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哐當一聲,沈坤和寶兒安全的進入勾爪移動的通道之中。
通道並不高,只能勉強讓兩人自立。
前方一片黑暗,只有勾爪機身產生的微弱光芒,點亮非常有限的範圍。
這個範圍隨著勾爪慢慢前進,然後消失。
哧...
沈坤再次點起火把。
"看來我還是帶少了,這是最後一根了。"
他聳肩用輕鬆的語氣開口,希望能讓寶兒的情緒更加穩定。
不過效果嘛,幾乎等於零。
寶兒愣愣的站在通道邊緣,看著下方的蛇群。
確切的說,是那顆金屬蛋的位置。
幾秒後,她開口了。
"大人,您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洗耳恭聽。"沈坤輕輕一笑,"不過最好邊走邊說。"
寶兒點頭,與沈坤並肩而行,朝著前路未卜的通道內部走去。
"十五年前,一個完全沒有過去記憶的女孩被一名女獵人在金屬荒原中找到,並且帶回了自己的部落。"
一個結局必然不盡人意的故事,隨著寶兒哀傷的語調緩緩展開,迴盪在一片黑暗的通道之中。
女獵人是天母部落十二勇者之一,作為勇者中最年輕的她,早在幾年前就達到了第一階段第三鏡的實力。
根據天母部落的大祭司推測,她將會在三年內達到第四境,然後衝擊萬中無一的第二階段。
基於這一點,天母部落的祭司對於她的行為一向頗為寬容。
但是,這一次,女獵人做的太過過分。
從滋生惡魔的金屬荒原中,帶回一個完全沒有過去的孩子,這種事已經觸犯了部落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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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們看來,那個孩子根本就是"惡魔之子"。
所以,祭司們給了女獵人一個選擇。
"你可以領養它,但是,你的孩子之中只能有一個接受賜福。"
寶兒沉重的說出這句話。
這,也是她陰影的開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女獵人沒有選擇自己體弱多病的親生女兒,反而讓那個孩子接受了賜福。
祭司想要斷絕惡魔之子成長的期望落空,但是當眾說出的話,她們無法收回。
因此,那個孩子接受了賜福,並且一切順利。
至於那個沒有接受賜福的孩子,則依舊保持著體弱多病。
誰都不明白女獵人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她將那個孩子也當做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而之後的幾年,事實也證明了她的確是這想的。
她對兩個孩子同樣的公平,不管是教授打獵技巧,還是其他的知識,她從來不會避諱其中任何一個。
而有趣的是,不管是怎麼樣的打獵技巧,那個養女幾乎都是一學就會,所用的時間比其他天才還要快了許多。
而相反的,女獵人的女兒因為體弱多病,完全不適合打獵,但卻是對於其他知識一點就通,猶如海綿,不斷吸收著女獵人所會的一切,直到女獵人也沒什麼可教為止。
時間一晃,過去十年,兩個女孩都長得亭亭玉立,她們就像是親姐妹一樣,一起快樂的成長。
女兒沒有因為失去賜福,而妒忌養女,反而處處照顧養女。
養女並沒有因為得到賜福,而嬌慣任性,反而對於女兒極為敬重。
至於女獵人,她正如大祭司預言的那樣,在第二年突破到第四境、第六年進入第二階段、第十年更是達到第二階段的頂峰,擁有了不愧對勇者之名的實力。
三母女平靜快樂的度過每一天,直到祭司們的命令下達。
"她們,想要養女開始狩獵,是嗎?"
沈坤輕嘆一口氣,根據寶兒的敘述,他已經能夠輕鬆的推測出後續發展。
雖然,這在寶兒看來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她驚訝的看著沈坤,然後沉重的點頭。
"是的,接受賜福,就有義務進行狩獵。雖然這讓女獵人和女兒非常的擔心,但是,養女心裡卻有些高興。"
"奪走女兒的一切,至少在這件事上,她可以代替體弱多病的女兒去做。"
之後,悲劇真正的拉開。
為了讓養女能夠有充足的準備進行狩獵,女獵人更加迫切的為養女訓練,和準備一切訓練所需的東西,包括尋找特殊的半機械獸。
也因為這樣,女獵人在一次尋找獵物的過程中受了些輕傷。
這傷並不嚴重,對女獵人也算家常便飯,只要休息幾天就能康復。
但是祭司們卻在這時要求女獵人去狩獵一隻特殊的半機械獸。
那一天晚上,女獵人帶著重傷回來。
然而,她還是不能休息。
因為,第二天祭司們就通告全部落,戰爭即將打響,新獵人們需要在五天內做好準備,然後前往戰場。
緊迫的時間讓女獵人沒有時間休息,她當天下午就帶著養女離開部落,前往一個地方,幫助養女獲取趁手的武器,那個地方...
就是垃圾場。
"女獵人知道進入垃圾場的安全通道,因此她們非常輕鬆的獲得了想要的道具,並且當場打造成了武器。"
"然而,在她們準備回去的時候,意外發生,數量極其龐大的各類半機械獸出現在通道裡。"
話語到這裡,寶兒的聲音已經沙啞,她在強忍著再次哭泣的衝動。
"女獵人保護了養女,並且擋下所有半機械獸。但是,她也因為新舊傷而倒下。最終,養女在女獵人厲聲驅趕下,帶著女獵人最後的禮物,獨自逃離..."
沈坤以自己的推測作為結尾。
"沒錯..."
寶兒點頭,肯定了他的推測。
她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凝視著沈坤,臉上露出一絲慘笑。
"那個奪走姐姐一切,最後甚至連她的親生母親都奪走的養女,就是我。那時候,或許我也死在...唔!"
沈坤沒有給寶兒把話說完的機會,他一抬手,不輕不重的拍打了她的腦袋。
"對於你的母親而言,你和婉兒就是她的一切,能夠保護自己珍愛的女兒,她最終也一定是微笑的吧?"
聽了沈坤的話,寶兒渾身一震,腦中自己母親最後的笑容在她腦中閃過。
這一刻,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還有啊..."沈坤笑著撫摸寶兒的秀髮,"蠢丫頭,說什麼奪走婉兒的一切,什麼應該死在這裡。那時候如果你真的死在這裡,那才是奪走她的一切啊!"
他微微俯下身,雙手放在寶兒的肩部,直視她的雙眼。
"因為從那一刻起,你就是她的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