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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非善惡

風無痕掏出一把匕首,割下了這苗海一的人頭。

回頭看了眼滿地的血,長嘆一聲,這好好的應天府分舵,就這麼沒了。

於是扔出一袋銀子,給了唯一存活的那個趟子手說道:“拿上這些銀子,好生安葬了諸位兄弟吧”

那人驚魂未定,遲遲未反應過來,直到風無痕的錢袋落地,呆呆的點了點頭。

風無痕說罷便縱身一躍,踏出了牆外。一路朝府衙走去。

此時夜已過半,應天府在雪後顯得格外安靜。

秦淮河邊,一個身影悄然出現,鐵面人自從被風無痕戲弄過後,並未停止尋找苗海一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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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愁無處找,此時看見一個滿臉驚慌失措的男子急匆匆的跑了一戶人家。

鐵面人湊近一瞧,發現那屋裡遍地都是龍驤鏢局的鏢旗。想來苗海一必在其中。

鐵面人一腳踢開大門,那個驚慌失措的男子又嚇得差點昏過去。被一把抓住後,鐵面人問道:“苗海一在哪”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苗…苗老大已經被那風無痕殺了。我也是剛剛死裡逃生,跑出來的,求…求少俠饒小的一命。”

鐵面人一驚,沒想到還是讓這風無痕搶先了一步,抓起那人的袖子問道:“你是說風無痕已經殺了苗海一,到底怎麼回事!”

男子急忙說道:“方才我們剛到龍驤鏢局,苗老大殺了幾個人後,那風無痕突然出現,還沒等我們怎麼樣,一陣腳踢,活活踢死了我們好幾個人。

剩下那幾個,也都被風無痕扔出的飛刀給殺了。沒幾口氣的功夫,就把我們這些人都殺完了,我也是僥倖逃過一命,這才有機會見到少俠您啊。”

那男子顫顫巍巍,嚇得已經快尿出來了。

要不是當時風無痕扔的柳葉飛刀正好刺在了他藏在胸口的金條上,他也就索性裝死躺著。

直到風無痕走後,才接著跑了回去,心想拿走劫的那批錢財,趕緊溜之大吉。

誰知回來後連根毛都不剩了。還沒緩過神,就被這鐵面人撞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鐵面人環顧著狼藉的房間,看到一把小匕首在插在地上。

拿起一看,看到上面刻著“風無痕到此一遊”。

鐵面人這才意識到,風無痕無非是想揩油,拿走這批錢財。

細細想來更覺得此人無恥至極。餘怒未消下,抓起了剛要逃的那個男子問道:“你們劫鏢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沿路殺那麼多應天府官民。”

男子心想這是招誰惹誰了,今天不說個明白,怕是再也走不出去了,反正一切都是苗海一指使的,也不關他的事,於是馬上跪地求饒的說道:“少俠饒命啊,我都是被那苗海一抓來幹這事的,最初,我們只是被上頭的人安排過來劫鏢,誰知道這苗海一喪心病狂!”

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也不怕自己忤逆上頭了,畢竟生死都不一定了。鐵面人繼續問道:“如何的喪心病狂?”

男子回道:“這苗海一劫完鏢後,殺光了運鏢的所有鏢師,當時我們都蒙著面,在打鬥當中,有一個鏢師把苗海一的蒙面給揭了去,看清了他的模樣。

有一個趟子手也不知看到沒看到,騎上一匹馬就往城裡跑了,當時全場人都殺光了,就剩那個逃走的趟子手。

苗海一非要殺人滅口,於是沿路所有見到他的人都被殺了,直到剛剛,殺到了龍驤鏢局門口了。”

鐵面人越聽越憤怒。重重一腳踹在了男子身上。

再次問道:“那風無痕呢,為何要殺苗海一?”

“這…這小人真的不知啊,求少俠饒命啊,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孩童,也是被苗海一強拉硬扯的來到了這應天府,真的不關小人的事啊,求少俠饒命啊!”

