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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瑞德拉斯之殤 第七章 皇女

瑞德拉斯城守衛室。

奧爾喬洛夫靠在椅子上,雙手自然下垂,腦袋微低著,戴著的貝雷帽壓得很低,讓人只能看到小半張臉,但那勻稱的呼吸聲和起伏平緩的胸脯,想讓人不知道他在打瞌睡都難。而邊上的葉夫根尼更加囂張,直接就趴在桌子上打著呼嚕,兩隻胳膊前伸,流出的哈喇子都快聚成一灘了。

身著火紅風衣的英俊男人站在視窗前,嘴裡叼一根燃著的雪茄,滿臉玩味地看著這兩個玩忽職守的人。

“皇子殿下,我們要不要……這樣的人留著也沒什麼用。”另一個將頭髮染成橙色的青年伸出手對他們兩個的脖子比劃了一下。

“沒必要,讓他們好好休息吧,結界鑰匙你們應該有帶吧?拿給我。”皇子擺了擺手,他不想在這種時候再橫生事端了。

“奇了怪了,這還是之前那個視人命如草芥,寧殺錯也不放過的皇子,今天居然也會網開一面,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橙發青年退下後,小聲嘀咕著,這可和他印象裡面的皇子相去甚遠。

身後的人群一陣騷動,似乎是在身上尋找著鑰匙,估計他們也忘記了鑰匙究竟在什麼地方,終於在皇子微變的目光中,有人將一把小巧的黑色鑰匙遞到他手上。

城門處無形的結界在感受到鑰匙的存在後,顯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它由無數發光的紋路構成,這些紋路像是纏繞著的爬山虎藤,中心一朵血紅蓮花盛放,花蕊處有一個菱形鑰匙孔。

皇子走上前,將鑰匙插入孔洞中,寒風呼嘯著穿過稀疏的松針林,他飄飛的長風衣背後,一朵尚未盛開的血色蓮苞閃爍妖異的光。

“瑞德拉斯,我葉凱又回來了!”

……

巧克力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鋪滿天鵝絨的床上,“漩,你和那個騎士長說的話估計要比你之前一週的話加起來都多。”

“他挺可憐的。”

“此話怎講?”巧克力追問。

“別問了。”

“哦……”巧克力帶著失望的拖長音,但下一秒又恢復了正常,“那泠汐怎麼樣了,她的狀況可不好。”

“基本穩住了,三天就能痊癒。”漩低頭看了依舊昏睡著的泠汐,她表情安逸得像是睡在這個世界最舒適的床上,雙手總是想要環住漩的腰,似乎把漩當成了她的大型布偶熊,此時她身上的很多傷口已經結痂了,血統中的神性讓細胞的自我修復能力強大到令人驚駭的地步,雖然沒有達到蠑螈那種把腦袋砍了都能長出來的程度,但是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器官損傷什麼的都是可以自愈的。

“哦……那就好,下一步你想怎麼辦?那名嬰兒讓我有點擔心。”巧克力松了一口氣。

“或許會成為幫手呢?”漩沒來由地冒出一句。

“有那個大祭司在,誰知道他會把女皇調教成什麼樣子,要成為朋友還是不大可能吧?”

“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對哦!神血者間不可能永遠是敵人的,惡魔才是所有神血者的宿敵,如果說瑞德拉斯城是為了惡魔而存在,那他們培養皇女也絕對是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們還是有一點談判空間的。”巧克力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

“你能從美國過來嗎?”漩問。

“啊?”話題的跨度之大,讓巧克力愣住了。

“來這裡照顧泠汐,她這兩天需要靜養。”

“那你呢?難道你不照顧她嗎?”

“有點事情要做。”

“……”巧克力也識趣地閉嘴了,沒有再問下去,漩就是這麼個藏著一身秘密的人。“不過在那之前,先給泠汐買一件衣服吧?她這樣子你帶她在街上走著也不太方便?”

