐力過大的武器是絕對禁止的,連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都算不上,那是自損一萬啊!

之前就有人拿著一支M500手槍開槍,結果他不僅沒受過專業訓練人還挺瘦的,準備的墨鏡後坐力讓他整個人往後退了三四米,壁骨直接斷了,子彈估計打到天上去了一點準頭都沒有,當場就被送到醫院去,第二天打著石膏出門鄰居問他家是不是埋炸彈了咋那麼大響聲。

特羅恩的人要是全都能打那才怪呢,這裡本身就一科研平臺,又不是什麼軍事基地,就算裝配了很多武器,那也是死的,沒人來操控就是一堆廢鐵,奧古斯特教授一個主事人是遠遠不夠的,其他教授都被分配了任務,哪裡忙得過來。

“好啦,不和你們玩了。”巧克力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她輕易地掙脫了齊格爾博士的雙手,並將其反擒住,腦袋直接按在了鍵盤上。

“不可能,剛才這個那個角度你的關節應該是不能動的才對。”齊格爾使勁掙扎了一番,卻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已經完全被鎖死了,動彈不得。

“別動,這樣你的體力消耗的只會更大。”巧克力扭了扭脖子,“我沒什麼惡意,就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這裡的控制權現在——”

“歸我啦!”她大聲喊著,因缺氧而導致的窒息感開始出現在奧古斯特教授和齊格爾博士身上,他們捂著喉嚨,臉色漲紅,連話都說不出來,很快便進入了休克狀態。

“還得幫你們收拾爛攤子,你們真是惹了不少麻煩呢。”巧克力拍了拍手,透過舷窗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在甲板上奔跑,隆隆聲不絕於耳。

“受傷的侯爵還有鬼皇的影子衛,真是天血者都會感到頭疼的情況,換個人肯定都想撒手不幹啦,但誰叫本小姐今天心情大好呢。”巧克力一腳將陷入昏迷的奧古斯特教授踹開,帶輪子的轉椅旋了幾圈,歪倒在一旁,打翻了幾個試劑瓶。

“啊哦,那幾個傢伙好像弄出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巧克力朝東面頷首,目光似是穿透了牆體阻隔,她看到湖面上燃起金色的烈焰,蛇型種在哀嚎,儘管它們奮力掙扎著想要逃離,但也難逃灰飛煙滅的結局,信標塔在刺耳的嗚咽聲中倒塌,熔融的鋼製結構墜入湖中,泛黑的浮沫升騰。

這場火災能夠持續半個小時,烹幹數萬噸湖水,火焰中不會有任何生還者,大火能將一切焚燬,任何證據在它的溫度下都將不復存在,狂躁之核的設計理念中便有一條是:手腳幹淨,不留痕跡。

就算在城市中引爆一枚狂躁之核,就算是最精銳的偵查組也不可能搞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引發的爆炸,就好像是這裡的空氣突然膨脹起來之後炸掉了一樣,根本找不出來源。

“居然是炎之君主「喀麥拉」的究極之炎「焚無」,品階無限接近皇級,這裡還真是能給我驚喜,比美國有意思多了。”巧克力託著下巴,滿意地點點頭。

……

“很抱歉各位,本次瑞德拉斯狂歡之夜的入場券已經發放完畢,後面排隊的客人如果有為了入場券而來的,那現在可以離開了。”售票亭裡那個戴著墨鏡叼著菸斗的小老頭從窗戶探出腦袋喊道,瑞德拉斯之星從不挽留顧客,他並不會在意一天究竟有十個還是是一千個遊客。

“排了這麼久隊,運氣也太背了吧?”漩聽見前面的那名女孩在和她閨蜜抱怨,兩人像是丟了魂一樣轉頭打算離開,而漩後方的隊伍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看樣子都是為了這所謂的入場券而來。

“你……不打算走嗎?”女孩見漩沒有要走的意思,有些吃驚地問。

“我無所謂,只是想來這裡逛逛,煙花什麼的看不看都一樣。”漩一直沒在看她,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售票亭的那個老頭身上。

就算漩把女孩半忽視了,後者也沒有絲毫不耐煩,她滿腦子都是“啊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這麼帥讓人一點都生不起氣來”,一邊又拉著她的閨蜜說:“看看看就是他就是他,超超超帥的啊!對吧對吧對吧!如果再是個神血者就更完美了!”

“二位如果沒事的話,就別堵在這裡了。”漩看了看手錶,說。

“對不起對不起,這個傢伙就這樣,看到帥哥就挪不動腿,你別往心裡去啊……”閨蜜滿臉歉意地對著漩深鞠一躬,然後扯著女孩就往外走,“快跟老孃走,再呆下去人都要丟光了!”

