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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荒謬

金髮天使一劍破開冬眠艙的門鎖,然後開啟它。

“劉燁星讓我來救你的。”金髮天使說。

……

露婭身體稍微好些的時候便起了床。老皮特端藥湯進屋,見到露婭站在木桌邊看著燭火發呆,於是便問道:“小露婭,在想什麼呢?”

“我答應了他,要去幫他尋得良藥。他還有個重要的人需要救治。”

“用你的生命?”老皮特自然而然地發出疑問。

“不,不是。”

“那是什麼?”老皮特詫異,還有什麼自己沒見過的東西?能治癒一切疾病的東西,應該除了自己所知道的那一種就沒有了才是。

“保密!”露婭微微一笑。

“對了,小露婭,你能否將穿梭之匙教給我?”

“穿梭之匙!?”露婭發出輕疑。“皮特爺爺怎麼知道我有穿梭之匙的?”

“哦,是劉燁星告訴我的。”老皮特淳樸的面容上沒有一點點異樣,哪怕劉燁星從來沒對老皮特提起過這事兒。

“爺爺,你想用它做什麼呢?”露婭不解道。

“它和你的家庭受到傷害肯定有必然的關係,我想查明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嗯,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一件事必須要先去做。等我完成那件事,我會把穿梭之匙交給爺爺的。”

“那好吧。”

……

“既然答應你要幫你尋得良藥,那就一定會做到!”

房頂上,露婭拿出了穿梭之匙,並開始了啟動它所必要的吟唱,叨唸著晦澀難懂的咒語。

這把金色的鑲嵌著四顆異色寶石的大鑰匙發生了變化,從其尖端放射出一束射線,在一瞬間開啟了肉眼不可見的時空奇點。

伴隨著一團發光粒子構成的雲霧出現,時空門開啟,星雲圍繞著中心的空間旋轉,中間的部分成為一面鏡子似的平面,透過平面能看到對面。

露婭穿過薄薄的光壁,進入了一個地下室,身後的時空門緩緩變小,而後消失。這是她家的地下室,她的父親在遺蹟中尋得的神器一共有三件,穿梭之匙,望月杯,黑暗面具。

望月杯,當望月杯放在月光之下,神聖的生命之水將會溢位,它同樣有著治癒世間一切疾病的力量。但是父親將它封鎖了起來,裝在一個箱子裡。露婭一直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麼這樣做。

露婭在地下室的一個鐵架子下翻出了那個裝有望月杯的箱子,但是她沒有鑰匙,於是手中一團金色的火焰燃燒起來,而後,火焰延伸,一把大劍出現在露婭手裡。

“鏘!”

伴隨一聲響動,露婭的硬核開鎖成功了,她手中大劍化作火焰消失,而後,滿懷期待的她取下被砍壞的鎖,那被放置了十幾年的望月杯就在裡面,露婭等不及開啟了箱子。

然後——

露婭心臟咯嘚一跳,空的!

接著,一把利劍架在了露婭脖子上。露婭眼睛一瞪,發生了什麼?!

原來,拿劍的人是納爾!納爾笑著說:“這裡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家了,而是騎士團的封鎖區,這裡的有用的東西都被騎士團搜過了。而你,居然回來了,真棒!陪我去見主宰者西伯利翁吧!”

……

“你下去吧,我來處理她。”這個高大而又臃腫的六翼天使站的筆直,圓潤的老臉上寫滿了不講理這三個字。

“是,主宰者西伯利翁。”納爾退到大殿門口,展翅飛去。

露婭看著高大的西伯利翁,不由得低下了頭,這下可完蛋了。此刻自己雙手被鎖鏈捆住,該怎麼逃走呢?