男子聲淚俱下的,彷彿說著自己倒黴到了頭。

鐵面人冷哼一聲:“滾吧,永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男子此時像極了給祖宗磕頭一樣,邊磕頭邊道謝,於是撒開腿就跑,生怕鐵面人反悔。

鐵面人此時鬱悶到了極點,這苗海一沒殺到,還被風無痕調戲了一番,更可惡的是這狗賊竟然殺完人把人家東西也順走了,這和苗海一有何區別。

正走出房去,準備去應天府衙看看能不能看到風無痕的線索。

鐵面人的神行百里早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瞬時,地面上只有長長的一道雪痕,人早已沒了蹤跡。

此刻的應天府衙門口,風無痕正提著苗海一的匪首,緩步走向縣衙大門。

此時早已夜深,府衙大門緊閉,風無痕也沒打算從正門進去。

距門口還剩三十步便騰空躍起,一手朝背,一手提頭的,進入了府衙內部。

隨即走到一間亮著燈的屋門口。聽聞應天府知府餘大人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

如今這苗海一在城內橫行霸道,他自然是徹夜未眠。

風無痕將這個人頭扔進了知府門內,餘大人驚喝一聲後,出門一看。是當時的那個白衣男子。

驚恐的問道:“少俠深夜到此,所為何事,這人頭?”

“這便是那苗海一的人頭,明天你就發出公告吧,讓百姓們安心。”風無痕說罷轉身即打算走。

知府大人仔細瞧了瞧,回道書桌上拿起了畫像對比之後驚歎無比,沒想到真是苗海一

這官府費盡心機也抓不到苗海一,中間還折了不少捕快和官兵,原本都打算著等盧慶回來後,再行收拾這賊人。

沒想到這個白衣男子看著清秀文弱,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夫,輕描淡寫間,不足兩個時辰,就辦成了此事,心中佩服不已。

餘大人及時喊說:“少俠留步,既然少俠已經幫朝廷除了這個禍害,那本府承諾的賞銀,必不會少,本官這就去調取,請少俠稍等!”

風無痕揹著身,手裡扶著摺扇,搖了搖手說道:“不必了,我取這狗賊人頭,也不為了你們那麼點錢,我自有我的道理。”

這個知府著實是個重情義的好官,與他曾經見過的那些狗官都不同,畢竟人性本善,有好好的日子過,誰又願意當個賊呢。

風無痕又說道:“至於那些賞銀,就勞煩餘大人分給那些被苗海一殺害的無辜人家吧。”

知府心想這男子功夫不俗,竟有如此俠義心腸,實乃難得,必是和盧慶一般的人物,莫非也是江南十二絕之一,否則怎會有如此厲害。

“請少俠留下大名,明日一同昭告全城,我等應天府官民,也好對少俠的大恩大德銘記於心!”知府堅持不懈的拱手說道。

風無痕笑了笑說道:“怕是說出來,就不是感恩戴德了,恨不得把我抓了好給你升官。哈哈”

風無痕笑著看了眼知府,緩緩揮扇,摺扇兩邊寫的是

“清風煙雨了無痕,一壺濁酒任平生”

這句話也對映了風無痕瀟灑來去的風格。

心想逗一逗這知府,看他聽了自己的名號,會有什麼反應。

“罷了罷了,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風、無、痕”。

風無痕看了一眼知府,笑著說道:“怎麼樣,我的名號你這個知府大老爺,應該有所耳聞吧?”

知府聽完驚呆了,沒想到這個白衣男子,果然是江南十二絕之一,還是京城通緝多年的盜神風無痕。

畢竟他對應天府有大恩,不能忘恩負義,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透露盜神的行蹤,以免給應天府的大恩人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

知府淡然一笑,尊敬不改,拱手說道:“風大俠劫富濟貧,盜亦有道,本官早有耳聞,本官也不是溜鬚拍馬之輩,風大俠既然為我應天府除了大患,就是我應天府的恩人,也是我餘某的恩人,我必不會做那忘恩負義之事。”

知府說完放下雙手,以一個平等的姿態再次對風無痕說道:“只是恩人日後也要注意安全,切勿再招搖過市,至於恩人的行蹤,大可放心,本官不會洩露半句,也會勒令全府上下這麼做!”

風無痕聽完後點了點頭,笑道:“你是個好官,若你將來做那迫害百姓的狗官,小爺定不饒你,有緣再見吧”

說罷,腳輕踩地,騰空飛躍府衙,大笑著離開。

知府望著風無痕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這是非善惡,怕不是短短的一句話能認定的。

就像這全國通緝的罪犯,也會做俠義為民的事。

而那朝堂之上,冠冕堂皇之輩多如牛毛,卻有幾個能真心為民辦實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