“再看一會嘛,就一會!”

“你在做夢!快走!”

“你難道不覺得他很帥嗎?”

“嘛……帥是挺帥的,但這招沒用,你還是得跟我走!”

“綁——架——啦!”

……

“小夥子有我當年的風範,但老頭子我打光棍到了現在,看樣子是要絕後嘍,希望你可不要步我的後塵。”

售票亭的老頭摘了墨鏡,笑眯眯地看著漩,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還依稀能看出幾分當年的輪廓,想來曾經也是能迷倒一票少女的風流貨色。

“你真是來買票的?”老頭看漩一直盯著他背後牆上掛的票價表看,不由地問。

“不然呢?難道你們這還提供什麼特殊服務嗎?要是換個年輕漂亮的小姐來我可能還會相信。”漩反問。

“真要說有也有,說沒有那也沒有。”老頭搖頭晃腦地道。

“沒興趣,我買票。”漩一口回絕。

“你這年輕人咋就這麼不識好歹,我可是看和你比較投緣才想告訴你的,真是傷了老頭子的心,本來我就沒幾年好活的了,居然還要受這種氣,慘啊慘啊!”老頭捂著胸口一副呼吸困難的樣子,下一秒卻又變了一張臉,“喲這小女娃子長得真漂亮呀,今年多大了?要不要考慮一下……”

“爺爺,要情侶套票,有打折那種。”漩左邊伸出一隻白皙的手,將黑色磁卡推到老頭跟前。

“爺……爺。”老頭就像是個洩了氣的皮球,癱倒在靠背椅上好半天起不來。

“不是讓你坐著嗎,怎麼過來了。”漩在便籤本上寫。

“因為看到了我認識的人,我怕他們認出我。”葉曦縮在漩背後,只露出半個腦袋,她戴了頂山羊毛織的白帽子,是漩在路上給她買的。

“紅蓮衛?我感受到那股令人厭惡的灼熱氣息了,安心,沒事的。”漩拍了拍葉曦的手背,寫道。

“對了,你剛才說要什麼票來著,老頭子我記性不好,給忘了。”老頭喝了口茶水溫暖一下他受傷的心靈。

“情侶套票,她說的,不過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漩回答,他對瑞德拉斯之星沒有事先瞭解過,想來葉曦懂得肯定比他要多。

“噗!”老頭一口茶就噴在了漩臉上,他慌忙擦了擦嘴,又遞出一張紙巾給漩,“對不起沒忍住,不過你們倆真是情侶?不太像啊……”

他們倆從打扮上來看確實相差有些大,漩裹著黑色的長風衣,戴著皮質牛仔帽,帽簷還壓得很低,看樣子就是個特務,葉曦就妥妥的一副清純鄰家女孩模樣,讓人大冷天看著都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大概吧。”漩聳聳肩,接過紙巾把臉上的茶水和唾沫星子給擦掉。

“他在說什麼?有點嚇人。”葉曦悄悄用中文和漩說,她雖然聽不到老頭說的話,但還是能看出一點端倪的,就比如他張牙舞爪的樣子,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你到底賣不賣票?就一句話的事,我沒太多時間。”漩不耐道。

“我說年輕人咋就都這麼著急呢?我可好久沒看到像你們這麼正的俊男靚女……唉你別走啊!我真是賣票的!”老頭原本還慢悠悠的,但看到漩扭頭就走他頓時大急,把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邊招手邊大喊:“大兄弟!回來票價我算你八折啊!你別走啊!”

“那個……他只是去上廁所。”葉曦小聲說。“我聽不見你說話,要等他回來。”

“什麼情況?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結果是個聾子?!”老頭的震驚程度比漩當時要高得多得多。

……

幽暗而狹窄的空間內閃爍著紅光,映在那只淺棕色眸子裡。

“報告,這裡是迪克蘭,我已經到達目的地,聖帕特里克教堂約伯塔樓。”迪克蘭蜷縮在狹小的條形空間裡,兩膝蓋頂著下巴。

“收到了,迪克蘭,你今天運氣挺不錯的。”瑞德拉斯之星外的公共廁所,漩靠在隔間門上和迪克蘭通話。

“運氣不錯?我怎麼就運氣不錯了?難道說老闆你看我辛苦想要加錢?”迪克蘭活動了一下手腕問。

“不對,只是高你,你不用確認賣家身份了,我基本已經明白賣家是誰了。”漩道。

“老闆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就可以卷鋪蓋走人了嗎?不帶這樣玩我的啊老闆!我來都來了,你這樣一句話就讓我滾是很不厚道的……”迪克蘭的臉皺成了一個苦瓜。