泠汐身上只蓋著幾塊稍微完整的布片,勉強能遮住私密的幾處,其他地方都是赤裸著,在街上一路走過來吸引了不少異樣的眼光,當然了一身傷疤的泠汐現在也不會讓幾個男人提得起興趣。

“買衣服……”

“嘔我差點忘了你這人的衣服都是我和泠汐給你買的,要不你去買一家服裝店?我給你選。”巧克力用力拍著自己的腦門。

“哪裡有服裝店?”

“你還真買啊?”

……

瑞德拉斯皇城內竊竊私語著的人們忽然就停了下來,一個個捂著嘴,他們的視線從遭到襲擊的白塔轉到另一個方向。

因為葉凱帶領著紅蓮衛進入了皇城範圍,他滿臉傲然地走在最前方,火紅的風衣格外引人矚目,在他身後三米處,三人一行共計三十名穿著深青色風衣的紅蓮衛緊跟著,他們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也是因為在風衣的背面印有和葉凱那件相同的血色蓮苞。

“漩,你聽說過瑞德拉斯的另一個名字嗎?”巧克力輕聲問。

“嗯?”漩發出一道鼻音,示意巧克力繼續說下去。

“很久之前這裡的人稱它為紅蓮之城,但由來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瑞德拉斯城的標誌一直是那朵血紅色的蓮花。”

葉凱的腳步忽的一頓,紅蓮衛也跟著停了下來,他扭頭掃了那個抱著女孩的年輕男人一眼,不屑地笑了笑。“奇怪,皇城怎麼連這種快死的人都放進來了?長得還挺漂亮,可惜了。”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紅蓮衛迅速反應過來,有條不紊地變換隊形,在一陣齊整的腳步聲中,將漩和泠汐給包圍了。

“年輕人,你這是在玩火啊……”巧克力索性不看電腦了,她就不明白了,這年頭咋這麼多的二五仔,腦子不好使一樣的,就喜歡找漩的麻煩,活著不好嗎?

“有事?”漩的嘴唇微動,抬頭對上了葉凱的目光。

“沒有,就是覺得這位朋友有一些特別的地方。”葉凱把即將燃盡的雪茄彈到地上,微笑著說,他的瞳孔中浮現出一抹金色,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抹金色變得越來越濃郁,直到充斥整個瞳孔,連虹膜也浮現著淡金色澤。

漩無動於衷,只是冷眼和葉凱對視著。

“無視我的壓迫麼?有意思,看起來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罷了,我們走。”葉凱大笑著轉身,向後一招手,紅蓮衛再度恢復原來的陣型跟上。

但卻沒人發現,葉凱的背後其實已經溼透了。

“果然,那個讓我感受到巨大壓力的人,應該是他沒錯了……每次都差一點點就被他發現,該死的。”

……

“你今天這麼好脾氣?剛放過了騎士長,又饒了這個傢伙一命?下次要不要把整個瑞德拉斯都給赦免了?”巧克力重新開啟電腦後調侃道。

“這個人,很厲害。”漩扭頭望了已經遠去的紅蓮衛一眼。

“你也會覺得人厲害?”

“他是有秘密的人,我看不穿。”漩搖頭。

“這就叫厲害?感情你覺得正常人就活該一眼給你看穿所有秘密?……哦好吧你好像是能一眼就看穿,我錯了。”巧克力在質疑了一會後發現自己好像完全錯了,因為她轉念一想,能讓漩都看不穿的人啊!那該是多麼牛逼的人啊!

如果你和世界首富呆久了,有一天從他口中冒出來一句“這個人有我一半富裕”,你可能也會覺得沒什麼,因為邊上就坐著一個更有錢的人,但在別人看來可不這樣,對常人來說,誰在乎你有一千億還是五千億啊?反正都是一輩子花不完的錢。

畢竟就連騎士長,一位在神血者中地位頗高的天血者,都沒有得到漩的這番評價。

“不過感覺有點熟悉,我應該接觸過這個人。”

“應該不會吧?他之前都不在瑞德拉斯,聽說是今天剛回來的。”

“但願如此。”

……

“阿爾傑,你說我會被罰在這裡看門看多久?”迪克蘭蹲在上釉的實木門旁邊,哭喪著臉對路過的阿爾傑說。

“叫你完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把鑰匙落在廁所裡面,給那小姑奶奶撿到了,幸虧她沒跑掉,不然老闆怕是得殺了你,估計你得在這裡呆上十天半個月咯。”阿爾傑拿著兩罐可樂,滿臉的幸災樂禍。

“那不是不小心嗎?不知者無罪啊!我真不知道鑰匙落在裡面了!”

