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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往事重提

金華府衙門口,唐傲風差人將一麻袋裝的靈嶽派弟子的人頭和那匪首鄧賢靈的頭,一併給了知府。

知府大人見狀先是一驚,看著血跡斑斑的麻袋,心想這紅衣寨又給自己惹下什麼禍事了。

隨後開啟麻袋一看,竟然是自己頭疼多日的靈嶽派的人頭,正愁著怎麼和唐傲風開口說這事,沒想到還先自己一步。

當場跪下說道:“感謝唐大俠,紅衣寨的出手相助,本府一直想剿匪,可怎奈那窩賊人人多勢眾,一直拿他們沒辦法!”

紅衣寨弟子擺了擺手淡淡說道:“行了知府大人,您就快起吧,這我哪受得起,我會轉達我們寨主你的感謝的。”

這知府回府衙後將賞金拿出來,正好當作“孝敬”紅衣寨。

這剛出大門,見到紅衣寨那幾個弟子早已走遠,這可犯愁了,難道他們這回不圖錢嗎,是不是有別的事要自己辦。

知府回了府衙後想了想還是先把賞金暫存著,到時再說吧。

金華府大街上,人人見到紅衣寨的人滿身血色的回來,沿途不少百姓捂住口鼻,這滿身的血腥味實在令人作嘔,也有不少百姓齊聲叫好。

紅衣寨弟子們也都各個抬頭挺胸的,只有唐傲風高興不起來。

到了那賣酒女的攤前,只見那小宛姑娘如今哀怨的坐著,突然看到唐傲風回來了,立馬走上前抓著手東張西望的問道:“唐大俠,我娘呢,我娘在哪?”

唐傲風任她扯著衣角,遲遲說不上話來。

“對不起,小宛姑娘,我們還是去晚了。”

隨後擺了擺手,弟子將那婦人的屍體輕輕的放在了小宛面前。

一層白布包裹著屍體,小宛頓時泣不成聲,癱坐在了地上,遲遲不敢揭開看。

唐傲風輕聲說道:“那王八蛋已經被老子殺了,但是我們到的時候,你母親已經被他們害死了,對不起小宛。”

隨後轉身一人便走了,寨內弟兄按照寨主的吩咐,給了小宛姑娘三百兩銀子,並厚葬了那婦人。

來到寨中,唐傲風正為那事苦惱著呢,此時門外一個弟子進來彙報道:“寨主,有人要見您!”

惱著回道:“誰啊,沒看到老子正煩著的嘛”

弟子回道:“寨主,他說,他是您弟弟。”

唐傲風驚道:“玄風?他怎麼來了,快,請他進來。”

唐玄風小跑進來,滿含淚光的叫到:“二哥!”

傲風此時,看到十九年沒見的弟弟,眼淚也不自覺的溢了出來:“三弟,你怎麼來了啊!”

其實唐門之中,唐傲風誰都看不上,包括他父親唐通。唯獨對大哥唐懷風十分敬重佩服,對三弟唐懷風尤其疼愛。

唐傲風示意所有人出去,兩人一同坐在了忠義堂裡聊起了日常。

玄風開口說道:“二哥,跟我回去吧,你這一走,都十九年了,也該回去看看了,現在的唐家堡,人丁興旺,換了副模樣了。”

唐傲風聽完想到曾經的一幕幕,甚是惱火,上次大哥唐懷風也來過紅衣寨,被他好生招待一番後,儘管好話說盡,便被唐傲風勸回了唐門。

“我以為我在信中說的已經夠明白了,那老頭子呢,上次大哥,這次換你來了。”

“爹他…已經走了。”

唐傲風聽完驚道:“老東西死了?這不上次寫完信的時候,還好著呢,你可別拿這個騙我回去,說什麼我都不回!”

唐玄風無奈的說:“二哥,爹已經走了,跟我回去一起拜祭一下吧,大哥如今做了掌門,事多抽不開身,本來他是要和我一起來的。”

就算唐通死了,他也誓不回去,當時在自己一無所有,在外受盡欺辱的時候,想回去,卻被狠狠的教訓一番後,心灰意冷,至此對唐家堡早就沒了感情,這三弟千里迢迢來到江南,心想好生招待一番就讓他回吧。

唐傲風冷笑道:“三弟你莫要說了,你難得來一趟,多住幾天再走吧,和我睡,我這住的房子可大了,可比那唐家堡強多了。”

玄風嘆氣的說道:“二哥,你總不能逃一輩子吧,你難道真的一輩子不打算回唐家堡了嗎,那可是你家,是我們從小一起玩的家啊,至今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記恨爹,大哥也不和我多說。”