“我可沒這麼說,你也少胡思亂想,我給你換個簡單點的任務,在他們對話的時候把錄音鍵開啟,讓我能聽到他們講什麼就成了。”

“什麼嘛?就這麼簡單?!老闆你確定這樣真的值一百萬美金?”迪克蘭眯起了一隻眼睛,“我感覺有這個錢的話你大可以僱傭一個紅蓮衛背叛組織替你刺探情報,這可要簡單安全得多。”

“我這不是相信你呢嗎?還是說你真不需要這筆錢?那可真是太遺憾了,我只能迫不得已地將這筆錢送給有緣人了。”漩故意說。

“需要……需需需要,怎麼可能會不需要呢,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天王老子都別想妨礙我賺錢!哪有人會和錢過不去,連阿爾傑都不例外,他可是我見過最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了,但有錢他也肯定會去賺,這傢伙賺起錢來可是玩命……”迪克蘭立馬拍著胸脯保證,看他那樣子似乎漩只要一句話,他就能上刀山下火海,就算去刨人家祖墳也不帶眨眼的。

“那就祝你好運,希望動靜不要太大,拜拜。”漩結束通話電話,想了想,他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巧克力,特羅恩情況怎麼樣了?”

“我還在幫這些傢伙處理爛攤子呢!沒點本事還淨知道惹麻煩

!”電話那頭的巧克力罵道,“侯爵倒是還簡單,居然引出了這麼多影子衛!換成騎士長絕對要焦頭爛額的。”

“看樣子已經接近了,你快點解決吧,資料也都蒐集得差不多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明天就該離開了。”漩推開廁所隔間往外走,不出意外這幾個字漩咬得很重。

“你倒是跟小白鼠倆人挺悠閒的,真是老大動動嘴,小弟跑斷腿哦……掛了掛了。”巧克力按下了掛斷鍵,她瞥了一眼哀鳴著倒地的海德拉,嘀咕道:“漩,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寫出溫暖的結局呢?”

強腐蝕性的黑血淌過她的小皮鞋,卻無法在上面留下一絲痕跡。

“等我收拾完這裡,就看看特羅恩下面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

“你回來了。”葉曦隔著很遠對漩招手,當得知煙火晚會入場券已經發放完畢後,售票處排著的長龍已經散了,偶爾有零散的幾個人會選擇購票進入,因為這裡本來就不是什麼低端消費場所,雖然號稱瑞德拉斯人至少要去一次的地方,但其實很多人是去不起的。

瑞德拉斯之星一年一度的煙火晚會可不一樣,這個機會難得到有人願意出十倍原票價購買,因此很多人在離開瑞德拉斯之星後轉手就將入場券倒賣了,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算算價錢吧。”漩趴在視窗上問。

“唉,既然你們不想聽老頭子講有意思的東西就算咯,嗯……我看看,這東西好久沒人買過了。”老頭換了一副老花鏡,顫巍巍地掃視價目表。“情侶套票,四百枚紅蓮幣,一天內不限遊玩次數,贈送兩杯自選飲品,同時還有驚喜小禮物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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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看單人票價只要一百二十枚紅蓮幣,兩個人加起來也只要二百四十枚,你是不是想坑我?”漩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罐冷藏生啤,仰頭大口飲著,冷凝的水珠沿著臉頰一路滑到喉結。

“這價格已經很多年沒變過了,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而且還是打折過的哦,原價要五百紅蓮幣呢!”老頭直搖他半禿的腦袋,“你根本不明白它的珍貴之處在哪裡,首先,情侶套票是聯號的,我們瑞德拉斯之星在一些娛樂專案上是按照號數排位置的,你們要想坐在一起的話,就得買套票。”

“這不就是變相的額外付費嗎?”

“好吧這是額外贈送的,真正有價值的是那個驚喜小禮物,所有買情侶套票的情侶都會獲得一張獎券,有這個獎券就可以從瑞德拉斯之星的獎池裡面抽走一件東西。”老頭解釋。

“獎池?抽出某某餐廳的優惠券嗎?”漩打斷。

“不不不,這點職業道德我們還是有的,瑞德拉斯之星的獎池是對外公開的,你絕對會抽到其中的一樣東西,我給你看這個。”老頭開啟右手邊的抽屜,取出一疊藍白配色的傳單,和街上發的那種不一樣,他遞給漩和葉曦一人一張。

“獎池總共有二十七件物品,每樣物品獲得機率是均等的,其中最沒價值的是這件。”老頭指著傳單角落的圖片,那是一隻巨大的布偶熊,眼睛裡有兩顆星星,背後披著藍色的絨質披風,“它有一米六高,是瑞德拉斯之星的吉祥物,你們可以叫它波特,這樣一隻玩偶的對外售價是七十枚紅蓮幣,女孩們都挺喜歡的,而且價格親民,但是很少有人會買,因為它實在太大了。”