“這話你得對老闆說,和我說沒用,看好你的小姑奶奶吧,她要是再出什麼問題,老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阿爾傑昂首將冰鎮可樂一飲而盡,拋著左手的另一罐可樂走了,他的身影在拐彎處消失。

“誰能救救我啊……”迪克蘭雙眼黯淡無光,他感覺現在自己才是被整天關在房間裡的那個人。

但裡面那個女孩的生活過得比他要滋潤多了,迪克蘭今天給她送了兩頓飯,那些食材之珍貴讓迪克蘭覺得自己每天吃的都是豬食,這他媽絕對不是關囚犯,而是在養公主啊!問題是這公主還愛理不理他的,就讓他氣不打一處來,本來被老闆懲罰他已經很煩了,結果還被個小女孩擺臉色看,他的脾氣沒有炸裂其實很不容易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鐘,迪克蘭跑前跑後服侍公主大人,忙活了一天,午睡是不存在的,他現在困得要死,但沒到規定的時間他連睡覺的權利都沒有,上下兩眼皮都快要打架了,還是得強撐著。

房間內,女孩抱著雙腿坐在床上,面前掛著的電視機一直在放不知名的廣告,也許是瑞德拉斯城的某些獨特品牌,不過也有一些在外面可以見到的食品,比如現在播放的某品牌波子汽水。

作為奇洛斯酒館最豪華的房間,自然是寬敞的出奇,面積超過40㎡,歐式復古風格的裝修,一臺有超過兩百年歷史的大擺鐘在角落滴答滴答走著,餐廳廚房也是一應俱全,整齊擺放著的刀叉只有一雙已經被動過,桌上有吃了大半的牛扒,被弄得稀碎的龍蝦肉,還有完全沒開動過的一盤意面。這裡的佈局看起來就像是一間單身公寓,但它確實只是奇洛斯酒館的一個房間。

女孩穿著簡單的白色薄睡衣,一個人蜷縮在床的最角落,被子已經被她踢到床下了。

“你是誰?”女孩的視線從電視上挪開,移到了真皮沙發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人影身上,明明上一秒那裡還是空蕩蕩的。

在對比了巧克力提取出的資料後,漩發現了許多相似之處,之前七位女皇的血脈波動訊號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而且這個訊號漩似乎在哪裡感受過,於是他連夜趕回了奇洛斯酒館,用了點小手段進到這個被封鎖的房間,這對他來說並不難,有超過十種血脈天賦可以做到這一點。

“感知力真敏銳,你果然就是「皇女」吧?和前幾任女皇的血脈真是一模一樣呢。”漩從沙發上站起來,卻發現面前遞上了一小巧的記事簿和水筆。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開口:“我聽不見你說話,用這個寫給我看。”

漩其實也有點懵,他怎麼可能料到一開始會是這個情況,有沒有搞錯?瑞德拉斯的皇女,居然是個聾子?但他還是默默地接過了本子和筆,在上面用俄語寫道:“你是瑞德拉斯的皇女吧?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為皇女說話用的是俄語,所以漩覺得她肯定能看懂俄語的吧?

