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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菜是原罪

"...呼。"

——不是,悲傷的事情嗎?

倚坐在床頭,想著莜雪認真的說出這話的神情的林坎,微微有些出神的望著天花板。良久,不禁輕輕的如此撥出了一口氣。

雖然,因為基地的住宿區域都被安置在了底下,沒有可以看到外面風景的窗戶。不過,根據這段時間以來所鍛鍊出的體感,林坎還是知道現在外面的天應該已經開啟亮起來了...這一宿,他都沒有睡。

——身邊...自然,莜雪並不在。

昨晚,在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下之後,林坎就獨自一人回到了給他單獨安排的話那間宿舍之中。現在...他所身處的是專屬於他自己一個人的空間。

昨夜一夜都沒有睡,一方面是因為之前極限訓練的狀態還沒有完全調整回來。另一方面...則卻是因為他的心裡,真的很亂。

很多的心事亂糟糟的堆在他的腦海之中,剪不斷,理還亂。

——嵐姐的事,月玲的事,莜雪的事,以及...自己,又將要何去何從的事。

林坎想要為嵐姐報仇,想要分擔月玲她們的負擔,想要保護她們。這難道...有錯嗎?

然而,月玲卻不想讓他加入到這場...戰爭中來。她的理由,林坎懂。從一開始,她就是為了讓林坎遠離與魔獸的紛爭,才選擇了成為魔法少女的。那麼...是她錯了嗎?

還有莜雪,那孩子...

...這是一個無解的選擇題。因為,在現在這個世界危機的大前提之下,必須有人要為世界的和平而犧牲。什麼勇者拯救了世界之後,最終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這種事...不過,都只是老掉牙的童話罷了。

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要付出對等的犧牲。這,才是現實。自古至今,從來就沒有過任何不需要付出流血的和平。相比於世界整個世界的安定與和平,僅僅只是幾個女孩子的犧牲。簡直...就已經是再小不過的代價了,不是麼?

——只是,當這個必須要犧牲的人,落在了你自己,或者你非常珍視的人的頭上的時候...你還會這麼想嗎?

開始的月玲,顯然也是抗拒的。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太好聽。但是,和只是幻想著可以拯救世界月玲,阿狸她們不一樣。她知道成為魔法少女到底意味著什麼,也清楚的知道,一旦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之後,她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究竟是什麼。所以,她最開始選擇了抗拒與拖延。

這一點雖然開始的林坎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但在現如今,已經知曉了這一切的他,自然...也已經清楚了她的感受。

或者說,如果換做是他,在得知自己將會成為他人和平生活的犧牲品之後。不論如何,也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就把這一切全部接受下來的吧?

"...呵。"

忽然間,忍不住輕笑出了聲來。這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林坎,又忍不住回想起了當初在醫院裡的時候,響所跟他提出的那套關於大人和孩子之間的言論。

——自私...嗎?

其實,響的說法,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一點也沒有錯。只有小孩子才會去想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也只有小孩子,才會為了所謂的"夢想"而不惜付出一切。

【犧牲小我拯救世界世界上的絕大多數的人,這是一件正確的事嗎?】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正確的。

【那麼,這件事會去做嗎?】

——傻子才會!

...呵呵,對。這,就是一個大人最為標準的答案。或者說...這,就是"大人"。

那麼...說到頭來,明明與這一切都不相關,卻偏偏還硬要加入到這麼一場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戰爭裡來的自己...又算什麼呢?

——傻子...嗎?

忍不住,自嘲般的苦笑了笑的林坎又一次輕嘆了一口氣。

不管是莜雪,還是月玲她們。都有著屬於她們的使命,不管是主動接受,還是無奈之舉,這都可以說是她們的【命運】。

——那麼...自己呢?自己...又有什麼呢?

微微的低頭,林坎看向了自己微微攤開的手掌。

——自己...什麼都沒有。

使命?義務?像這樣的東西,林坎一樣都沒有。

「對,沒有任何意義。那些真正的怪物,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對付。你回到這裡來參加戰鬥,最多...也只是會讓我們分心罷了...」

而且,之前月玲所說的那些話,也到現在還在林坎的耳邊環繞著。

——累贅。

雖然月玲真正想表達的,或許並不是這麼一個意思。但是,就如同字面上所說的。如果自己的加入,僅僅只是成為了像是使她們分神的負擔的一個存在的話...

——菜,真的是原罪啊...

不禁,再次的苦笑了笑的林坎,想起了一句曾經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行過的話。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話雖然很老套,但是道理卻很簡單。

——不過...

目光,緩緩的下移。林坎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手腕上像是鐐銬一樣的魔素抑制器之上。

——如果...把這個解開的話...

他...還有潛力。在體內魔素已經被抑制了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他的身體都能夠爆發出這麼強大的力量。如果,能把所有魔素的限制全部解開的話...

"..."

然而,最終林坎伸向了魔素抑制器的手,還是緩緩的被放了下來。

"...呼。"

輕呼了一口氣的林坎,卻是忍不住微微的苦笑了笑。

——還太早了。

林坎知道,對於他來說,現在就解開這東西對於他來說,確實是有點太早了。就連他現在身體的力量,現如今也只是勉強可以掌握而已。

如果,現在就把剩下絕大多數的魔素也解封了的話。反而沒有辦法完全控制力量的的自己,很可能就又會回到之前連生活都沒有辦法自理的狀態。就更不要說想要戰鬥什麼的了...

——結果,還是任重,而道遠的嗎...

把戴著抑制器的那隻手,也緩緩的放了下來。林坎的腦袋,輕輕的後倚在了床頭的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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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還是多少也...休息一會吧...

輕閉上了眼睛的林坎,意識也漸漸的陷入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