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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安息

王虎終究還是死了,死在了李睿的懷中,死在了距離秦煜一行人不太遠的空曠地面上,以至於當張祥甦醒的瞬間,他便一眼就瞧見了躺在身邊的這倆人。

死不瞑目說的或許便是此刻的王虎吧,此時的他雙目儘管已然失神,可他卻還讓自己的雙眼保持著注視這天空的樣子,眼底之中的那抹不甘心,眼底之中所隱藏的那抹不妥協,是絲毫沒有隨著失神且空洞的眼神而輾轉流逝,甚至彼時的張祥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他人生中所經歷的最後時光,能體會到他在命運之末的抉擇上所下定的決心。

一瞬間,往事浮現心頭。

一剎那,淚泊花了眼眶。

除了無聲的哽咽,便只餘下細微的顫動。

除了無力的懊惱,便只餘下滿腔的後悔。

望著眼前的王虎,張祥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生離死別,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天人永隔。

除了無聲的哽咽外,他此時什麼也做不了。

因為汲靈珠的出現,因為血域的蠶食,張祥本身已是極為的虛弱了,說句不好聽的,此刻的他別說是再與秦煜大戰三百回合了,此時的他就單純地想要依靠自己的力氣來站起身來,都變得是極為困難,顫顫巍巍的連續試了好幾次,他都因為自己沒能控制好顫抖的雙膝而摔坐在地上,從而讓自己變得更為難堪,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死咬著牙關,一遍又一遍地嘗試,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然後又一回又一回的繼續挑戰。

直至自己能在顫顫巍巍的晃動之下勉強站起來,直至自己能在不斷反嘔的情況下逐漸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節奏。

直至自己能逐漸地控制住身體,這才開始嘗試著邁出腳步,然後朝著王虎的方向一步步地艱難挪去。

雖說張祥距離王虎所在的位置並不遠,可就是看上去也就只有這兩三步的距離,卻讓他走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每邁出一步,自身所傳來的劇烈顫抖都會令他雙腿發軟,幾近令他再度倒地,若不是他急忙的用雙手強行穩住自己的膝蓋,或許他早就不知道會摔多少回了。

可即便如此,張祥依舊選擇了繼續,選擇了繼續朝著王虎的方向邁出步子,選擇了替自己的這位大哥完成其未完的意志,選擇去送自己的這位大哥最後一程。

每走一步,責任就更為沉重一絲。

每前一寸,壓力就更為厚實一份。

當張祥終於挪到了王虎的身邊的時候,虛弱的他早已是累出了一身的汗,此時的他只能弓著腰,然後長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下巴匯聚成滴,然後在不堪負重之餘離開肌膚,朝著腳下的土地滴落,而他的雙眼則是死死的鎖定在王虎的臉龐,鎖定在自己的這位大哥身上,去仔細地觀察著對方,去仔細的猜想眼前的這位可憐人究竟在其人生的末途中經歷了什麼。

為了不讓自己因為力竭而摔倒在王虎的眼前,張祥只能盡自己的全力,依靠著自己扶在膝蓋上的雙手,這才苦苦支撐著自己的平衡,好讓自己不會倒下,而從此刻他那能以肉眼可辨的顫抖中發現,此時的他定是忍得極為辛苦。

“大哥...”

看著王虎此時的這番慘狀,張祥終究還是崩潰了。

只見他雙膝忽然一軟,整個人就這般毫無徵兆的跪在了王虎的面前,而他本人則是在跪下的瞬間,整個人往前一衝,一把便抱住了王虎的身子,然後將自己的腦袋死死的貼在王虎的胸間,整個人爆發出一陣更為強烈的顫動。

“大哥...”

沒有那般強烈的嘶吼,此時在張祥的喉間,只能勉強的聽到這隱隱約約的哽咽呢喃。

一陣陣的清風吹過,吹得這座山林不斷的發出春的鳴響,讓這寒冬之後的大地,忽增一股春的生機。

腳下灰褐色的凍土已經開始浮現出點點新芽,這不就預示著在寒冬過後,新生命的降臨嗎?

放下過去,迎接新生命。

放下回憶,迎接新未來!

當秦煜從昏迷中逐漸甦醒,一陣被人刻意壓低了音調的抽泣聲,是斷斷續續的傳進了他的耳朵,當他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的時候,張祥是跪在自己的面前的,而對方

的臉頰上,有著兩道明顯的淚痕。

雖說對於張祥的抽泣,秦煜內心是頗為疑惑的,但是當他逐漸地恢復了視力,逐漸地看清楚了自己身邊所被放置的整整齊齊的夥伴們,當他看清了張祥身後還躺著的王虎和李睿,當他看清了自己胸前的那抹殷紅色澤,兩世為人的他,瞬間就看明白了眼前的這一切。

對於王虎而言,秦煜心中滿是感激。

其餘的人都還沒有醒過來,不過按照現在的這個速度,相信不出半日,這餘下的幾人便會陸陸續續的甦醒,而眼下對於甦醒了的秦煜和張祥來講,對於二人來說最重要的事只有一項,那就是活下去。

讓自己活下去,讓這些還沒甦醒的夥伴們活下去。

既然雙方已無深仇大恨,既然雙方都有著共同的目標,那麼秦煜和張祥之間,便不存在什麼敵對之說了。

待秦煜逐漸地適應了自己體內的那陣虛弱感覺後,他這才同張祥一塊將王虎輕輕地抬起,將其抬到了一處背靠著大樹的地方,然後這才將手中之人慢慢放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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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著張祥的模樣,秦煜也是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這根樹枝,緊咬著牙關,然後高舉起手中的樹枝,雙目一凝,用力地將手中的樹枝插進腳下那還未變的鬆軟的土中。

倆人就這般好似瘋了一樣,是絲毫不知疲倦的賣力揮舞著手中的樹枝,是你一鋤我一鋤的,直至將自己腳下的這片凍土給鑿的鬆軟,直至將腳下的這片冰冷之地鑿的有了溫度。

隨手將手中的樹枝一扔,張祥便率先的跪在地上,伸出雙手,就這般開始用自己的手,去替王虎挖出一座安息之地出來。

一看張祥都這般了,秦煜也沒再說什麼,他也就學著張祥的樣子,蹲在張祥的對面,然後伸出自己的雙手,開始賣力的朝著腳下的土地刨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倆人刨了多久,只知道當秦煜和張祥親手將王虎安置在這座簡陋的安息之地的時候,他倆人的手早已是血跡斑斑了,而那些浮在上層的新鮮泥土,皆是被映著點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