“那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明明這個地方四面都是牆,連扇窗戶都沒有。”皇女反問,漩會出現在這裡也確實太奇怪了,除非漩是從換氣用的排氣扇裡面鑽出來的,不然哪裡有入口呢?除非他是穿牆進來的。“那你可以教我穿牆術嗎?”皇女接著問,她似乎是認同了自己的想法,覺得漩一定是穿牆進來的。

“沒有什麼穿牆術,我來這裡是想瞭解一些事情。”漩繼續在本子上寫,他想要遞給皇女看的時候卻被後者推開了。

“噓!開始了!”皇女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漩不要再肢體語言那麼豐富了,會影響她看電視的。

但漩也不想這樣,這皇女又聽不見他說話,他不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語氣,她一輩子都理解不了漩的意思,有些東西光靠文字是沒有辦法表達的,可是漩也不怎麼會肢體語言,他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棘手的問題了,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意思就這麼難嗎?

此時電視上放的依舊是廣告,皇女一直都靠著下面的字幕來支援她看下去,如果遇到沒有字幕的頻道,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切掉換下一臺。

廣告開始是從螢幕右邊飛入的兩行字型,內容是:“瑞德拉斯之星遊樂場,瑞德拉斯人一生至少要來一次的地方”,瑞德拉斯城雖然除了皇室外全部都是外來者組成的,但隨著這些外來者在這裡定居下來,他們也會有後代出現,神血者的孩子有可能是無血統的普通人,也有可能血統更加濃郁而成為高貴的天血者。

因此在瑞德拉斯城也有相當一部分正常人的存在,神血者主張在童年時給孩子足夠的難忘回憶,因為他們長大後要揹負的太多,正所謂有市場就有商機,在皇室的暗中推動之下,瑞德拉斯之星遊樂場便應運而生,為這些孩子的童年而存在。

在追求娛樂方面,神血者和普通人是沒有差異的。

“無聊。”漩坐回沙發上靠著背後的軟墊,不耐地道。

但是皇女也聽不見,她只是認真地看著這則兩分鍾時長的廣告,眼睛裡似乎閃著星星,視線隨著畫面上的過山車忽上忽下,不時還繞一兩個圈。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廣告的尾聲是一串訂票的手機號碼,據說打這個號碼可以享受到優惠價。

皇女從床上站起來,輕盈地跳下來,從漩手中又把本子和筆拿了回去,在新一頁認真記下了這個號碼,她的字實在是說不上好看,估計從生下來就沒寫過幾次字,雖然看起來她是一副未成年的模樣,但按著大祭司的話來說,她已經十九歲了,如果按著女皇被種下的詛咒,會在二十歲那年死去,那她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但是她沒有把血脈給啟用,現在就相當於一個普通人,這樣種植在血脈中的詛咒理應不會生效才對,可在度過她的二十歲之前,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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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又被遞迴漩的手上,裡面夾著那只黑筆。“你想知道什麼東西?”皇女說,她看到了漩在上一頁寫的那句話。

“你不怕我是壞人?”漩在本子上寫,他發現這個皇女單純的就像是一張白紙,不過想想也正常,反正這個皇女呆在那座無聊的塔裡面快二十年,所有人在她面前大概都是卑躬屈膝的,從來沒人敢對她說一個“不”字,她的一天或許有超過二十個小時是被安排滿的,這樣的人哪裡見過什麼險惡的世界呢?她說不定連壞人這個概念都模糊得很吧?

“不怕,我覺得你很親切。”皇女思考了一下,說。

“給個稱呼先吧,你叫什麼?”漩覺得自己還是得對皇女有更多的瞭解,才更方便問其他問題,現在看來皇女並沒有對他有太大戒備。

“我告訴你的話,你也得告訴我。”皇女對漩伸出右手小拇指。

“一言為定。”漩將小本子反過來後,也伸出右手小拇指和她輕輕勾了勾。

“我叫葉曦。”葉曦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前面用的是俄語,而後面的名字則是用中文說出來的。

“姓「葉」麼?”漩的眉頭一皺,不可能,應該不是那個葉家才對,但是在中國神血者家族中,那個最出名也最強大的葉家,在瑞德拉斯城建立前,就已經被滅掉了,一個生還者都沒有發現,所有葉家的族人屍體都被找到了,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那場浩劫中逃出去!