“把滯銷品當獎品送出去,不愧是你們。”漩算明白了。

“別說的那麼直白嘛,我們也是要賺錢的……”老頭對漩露出個“你懂得”表情。

“想要這個。”葉曦扯了扯漩的衣角,悄悄對漩說。

“要什麼?”漩順著葉曦指著的地方看,恰好是這只名為波特的布偶熊。“你怎麼偏偏選了最便宜的一件呢?”漩扶額。

“請問你們是支付紅蓮幣還是……美元?三百紅蓮幣摺合就是五百零九美元。”

“你們這怎麼也收美元的?在俄羅斯的地盤你們居然不收盧布?”漩調侃道。

“盧布比起蘇聯沒解體的時候貶值了幾千倍,光是這一張票錢你怕是都得用麻袋裝。”老頭叼上菸嘴深吸一口,滿臉的陶醉。“對了,這小姑娘還給了一張VIP卡……那還得給你們打折,讓我看看。”

老頭又從椅子上直起身子,拿起那張黑色磁卡仔細端詳,他摸著下巴嘀咕:“明明是有黑(卡的人,老頭子我居然沒印象,真是奇怪了。”

黑(卡是瑞德拉斯高級別貴賓的身份象徵,一般來說只有一年內在瑞德拉斯累計消費超過一萬紅蓮幣才可以得到,持有黑(卡能夠享受貴賓專用通道、私人導遊等一系列服務。

乍看之下一萬紅蓮幣不過是迪克蘭和阿爾傑三個多月的工資,但那是財大氣粗的奇洛斯,直接從Winds分部獲得撥款,工資自然高得嚇人。一般人每個月賺一千紅蓮幣再正常不過了,無論怎麼低,都比在俄羅斯來得好太多。

賺得多了,相應的瑞德拉斯物價也就高,這才會出現兩張遊樂場票要賣五百多美元的情況。

持有黑(卡意味著你有著不錯的經濟實力,並且捨得花錢,這種人瑞德拉斯之星怎麼會不想著巴結呢?

所以老頭的腦海裡早就把能拿出黑(卡的金主的臉全給記下來了,不然一個不小心怠慢了人家,他可擔待不起,其實也並不多,就那麼幾十個,可漩和葉曦他可都是第一次見,這種人為什麼會隨手掏出一張黑(卡呢?難道是把別人黑(卡偷了?偷東西還這麼大搖大擺的,也不像啊……

老頭百思不得其解,他邊喝茶邊將黑(卡翻面。

“卡面怎麼是藍色的,噗嗤!”老頭剛喝的茶水又噴了出來,漩這次有了準備,頭一偏躲了過去。

“怎……麼會……”老頭癱在靠背椅上,神色有些呆滯,他渾身都止不住地發抖,說話也帶上了顫音,“皇……皇皇皇女……你是皇女!”

老頭見過近兩任的皇女,但都是在很遠的地方看的,皇女總是被騎士團簇擁著,沒有人能夠靠近,更不用說一親芳澤,沒人知道如果褻瀆了皇女會是什麼下場,因為沒人敢這麼做。

雖然已經時隔多年,皇女已經從當時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片子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少女,但老頭還是能分辨出來,因為葉曦那雙澄澈到顯得空洞的眸子,實在是太特別了。

他當然不會去懷疑磁卡的真偽,哪有人敢偽造皇室的東西呢?怕不是嫌命長了,上一個敢這麼做的人現在已經好久沒聽到關於他的訊息了,有人說他是死了,但談到怎麼死的的時候,所有人卻都閉口不言,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張背面呈藍色的磁卡是瑞德拉斯之星為皇女定製的特權卡,僅此一張,皇女在這裡可以享有最高規格的待遇,雖然誰都知道皇女是不可能來瑞德拉斯之星的,但藉此討好一個未來的女皇難道不是極為划算的買賣嗎?