“你父親把黑暗面具放到哪裡去了?”西伯利翁問道。

“我不知道……”露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回答。

“如果你告訴我黑暗面具在哪裡,我就放過你。”

在一瞬間,露婭確實想告訴他,但是仔細想想,她認為西伯利翁未必會遵守諾言。父親和母親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從沒做過惡事,這個自詡主宰者的西伯利翁,竟然要對自己一家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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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露婭毫無情緒地回答。

“罷了,我也沒對它抱有希望。”西伯利翁忽然把手放在了露婭被束縛雙手上面,露婭一驚,慌亂發出“咦”的一聲……

他摸著鎖鏈,忽然,鎖鏈化作點點光粒,如夢似幻地憑空消失。露婭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眼前就是逃跑的機會,她轉身就要逃走。

“呃——”

露婭的左腿一痛,直接摔趴在地上。她想往前爬,可是過於疼痛以至於她沒法再前進,哪怕動作大一點點,就會因為牽扯傷口而痛得渾身失去力氣。

她回頭看,自己的左腿被一柄匕首刺穿,不由得面容陰沉。

“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沒人能逃走。”

主宰者西伯利翁走到露婭身邊,揪起露婭的頭髮,粗暴地把她提了起來。

“老實服從安排,還能少受點痛苦。”

露婭痛得連咬牙的勁兒都沒了,眼巴巴地瞅著西伯利翁又老又醜的面容,“你想……做什麼?”

“別著急,慢慢來。”西伯利翁提著露婭的頭髮,讓她雙腳離地,然後,他向前邁步。

走到大殿門口,往下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方尖塔建築,平視可以看見數萬裡外的山川,在那裡,似乎存在於霧中的若隱若現的山巒與天空接壤,給人廣袤與空靈的感覺。

西伯利翁徒手召出一個魔法陣踩在腳底,而後,魔法陣浮了起來,也將西伯利翁抬了起來。西伯利翁鬆手,露婭便落在這飛毯似的法陣上。

“你到底想做什麼?”露婭眼中充滿憤恨。

“你別說話,聽我說就行了。”西伯利翁悠悠地瞥了倒在地上的露婭一眼,看起來一點也不把她放眼裡。

魔法陣起飛,載著二人飛上了天之聖都的空中。

“你看那山,似乎山外有未知的,令人好奇的世界,其實不然。太陽每天從東方升起,然後西方落下,而你知道嘛?那太陽,月亮,包括我們無數次仰望的天空,全都是假的,是人掛上去的!”

露婭不解,“天空中的日月星辰,是假的?”

“我到達了最高的,天空的頂點,然後發現了天空只有四萬二千丈高!再往上,是世界壁!”

露婭難受地坐立起來,那把刀刺穿了她的骨頭,痛得她時刻緊繃著神經。風呼呼地在耳邊吹,身下的魔法陣還在抬升,穿過厚厚的雲層,他們移動產生的氣流把白色的霧收束出長長的軌跡,不多時候,露婭看見了太陽。

這太陽是一顆火球,一顆滾燙的金屬球,冒出熊熊火焰,同時散發出令人心靈震撼的能量波動。它方圓十來丈的體積,露婭遠遠地見到了它,它的形體盡收眼底,心裡忽的感覺,這個世界沒那麼複雜,世界變小了。

之後,魔法陣繼續上升,最後到了不能再上升的地步。西伯利翁展開六翼跳下法陣,那之後,法陣有了繼續上升的空間。

“舉手摸摸看。”西伯利翁說道。

露婭舉起手,立馬就觸碰到了什麼,那感覺好奇怪,嚇得她立馬抽回了手。以免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沒事的,隨便碰。沒有危險。”西伯利翁道。

露婭聽聞,將信將疑地舉手再次觸碰。那裡明明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卻有一堵無形的膜。

“摸起來什麼感覺?”西伯利翁面不改色問。

“一開始……像棉糖,軟軟的,但是越向前伸越費勁,感覺不能再向前了……”

“這就是世界壁,不可能穿透的世界壁。不過咕咚監獄是個例外,那裡是可以一方通行的世界壁,能下去,下去的,上不來。而且,就算打破了世界壁,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就像幾隻螞蟻,生存在地洞裡,他們想開拓新天地,結果打通了上層,沒想到上面是一條河,然後他們世界的人全都被淹死了。”

“我從來不知道這些……”露婭喃喃道,“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天空是無窮無盡的。然後呢?你想表達什麼?”

