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很安靜？
這是一句乍聽上去很令人費解的話。
不過經過顏秀的一番解釋後，洛封兩人也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來，不是所有地方的玩家都能像洛封他們這樣清閒。
正常情況下，在《恐怖人間》裡面，無論玩家身處多麼繁華、人群密集的大都市，怪物的密度也會保持在一定水平才對。
比如說顏秀自己就曾經在上滬待過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裡，她哪怕是待在住宿的地方，每天至少都會有三兩只野怪來進行騷擾。
而且要注意的一點是，敢於來騷擾顏秀的野怪絕對不是洛封他們平時遭遇的那種遊魂或者兇魂。
所以，顏秀很早之前就發覺，嘉禾這地方，安靜得詭異。
大街上幾乎見不到什麼野怪，怪物重新整理的密度低得可憐，甚至怪物的種類也非常貧瘠，至今為止，洛封他們在嘉禾也只見過遊魂和兇魂這兩種野怪而已。
再多，恐怕就是之前去鏡江時遇到的那群鏡中鬼了。
“對於這件事，明羅他們倆之前也覺得奇怪。只是沒對你們說而已。他們倆願意在嘉禾多待一段時間，另一個目的也是想圖個清淨。”
面對洛封和唐喬覺看來的目光，顏秀思索地蹙眉說：“在沒有完成半靈化之前，你們絕對想象不到其中帶來的機遇和兇險。”
聽到顏秀的話後，唐喬覺就眨眨小眼睛，“你是指，永久線上的事？”
仔細想想，如果說除了嘉禾以外的地方，真的都像顏秀所說的那樣遍地刷怪，那麼永久線上這件事對於玩家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不止。我這麼跟你們說吧。”顏秀卻搖搖頭，“玩家在完成半靈化後，他們的靈魂也會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昇華。從某個角度來說，就是靈魂的品質變好了。而像我們這樣品質好的生人靈魂，是某些鬼物趨之若鶩的‘食物’。”
食物？唐喬覺的眼角微微抽動了兩下。
他不是不能理解顏秀的這個形容，只是一想到自己馬上也要進行半靈化的試練，他的心情就變得糟糕起來了。
洛封的眉頭也皺了皺，“照你這麼說，我們以後最好不要離開嘉禾？”
“這就看你們的個人意願了。想要變強的話……困守在一個地方可不行。”
唐喬覺和洛封相視一眼。
很快，洛封又問：“按照你的想法，你能推斷出嘉禾的情況為什麼會這麼特殊嗎？”
以前洛封就知道嘉禾的環境很特別，只是這其中的理由，他始終無從知曉。
“我也不知道理由，我連希臘地獄為什麼會看上這塊地盤都不知道。”顏秀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苦笑，“不過對於嘉禾鬼怪較少的原因，我倒是有一個猜想。”
“猜想？什麼猜想？”洛封提起了精神。
“凡是有大鬼的城市，那座城市稍微厲害一點的鬼物都會選擇避讓三舍，因為彼此間會產生利益衝突。嘉禾市上空的那片鬼氣海你還記得吧？那些血紅色的鬼氣也是鬼物們‘食物’的一種。所以我很奇怪，照理說，嘉禾不應該只剩下遊魂、兇魂這種最低階的鬼物才對。除非……”
“除非嘉禾有什麼讓它們感到忌憚的地方？”洛封若有所思地接上一句，“會不會是因為希臘地獄那些陰間勢力的緣故？”
顏秀說：“我只能說有可能。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平時應該不至於連跑過來偷吃幾口的鬼物都沒有。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鬼物間的等級壓制，遠比那些陰間勢力帶給它們的壓力要大得多。”
“這麼說來，嘉禾應該是哪裡隱藏了一隻大鬼？可為什麼那只大鬼也不去動天上的那些鬼氣？”
“這也正好是我疑惑的地方。”
說了幾句後，洛封幾人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洛封倏地皺緊眉頭，莫名低下頭去，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連帶旁邊的唐喬覺和顏秀都情不自禁地偷偷看向他。
他們都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這時候，始終在旁聽的崔冷不丁地開口說出了他們的想法：
“或許不止是一隻大鬼，而是有好幾只。或許他們不是不去動那些鬼氣，而是他們沒辦法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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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洛封家客廳裡的氣氛陷入了寂靜之中。
過了一會兒，唐喬覺和顏秀站出來打起了圓場，他們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又簡單地聊了幾句後，唐喬覺就帶著崔主動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在離開前，崔對洛封平靜地說：“考慮到你昨晚經歷的事情，我向學校申請，給你放了兩天假。”
洛封聞言不作聲地點點頭。
“還有，我小姨已經回到嘉禾了……如果你想的話，下午需要我安排你們倆見一面嗎？”
這下子，洛封終於對上了她的目光，稍作思考，又點了點頭。
“那好。”
得到洛封的回答後，崔也不再停留下去，很乾脆地轉身離開，只留下唐喬覺略顯古怪地看了看靜靜站在洛封身邊的顏秀，然後被顏秀捕捉到視線後尷尬一笑，也帶上門離開了洛封家。
“我覺得下一回有必要向你的朋友們強調一下，晚上我都是睡在你家的客房。”
顏秀抱起雙臂，回頭看向了正在彎腰收拾啤酒罐的洛封。
“難道你不解釋，他們就會以為你晚上和我睡在一起嗎？再說了，請你正視人和鬼之間的差別。”
顏秀當即沒好氣地回以一記白眼，想了想又問：“你要去見崔的小姨，是想要跟進一下楓林酒店的事？”
“既然你怎麼都不願意鬆口，我當然只能靠自己調查了。”洛封把垃圾丟進垃圾桶裡。
“你覺得崔小姨那邊能提供給我們什麼線索？”
“不知道。”
洛封抬起頭看向她，那雙如同血琥珀般的眼瞳格外的深邃。
“總得見到人再說。”
……
下午。
洛封準時來到了崔家拜訪，為他開門的是一位他看著眼生的中年女人。
把他迎進屋內後，中年女人就很客氣地向他笑了笑，主動做了個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崔的小姨媽，叫作王伊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