磁卡的署名是用中文寫的,兩個字歪歪扭扭並不怎麼好看,那個曦字還有用橡皮塗改過的痕跡,可能是她在寫的時候不小心寫錯了,也可能是她覺得原來寫的不滿意,這才擦了重寫,畢竟葉曦的中文水準挺一般的,常年呆在瑞德拉斯也難怪,這裡的人一般都說俄語,少部分人會說英語,中文也不知道是誰教給她的。

“你這樣暴露身份沒事嗎?”漩的眉頭皺了皺,寫給葉曦看,皇女這個身份暴露出去絕對是很麻煩的,漩不喜歡橫生什麼事端。

“沒事的。”葉曦笑笑,學著漩之前的樣子也摸了摸他的手背。

“但願。”漩眼珠子轉了一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噓!給我小點聲。”漩對老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指著老頭的眼睛低聲說:“你要是還想在這裡呆著最好給我小聲點,也別想著告訴騎士團的人,我明確告訴你,那幫人除了挨一頓揍沒別的下場。”

“你這囂張的語氣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難道你是皇子葉凱?!”老頭沒法確定漩的身份,只能往相似的人身上去猜,他並沒有見過葉凱,事實上分辨葉凱的最重要特徵是他穿的火紅風衣,那件衣服整個瑞德拉斯僅此一件,只有統御紅蓮衛的皇子才有資格穿上,平常只要記得這件衣服就知道葉凱是誰了,至於葉凱人長什麼樣嘛,絕大多數人都沒啥印象。

畢竟葉凱在瑞德拉斯名聲太臭,如果聽說葉凱要去什麼地方,很多人都會離得遠遠的,哪有誰會閒的沒事去專門看葉凱的臉,萬一惹得他不高興,小命說不定都沒了。

皇室地位最高的年輕男人就是葉凱了,如果說葉凱把葉曦帶出來了,倒也說得過去,老頭這個猜測其實是合情合理的,但老頭又覺得這個年輕人要真是葉凱的話,他估計已經死幾十回了,按葉凱那個脾氣,稍有人冒犯他,紅蓮衛估計就會一擁而上把那人就地格殺。

“說實話也叫囂張嗎?哦,葉凱?很抱歉,我不是他,別把我和那個傢伙相提並論。”漩冷冷地說,氣溫似乎都下降了幾度。“你可以把我理解為皇女的未婚夫?”

“未婚夫……好吧……那請問你們這次是來……”老頭硬著頭皮發問,他也不知道漩到底說得是真是假,不過看皇女一直縮在漩背後還挽著漩的手臂,估計兩人是蠻親密的。但這種大事白塔方面難道不會對外公佈嗎?會不會漩其實是個壞蛋用某種方法把皇女騙出來喂了什麼奇怪的藥?他是真的很想告訴騎士團的人說你們的皇女就在這裡啊怎麼還不把她領回去我現在壓力很大誒,但漩這個人似乎也很不簡單,因為老頭自己也是個底層神血者,剛開始沒什麼感覺,越和漩說話他越能感覺到漩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說不定是什麼很強的神血者,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他滅了的那種,他頓時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怎麼就攤上了這麼棘手的事情。

“如你所見,來玩的。”漩回答,心說加索魯這個人還挺會保守秘密的,看樣子除了皇室內部成員,其他人應該都不知道皇女已經失蹤好些天了。

“玩……就這麼簡單?”老頭不斷向後挪動著椅子,椅背已經靠到了牆上,這樣能讓他離漩和葉曦更遠點,攤上這兩個人絕對沒有什麼好事,現在可不是什麼你拾金不昧就會得到獎勵的社會,就算你真把錢全都上繳了,那些沒撿到錢的人心裡一個不平衡,說不定就恨上你了,很多時候你做了好事也不見得有什麼好下場。

誰敢管皇女的閒事啊?在瑞德拉斯可沒人想和皇室扯上關係,即使你真是皇女的救命恩人,皇室第一時間會做的事情是追查你這段時間究竟有沒有對皇女做些什麼,而不是嘉獎你的行為。

就算他們把皇女當成自己的女神,但也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想罷了,他們喜歡的是皇女的天使面孔和足以庇護瑞德拉斯城的強大力量。所有人都對皇室沒什麼好感,想和皇女扯上關係就必須經過皇室,這就是個死循環。

不是所有人都是精(蟲上腦的色胚,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皇室吃人不吐骨頭,縱然美色當前,但小命顯然更加重要。

老頭在瑞德拉斯摸爬滾打多年,自然是深詣這個道理,什麼狗屁女神,有可能讓我丟掉命的,那就是魔鬼!他現在只盼著漩和葉曦從哪來回哪去,不過這不太現實,他怎麼敢趕這倆人走呢?那就只能……

老頭咬咬牙,開啟了左側的抽屜,取出兩張黃色的紙條,上面事先蓋有瑞德拉斯之星的方形紅章。他又取出用皮筋捆著的一小疊票樣,從其中抽了兩張連在一起的出來,放在桌上展開,再用擺著的公章小心翼翼地往上一蓋,緊接著他從中間將兩張票分開,連同兩張黃色紙條一併遞給了漩。