這個三弟的確是他從小關係最好的,也罷,說出來當年的一些事,讓他明白明白自己的親爹當年是如何冷酷無情的。

“那不是我的家!自從十九年前就不是了。”

唐傲風於是開始緩緩的說起了那年的一些事……

那年唐傲風十歲,唐門以暗器機關蠱毒為江湖一絕,可出身唐家堡的他,卻向來不衷於此道。

大哥自小身體虛弱,直到十多年前才徹底痊癒,當時諸多大夫都說長子唐懷風活不過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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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導致唐通有段時間對次子唐傲風極為重視培養。

在父親嚴厲的教導下,功夫也不見長進。

這唐傲風對機關暗器一竅不通,對這蠱毒之事,更是抗拒。

唐傲風自小叛逆,父親越要教,他偏不學,最終導致離家出走。

十歲的唐傲風,一路走蜀中走到了長江出川口夷陵。

此時身上所偷帶出來的乾糧已經吃完兩天了,也沒帶錢。

在夷陵州城中,一個衣冠襤褸的少年,這會看著像極了乞丐。

走了十多天的山路,總算看見座城,望這望那的,看著什麼都新鮮。

自從唐傲風出生以來,從未下過山,出了唐家堡,也是走不完的山路水路。

頭一次見到那麼多人,來來往往的,叫賣聲,吵架聲,歡呼聲層出不迭。

心想外面的世界就是好,比唐家堡死氣沉沉的機關暗器強多了。

走著走著,瞧見那肉包子鋪,像是腿長在了地上,站著一動不動,巴巴的望著,嘴角還留著口水。

此時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看了看手中的畫像,笑著過來對唐傲風說道:“小兄弟,是不是想吃包子啊?”

唐傲風點了點頭,那中年男子隨即買了三個肉包子遞給了唐傲風。

見他吃的狼吞虎嚥的,笑著說道:“小兄弟,想不想以後天天都能吃包子啊?”

唐傲風此時吃的正歡,不加思索的邊吞邊說道:“想!”

說罷便拉著小傲風的手,朝城外走了出去。

這一路上,小傲風越想越不對勁,問了問男子說道:“大叔,你叫什麼名字啊,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此男子名叫宋玉,乃湖廣一帶出了名的人販子,此刻這麼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娃子白送上門,必能賣個好價錢。

於是笑著回道:“叔這是要帶你去一個能天天吃肉包子的地方,你就放心跟叔走吧!”

小傲風也沒多想,只要不讓他再回他唐門,再學什麼跟蟲子有關的毒術,出來做什麼都行。

兩人一路又是走了三天,到了隨州境內時,那宋玉對小傲風說道:“好了,叔叔說的,可以天天帶你吃肉包子的地方到了。”

小傲風只見此處山脈縱橫,和剛到的那夷陵大不相同,似乎又到了偏僻之處,心中隱隱不安,頓時決定跑路。

宋玉見狀立馬喊人將其抓住,陰笑著說:“你這小子塊頭可不小,叔可是養不活你,不過你放心,叔替你找了個好人家,他們可是天天盼著能有個大胖小子呢。”

小傲風狠狠咬了一口抓住他人的手,那人大叫一聲後,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小傲風腦門上。

小小年紀可經不住這一打,於是便昏了過去。

此時人販子的買家,蔣氏夫婦走了過來,一見這孩子虎頭虎腦,喜歡的不得了。

付了錢後,宋玉笑著將小傲風像只小雞般提了起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宋玉心中美的很,本就是受人之託將這小子騙走,這會又賣了,賺了兩邊錢,心中歡喜的很,大搖大擺的回了家。

小傲風再次醒來後,已經躺在了一間破草房之中,揉了揉眼,走出大門一看。

此處人煙稀少,不遠處山頂煙霧繚繞,環境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此處正處於大別山脈下,雖比不上唐家堡周圍,但也是大山大水之處,只不過與他想要看到的生活不一樣。

蔣氏夫婦將其買過來,其實並不是為了要個兒子,而是最近老蔣的身體不太好,幹不動重活。

找人販子買個小孩,一直伺候著,別餓死了就行,也比每個月花錢請僕人強。

這蔣氏夫婦原本便是鎮上屠豬宰牛之輩,管起小孩子自然是簡單粗暴。

小傲風一待便是半年,這半年裡做的無非就是在園子裡挑豬糞水,砍柴各類重活髒活,偶爾打翻了糞水,蔣氏夫婦便是一頓拳打腳踢,罰他一天不吃飯,多次的試圖逃跑都被抓了回來,回來便是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