魔法陣繼續移動,這花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最後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可以看清自己世界的原貌了。那是一片大陸,浮在空中的大陸。

“我走遍了我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發現天圓地方。日月星辰每天沿著世界壁運動,在大陸上可以看見太陽東昇,後漸西沉。我們的世界是有限的!我們只不過是關在囚籠裡的螻蟻!這怎麼可以忍受?”

“只要大家可以安居樂業,這樣不就足夠了麼!”露婭想不通西伯利翁在煩惱什麼。“只要大家都幸福,世界再小又怎樣?”

“哼!目光短淺!永久的和平會帶來什麼?你知道麼!是永遠的停滯!所有的一切將不再進步,最後所有的一切將在一場無法抵抗的風暴後毀於一旦,而停止進步的傢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和平是人們需要的,且渴望的。也得讓他們感受到和平,讓他們明白和平不是虛無縹緲的存在。為了讓他們安逸地生活,我將相當多的啟蒙之書封禁,只要民眾保持愚昧,就不會有多餘的煩惱。

“儘管如此,我還是需要進步。我得改變有限的世界!去創造無限!我查閱了幾乎所有古籍,得出一個結論——這個世界屬於神造物!與此同時,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存在——光之創造神。

“我曾經用靈能對遷橋去過人間界,人間界的世界盒是最接近無限的,但是那裡的物理法則和天神界很不一樣。在你父親發現的遺蹟裡,我找到了真相。人類世界在很久以前和我們天神界有一樣的物理法則,但是在後來,

“一場變故導致宇宙物理法則被破壞,法則概念從宇宙中心蔓延向全宇宙,我們的世界是在人間界物理法則劇變的時候從人間界剝離出來的,然後避免了概念篡改。而能把世界分離出來的,就是光之創造神。”

“你依然沒有說,你想做什麼?”露婭道。

“很簡單,我找到了光之創造神的遺物,光神之翼,那應該是光之創造神分離世界用盡了最後的能量導致的。每次到皇天大典的時候,光神之翼就會吸收到強大的信仰力,我只要融合光神之翼,就能擁有光之創造神的力量。到時候就能改變世界!打破世界的侷限,從牢籠中解放。可是只有意志和光之創造神一樣聖潔,才有可能融合。”

“你的意志……不合格?”

“沒錯,我做了惡事。成為騎士的人,能提供的信仰力是普通天使的數倍。但是人們過得太安生,就會失去鬥志!沒有戰鬥物件,就沒有戰士!那麼,由我來創造矛盾!而你兒時所在的村莊,就是我這項計劃的數萬起傑作之一。”

露婭瞳孔緊縮,眼前出現了那一幕:

地下室是用來存放乾糧的,但是也有必要保持良好的通風,所以有可以看見外面的縫。而八歲大的露婭和路克躲在地下室裡不敢出聲,在街上不斷有親裡阾坊被強盜殺害,他們的劍刃上沾滿了鮮血,與此同時,他們點燃了大火,似乎想把這裡一點不剩地毀掉。

露婭害怕極了,明明平日裡大家都很溫柔,此刻,卻被無情地奪取生命。這是不應該的!露婭看見自己最好的朋友莉莉絲被壞人用利劍捅死,忍不住想叫出聲,是路克幫她把嘴捂住,沒暴露他們的位置。

因為這場災難,露婭才會下決心加入騎士團,消滅邪惡。

“你這混蛋!”露婭感覺到了怒火,就因為那樣無聊的事情,竟然殘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