“玩得開心點。”老頭臉上滿是僵硬的笑容。

“兩張票還有兩張……入場券?這東西不是發完了嗎?還有價格呢?我記得錢還沒付吧?”漩看了一眼黃色紙條,問。

“媽的……有皇女在還談什麼錢啊?誰敢收她的錢?這兩張票你們可記得保密,這是我以私人名義給你們的,位置在第三排中間,那裡視野最好。”老頭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沒人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小聲道。

“看來你的身份也不簡單嘛。”漩拍拍老頭的肩膀,“不過我也沒興趣查你。”

“我這人有什麼好查的對吧?二位玩得愉快呀……”老頭擦著額頭的汗,忽然又想起些什麼,他在櫃子裡一陣倒騰,找出了一個紙盒,裡面裝著一隻水藍色棉質口罩,口罩中間的圖案是一個

粉色豬鼻子。“給皇女戴上,其他人認出她來會很麻煩的吧?據說今天有紅蓮衛在這附近……”

“謝了。”漩取出口罩給葉曦戴上,後者抬頭閉著眼睛,讓人感覺像是熱戀中等待被親吻的少女。

“好醜。”葉曦看著老頭舉起的鏡子發表評論,還裝作嘔吐的模樣。

“想要不被人認出來就要這樣子,醜就醜一點嘛。”漩無奈聳肩,在便籤上寫。

“那你也要戴一個,我們一樣醜。”她指著漩說。

“我又不怕被認出來……”漩邊說邊看向老頭。

“好嘞好嘞!”老頭顫抖著放下手中的鏡子,一陣手忙腳亂後又從櫃子裡拿出了另一個口罩,這次的口罩是黑色的,但豬鼻子還是一樣的粉色。

漩把它戴上後轉向葉曦,後者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漩像傻瓜一樣。”

“就當你在誇我了。”漩撓撓頭,也不知道多久沒見到這麼讓自己傷腦筋的人了。

“二位還愣著幹啥?不快點進去嗎?”老頭指著進入瑞德拉斯之星的通道。

“走吧。”漩寫著。

“嗯!”葉曦點頭,挽著漩一起向裡走。

“呼!終於把這對祖宗送走了!”老頭癱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他渾身都是汗,裡面的衣服也溼透了。“完了,這下要怎麼辦才好呢?”

他現在又開始發愁了,為了打發走漩和葉曦,情急之下他將瑞德拉斯有名大富豪西裡斯預定的兩張入場券給出去了,西裡斯那裡該怎麼解釋呢?和他說皇女點名要你的入場券?這聽著就是假話好嗎!皇女怎麼可能會來瑞德拉斯?就算是真的也沒人信。

“該死,這回把自己送進死衚衕了。”老頭暗罵一聲。

“爺爺你怎麼滿頭是汗呀?”視窗外有人問。

“沒事沒事,我就是剛蒸完桑拿有點熱,小妮子你今天怎麼來啦?”老頭擦著汗,笑道。

“沒有啦,就是這些天有點無聊,就想著來這裡放鬆一下,上次時光梭出的問題修好了沒有?有點嚇人誒……”那女孩又道。

“修好了修好了,這次絕對不會再出現上次那種問題了!不然你可以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老頭拍著胸脯保證。“不過妮子,你今天得注意點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戴著口罩,男的穿一件長風衣,記得千萬別和他們扯上什麼關係,看到的話就離他們遠點,切記切記……”

“好啦爺爺,你咋大驚小怪的,我是那麼不小心的人嗎?別擔心啦。”

……

瑞德拉斯之星的佈局很有特點,是有劃分區塊的,從大門入內便是第一區,這裡面積很廣,幾乎都是空地,綠化程度高到像是森林公園,人造草坪中種著許多一人高的杉樹和松樹,風乾的深棕色的松果遍地都是,邊上有許多原木製成的長椅,碎石鋪成的小徑盡頭是一座用枯杉枝搭成的木屋,正面一塊木板上用白油漆寫著「туалет」,有松鼠在樹梢間穿梭,深秋寒風帶來松杉林獨有的芬芳,搖曳的樹枝奏出悠揚的曲子。

正如一區入口那個不起眼小木牌寫著的:「Расслабься.」,放輕鬆。

這是整個瑞德拉斯之星最大的區域,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目的便是讓你洗去所有浮躁,能夠全身心投入接下來的旅程。

中心,平底拔起一座十米高的平臺,上面矗立著一區唯一的遊樂設施,星之眼摩天輪,幾乎所有人都會將其作為遊玩的第一站,它實在是太著名了。

順著旋轉的階梯一路走至平臺上,已經有許多人在駐足等待,每隔兩分鍾就會有一個太空艙到達平臺,經過二十秒的停留後,摩天輪會繼續轉動,等待下一個太空艙的到達,為了保證在二十秒鐘內原乘客能夠離開,同時新乘客能進入太空艙,每個太空艙都設定了兩道艙門,一進一出。