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任何神血者姓葉,除非那種偽造姓名的神血者,才可能有姓葉的,顯然葉曦不可能是那種神血者,作為皇女,她有什麼必要偽造姓名呢?如果說她本來就姓葉,那又究竟是什麼情況呢?

漩心中的疑惑還沒有開始解答,這件事的疑點卻越來越多。

“我叫漩。”漩在本子上寫了兩遍自己的名字,一遍是用俄語,另一遍用中文。“你說要見哥哥,那為什麼要來這裡呢?難道說這裡的老闆能讓你見到你哥哥?”

“他說可以的……因為他身上有哥哥的東西,所以不會騙我的。”

“好,上面這個問題當我沒問,關於貝加爾湖下方的東西,你知道多少?”漩又寫。

“我不知道。”葉曦搖搖頭說。

“那麼瑞德拉斯在貝加爾湖有些什麼措施呢?”

“我也不知道。”葉曦神色躲閃。

“連皇女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麼?我想你應該沒有被灌輸過堅決不洩密的思想吧?”漩敢肯定在白塔內沒有人敢這樣做,因為皇女一輩子都不可能出白塔,根本接觸不到外人,除了現在這種離譜的狀況發生,誰能想到是大祭司把皇女給賣了呢?就連騎士長都矇在鼓裡,真諷刺。

“不是這樣的……我真的不知道!”葉曦支支吾吾的想要辯解。

“那是什麼?”漩注意到了她用左手在身後做的小動作,似乎是想要將什麼東西藏起來。

葉曦並不知道漩在問她什麼,但她可以看出漩那種帶著些許兇惡的目光,這種目光讓她本能的畏懼,“不……不要……”她邊搖頭邊挪動著身體向後退。

“滾開!”漩靠近了葉曦,他扯著葉曦的手臂,將她甩到一旁,從枕頭底下抽出了他想要的東西。

但那卻只是一張有五顏六色印花的廣告單罷了,看起來像是被摺疊過很多次,正面寫著的五個大字是:“瑞德拉斯之星”。漩翻到背面,看到了用黑筆做著密密麻麻記號的遊樂園地圖,那字型像是幼稚園的孩子寫出來,但格式排列上卻整整齊齊,看樣子她是有認真研究過這個地方的,在賣甜品的小店還特別標註了一個心形。

“還……還給我……”葉曦爬回床上,伸手想要去夠那張廣告單,她紅著眼眶,那雙像是寶石般清澈的眼睛上蒙了一層霧,像是一個被搶走心愛玩具的無助孩子。

漩的身體猛地僵在了原地,他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決定,因為他永遠是正確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解決方案能夠和他所提出的相媲美,但他現在卻覺得自己一開始就錯了,可能葉曦在瑞德拉斯的日子不像他想得那樣。

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只是出生在了皇室,漩才先入為主地對她下了定義——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對瑞德拉斯無所不知的恐怖神血者。可她的童年也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有著吃不完的美味零食,可以滿心歡喜地抱著自己新得到的玩具去和朋友們炫耀,但這些朋友換成了她在白塔中的侍女,她在這裡是所有人都寵著的公主,為了她能夠活下去,大祭司甚至放棄了讓她的血脈覺醒,這等於讓瑞德拉斯少了一位天血者。她的童年甚至比起其他女孩子要長得多,沒有任何枷鎖,不用揹負一切,還擁有瑞德拉斯能為她提供的全部,讓她直到現在都是這樣的心性。在離開皇城後,也許意外的有人將瑞德拉斯之星的宣傳單發給了這個漂亮的女孩,笑著告訴她有一天可以帶著男朋友一起來玩,然後那張傳單被她當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寶貝。

“好討厭這種當壞人的感覺啊……”漩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因為當好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他也不願意去當壞人,那總會讓他的內心受到譴責。漩輕嘆了一口氣,蹲下來把傳單輕輕塞回葉曦的手中,直視著她依舊被水霧朦朧著的眼睛,他深邃如漩渦般的瞳孔中恍如對映著星海。

“我說,想去這裡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