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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侵蝕

"呼哧...呼哧...呼哧..."

——咚咚...咚咚...

悶著一口氣衝出了**的林坎,漫無目的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奔跑著。

儘管,他此時的身體素質在魔素的被動改造之下,早已不再如同往日時那般的虛弱。然而在魔素已經近乎全部沉睡的現如今,如此劇烈的奔跑還是讓他忍不住微微的喘息了起來。

"呼...呼...咳,咳咳..."

拼命地跑,玩命的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跑到哪裡去,也不想知道自己要跑到哪裡。他只是單純的想要跑,跑到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去想,什麼也都不用想。

在他的感知當中,似乎一切都在崩塌。

——我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的人類?

一直以來,一切母親對自己的態度,似乎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這麼多年來的撫養,所謂的"親情",都不過只是為了讓我來幫助她完成復仇野心的工具嗎?

此刻腦海之中一片混亂的林坎,已經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想法了。

說實話,不要說想法,甚至就連他自己的人生之中,到底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的這件事,都讓他不禁陷入了深深地混亂之中。

——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就如同,在一個用紙撲克精心搭建起的高塔之上,一張最底端的牌被什麼人驟然抽走了一般,

構成了"他"這個人的所有"真實",在這一刻驟然轟塌,

就好比一個在人造佈景之中生活了一輩子的人,突然知道了自己僅僅只是生活在了一個被人為編織出來的的虛假世界之中一般。

——到底自己親眼所見,一直所相信著的一切,又有多少...是自己真正的可以去相信的【真實】呢?

"呃唔!!!"

然而,卻就是在此時。一股鑽心的絞痛,驟然的便在他的胸口之中翻湧了起來。

——撲通!

膝蓋驟然失力的林坎,抑制不住前衝的趨勢一下子便摔倒並狠狠的向前滾出了十幾米的距離。

"嘶...唔!"

渾身上下傳來的痛覺,讓林坎不自覺的微微**了一下。

"呵,呵呵呵...如果連魔素也沒有的話,我果然就僅僅只是一個什麼都不行的廢物嗎?"

呈一個"大"字躺在了地上的林坎,緩緩抬起了右手。而後,看著手掌上被擦破而不斷流出的暗紅色血痕,忍不住放聲的大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麼放聲大笑著的同時,眼淚卻是也止不住的從他的眼角裡滑落了出來。

"唔..."

驟然之間,又是一陣強烈的絞痛,從他的心口氾濫了起來。

"唔呃!!"

緊接著,又是一下。

——嗤!!嗤嗤...

然後,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便只見,他眼前右手之上才剛剛擦出的傷口,竟是一縷縷冒出的青煙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快的癒合著。

——這,是...

胸口的絞痛,以及某種難以抗拒的暈眩,一陣陣的在侵蝕著林坎的意識之間。那個時候,護士小姐姐曾經說過的話,卻是一下子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記住,回去以後要儘量保持情緒的平靜。過度情緒的波動,以及身體所大量產生的腎上腺素,都有可能會重新啟用你體內的魔素...】

——是因為...體內的魔素,又因為剛剛的...而重新啟用了嗎?

嘴裡,忍不住再次微微的流露出了一絲苦笑。

——結果,到頭來,一切都僅僅不過是自己的自作自受嗎...那麼...

"呵,呵呵...呵呵呵..."

——什...

然而,這個時候,林坎自己的嘴巴,卻是似乎不受他控制一般的自己笑出了聲來。

"真是...有趣啊!!哈哈哈!想不到,在這邊的世界,竟然還能夠找得到一具能夠承受的住我魔力的軀體。真的...是要感謝你啊!"

——身體,完全動不了。而且,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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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像,你已經想到了我的身份了呢..."

——那時候的...炎魔!!!?你不是被阿狸她們...等等...

【...在那個時候,你的身體突然就燃燒起來了。】

——說起來,難道說...

【或者,按照之後檢查你身體的教授的說法,是你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開始大量的汲取了阿爾巴託斯被擊潰之後所爆發出的大量火焰性質的魔素...】

——那個時候...根本不是【我】在主動的吸收魔素。而是...

"哈,哈哈哈啊哈哈...還真虧你可以察覺到啊。不過,現在才察覺到,可是有點太遲了哦。"

——唔...

意識,正在一點一點的變模糊。

"呵呵呵呵呵...真是妙啊,你和那幾個聖女之前的關係,似乎也很微妙呢~"

——混...蛋...

"放心吧~作為幫助我復活的獎勵,我會好好的利用好你的這副皮囊來..."

——你...

"...狠狠地摧毀那些不知好歹的聖女的。"

...

"呵,已經被完全的消滅了嗎?還真的是...意外的輕鬆呢。"

雙目之中,燃起了一抹赤紅色的光芒。如此自語著的"林坎",從地上坐起了身來。

——嗡...

"...如果沒被看到的話,就更完美了呢。"

——咔嚓。

脖子向後傾斜了45°,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的"林坎"看向了身後近在咫尺的長棍...以及此時手持著長棍的那名少女。

"你...不是林坎大哥哥,對吧?"

"撒~你在說什麼呢?"

"林坎大哥哥,可是不會這麼說話的。"

身後,臉上絲毫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的美慧,手持著長棍冷冷的這麼說道。

"而且,我可是從大哥哥跑出來開始,就一直跟在他後面了。"

——更多的,不必多言。

"...嘁,紅色...是上一次沒見過的聖女呢~呵,呵呵呵..."

似乎輕嘆了一口氣一般的,"林坎"微微的搖了搖頭。而後,卻是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你應該清楚的吧?你的屬性,可是被我完全剋制的。"

"..."

"況且..."

絲毫不在乎直指著自己腦袋的長棍一般,"林坎"一邊笑著一邊站起了身來。

"你會不在乎這個身體的主人到底怎麼樣,來直接下手殺了我嗎?"

"你..."

"來啊,衝這裡~"

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林坎"如此囂張的笑道。

"你...下得去手嗎?"

"..."

——咯,咯咯...

美慧微微顫抖的手指,緊緊的握起了手中的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