“您好,尊敬的客人,歡迎來到瑞德拉斯之星,請出示您的票證,稍後我會為您發放號碼牌。”侍者模樣的青年在樓梯口等待,他微笑著朝漩微微躬身,神情並沒有因為兩人滑稽的模樣而有絲毫改變。

漩將票遞給侍者,只見侍者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支小巧的紫外線手電筒,在票面上仔細檢視著,防偽方面瑞德拉斯之星一向做得很好,不僅要加蓋公章,還得在特定位置有紫外線防偽標識才行。

“先生,請拿好您的票和號碼牌,到這邊等待,祝您玩得愉快。”侍者躬身將票還給漩,上面加帶一張寫著數字“27”的白色紙條。

葉曦也學著漩的樣子將票遞給侍者,在檢測無誤後,得到了一張“28”的紙條。

平臺的面積還算寬敞,設定有四片遮陽棚,遮陽棚下面是等候的位置,中央固定著巨大的鋼架,這是星之眼的基座,鋼架邊有兩道樓梯,即將搭乘的遊客會事先登上一側樓梯等待太空艙到達。

另一側樓梯則是提供給下太空艙的遊客的,甚至這裡還十分人性化的在樓梯邊加上了一個滑梯通道,讓不想走階梯的遊客直接順著滑梯滑到平臺上,不過一般會這樣選擇的都是小孩,大人拉不下那個臉。

負責接待遊客的侍者十分熱情地給漩和葉曦一人倒了一杯紅茶,配上檸檬片和兩塊方糖,這是俄羅斯人大多喜歡的飲茶方法,雖然葉曦和漩兩個人從眼睛看就知道不是俄羅斯人,但並不影響侍者用俄羅斯的方法招待他們。

在瑞德拉斯你可以見到世界各地的人,畢竟這裡是真真正正和外界隔離的地區,很多被通緝的政治� ��仗著身上有那麼一絲神血,就能在這裡開始新的生活。正統皇室成員其實並不是俄羅斯人,他們也是外來者,瑞德拉斯是他們建立的倒是不假,這一點上很多瑞德拉斯居民都清楚,也不會在意。

葉曦並沒有喝茶,她只是握著水杯暖暖手,因為漩告訴她不要輕易把口罩摘下來。

“給。”漩回到葉曦的身邊,遞給她一根吸管。

“我都沒見過他們喝茶用吸管的。”葉曦搖頭。

“那你只能一直拿著暖手了。”漩喝了一口紅茶,寫道。

“我渴了。”葉曦撂下這麼一句話後,直接就將吸管沿口罩邊緣送到了嘴裡,紅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其實兩人到的時候就已經排到17號了,不到十分鐘便輪到漩和葉曦,等待的過程中那個侍者還不遺餘力地向他們推薦著這裡的免費小點心,比如草莓奶油蛋糕什麼的,漩沒興趣,葉曦倒是拿了好幾個,兩隻手都拿不下了,她向漩再三保證不會被其他人看見後,一個人躲到角落悄悄吃完了,漩無奈地站在她旁邊把風。

由於時間緊促,葉曦轉過來的時候臉上還沾著奶油,她向漩形容這些小點心的味道就是“好吃”、“很好吃”、“超級好吃”和“還想再吃”。

漩問她難道在白塔沒有吃過這些東西嗎,葉曦回答說大祭司叫人給她制定了一套飲食規劃,平時吃什麼東西都要嚴格按照那一張冷冰冰的表進行,肉類永遠是固定的那幾種,空運的澳洲草飼眼肉或者西冷,偶爾會換成北極甜蝦,其他全是有機蔬菜的排列組合,其中又以甘藍蔬菜沙拉最為常見,換個人估計早都要瘋了,也就是葉曦能堅持怎麼久下來。

漩又問她整天吃那麼幾樣東西難道不膩嗎?葉曦說其實她之前不知道還有其他可以吃的東西,那些侍女都只能吃她剩下的邊角料。漩在心裡說那只是你們沒看到她們吃飯的時候……不過皇女怎麼可能會去看侍女吃飯,那該有多掉身價?

到奇洛斯之後葉曦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能吃的東西這麼多,漩當時看到實木茶几上有一塊小缺口,其實是葉曦啃掉的……對此她的解釋是想看看是不是所有東西都能吃,茶几就成了她的第一個實驗物件。

漩當然是一陣無語,感情那張紅木茶几缺的角居然是這麼來的,也虧得葉曦的牙沒崩掉,不然迪克蘭怕是要被古恩利爾安上個監管不力的罪名,那可真是冤到姥姥家了。

太空艙緩慢下降著,藍色作為瑞德拉斯之星的代表色,這裡幾乎所有的遊樂設施都是這個顏色,這個艙原本就是空的,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兩人很快進入了這個不大的密封空間,隨後艙門緩緩閉合,頭頂的暖氣開始工作,將太空艙內的溫度維持在10℃,雖然25℃才是人體感到最舒適的溫度,但考慮到此時外界氣溫在零下,基本所有人都穿的很厚,貿然升高太多溫度會導致大量出汗,到時候又得脫衣服,太過麻煩。

太空艙內的設施還是挺完備的,一張小方桌固定在兩人中間,報警器安在艙門邊上,空調遙控則放在方桌中央,若是把這裡當成一間小餐館倒也不錯,安靜沒有人打擾,風景好,比較麻煩的一點就是菜品自備,而且限時一小時,按照法餐的進度估計連主菜都沒上就得走了。

葉曦一到位置上就摘了口罩甩在桌子上,她真是恨死這東西了,不過漩戴著總能讓她發笑,於是漩也把口罩摘了。

“給你的。”漩將便籤順著桌子推到葉曦面前,又抬起一個黑色小袋子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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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葉曦好奇地開啟袋子,發現裡面是四塊小蛋糕,分別是抹茶杏仁和芒果奶油,頓時眼睛裡冒出了星星,“好吃的!”

“早知道你這麼容易收買也不用費老大勁帶你來瑞德拉斯之星了。”漩看著專心對付蛋糕的葉曦,嘀咕道。

摩天輪在緩慢上升,此時已經可以看到瑞德拉斯之星的全景,遠處有最高達一百米的鋼軌,宛如黑色長蛇的過山車攀在鋼軌上飛馳,它猛地竄上數十米高空,又突然向下急轉,遊客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雖然星之眼跟過山車隔著有一段距離,但依舊能聽得見那些鬼哭狼嚎。

“那是什麼?”葉曦顯然也注意到了遠處的過山車,但她畢竟聽不到聲音,只是單純覺得那個順著軌道上躥下跳的東西很有意思。

“是過山車啦。”漩筆頭動的飛快。

“人跟著那個車子跑不會掉下去嗎?”葉曦提出疑問,她看的很仔細,確實有很多時候過山車都是倒過來的。

“不會,因為有安全措施的。”漩向她解釋,順帶在便籤上畫了張簡易的示意圖。

“一會要去玩。”葉曦的話簡單明瞭。

“來都來了,肯定都要玩一遍的。”漩攤攤手,他也確實沒有好好放鬆過了,一直生活在高壓的環境下,整個人都像是個飛速旋轉的陀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下。

“那又是什麼?”葉曦趴在窗邊,臉貼著玻璃,指著遠處反光的一處地方發問。

“是勒拿河,瑞德拉斯有兩面都被它包圍著。”漩寫著。

“很漂亮。”

蜿蜒曲折的河流就像是銀帶般嵌在深棕色的松針林中間,將瑞德拉斯和奧廖克明斯克給分隔開來,這裡常年冰封,水面如銀鏡,反射著日光,在非結冰期,俄羅斯鱘是這裡的特有物種之一,它往往被製成俄羅斯人喜愛的魚子醬售賣。

“你在白塔沒見過嗎?”漩靠在軟墊上用新的一張便簽寫。

“沒有。”葉曦搖搖頭,“我住在白塔一百零九層,那裡據說有瑞德拉斯最好的視野,可以看到大半個奧廖克明斯克,但只要我一離開房間,加索魯叔叔派的人就會一直跟在我身邊,我知道他們是想保護我,可是我不喜歡那樣子,就一直呆在房間裡面,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和侍女呆在一起,我只有她們做朋友。”

漩想起之前聽過一個關於博西利鳥的故事,那是一種很倔很倔的鳥,它們很漂亮,有光鮮亮麗的長羽,頭上有如孔雀般的羽冠。所有人都渴望圈養它們以供觀賞,據說還能帶來好運,但卻從未有人成功。一旦博西利鳥被人類捕捉,它們便會絕食,最後的結局當然是餓死,幾乎所有被捕捉的博西利鳥都是這樣死的,因此它們才被稱為最倔的鳥類。有的富豪甚至在大棚中模擬出一片適合博西利鳥生存的環境,但它們依舊死了。人們會很不解,明明我給你了完美的庇護所和吃不完的食物,為什麼你還不領情一心尋死呢?最後一隻博西利鳥開口了:我是籠中鳥,頭頂天空是灰色,看到的世界唯有黑白。

是啊,即使山巔有著最綺麗的風景,她也不過是籠中的小鳥,連天空都是灰色,又拿什麼去欣賞?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