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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好久不見

“星辰,這週末有時間嗎?”

兩人剛從圖書館出來,溫知遇抱著一疊書,側過頭問道。

林星辰微仰起頭眨眼思考了會兒,搖了搖頭:“這週末我要和高中很好的幾個朋友一起去KTV,好久沒見了大家想聚一聚。”

“哦這樣啊。”溫知遇點著頭輕聲回覆道。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溫知遇露出了個令人放心的微笑解釋著:“沒事啦,你就好好和老朋友敘舊吧。”

“哦哦好的,那我先走了,不早了你快點回宿舍,拜拜。”

溫知遇笑著衝林星辰揮了揮手,見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之中,她才邁著步子離開原地,坐著公交車獨自前往醫院。

燈火闌珊,每個正行在路上的人思緒萬千。

——

陸一白神色平靜地敲了敲門,徵得同意後款步走進辦公室,將列印好的一疊報告遞給教授:“老師,完成了。”

埃文斯教授扶了扶眼鏡,略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接過報告:“是嗎,那麼快就完成了?有點不可思議。”

“哦這一點分析得很到位。”

陸一白毫無波瀾,微微點頭。

“嗯,這些挺詳細。”

“你還整理出了這些內容……”

十分鐘在埃文斯教授斷斷續續的小聲驚歎和陸一白平緩的呼吸聲中過去,他將報告從頭到尾細細翻看了一遍,指尖翻動紙頁,眼底的驚豔和讚賞不言而喻。

他抬起頭滿眼笑意地看向陸一白:“這次的報告我很滿意啊,出乎意料得優秀,太棒了!”

陸一白道了聲謝,蓋過眼中的疲憊緩緩問道:“那您算是同意了?”

埃文斯教授點了點頭,從抽屜裡找出他之前遞交的請假條,快速簽下字交給他:“當然,既然你完成了我的要求,也沒什麼好拒絕的。不過老師冒犯一下,這次請假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陸一白思忖幾秒,覺得沒必要隱瞞,回答說:“有點事,我想回國。”

“哦哦這樣啊……那你記得注意時間,回來後多找我聊聊,不聊學習也可以和我講講中國嘛,別那麼拘謹。”

埃文斯教授對於中國有著狂熱的喜愛,先前和學生一同來到中國做學術研究時也逛了不少周邊的特色景點,如若不是學校規定,他還真想多待上個十天半個月。

陸一白點頭應下教授的話,便轉身走出辦公室。

他開啟手機,看著自己和林星辰最後一次的聊天時間停留在一天前,心中的小愧疚無處可躲,正輸入文字訊息提前通知她,還未發出卻又全部刪去。

她突然見到我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傻乎乎地愣在原地連話也說不出來?

嗯……就當給她個驚喜好了。

他彎著嘴角退出聊天介面,看到有訊息提示便點開朋友圈,隨手往下翻著,無意間看到了張昊天曬出的一張合影並配文說“好友相聚歡樂多”。

四個人笑著看向鏡頭,陳易木摟著洛欽歌甜甜蜜蜜,林星辰和張昊天挨著坐,只不過張昊天的手按著她的頭,顯得格外自然隨意。

笑容一下子變得格外刺人,扎得眼睛生疼。

陸一白本就冷冷的目光忽的多了幾分冰涼,彷彿要將這螢幕看穿一般。幾秒鐘過後,他冷哼一聲“無聊”便關了螢幕,有些沉重地朝自習室走去。

等我明天回去,你一定要給我好好解釋這張照片的故事。

週六下午,林星辰和洛欽歌在出門前認認真真地打扮了半個小時,再一同前往約定的地點。今日零下五攝氏度的氣溫冷的逼人,林星辰自認為暖和得裹著厚厚的淡粉色羽絨服,卻還是在凜凜寒風中縮起了身子。

兩人剛推門進去,蔡偉銘有些嘹亮的魔音直直灌入耳內,在腦中轟炸開來,分明比外面呼呼作響的北風還要令人畏懼幾分。

“你們可終於來了,難怪說不讓我等你一起過來。”

陳易木衝洛欽歌揮了揮手,盡力調大了自己的音量說道。

“豆芽菜,好久不見啊!”

林星辰控制住自己臉上的驚訝,彎著嘴角對他揮了揮手。

“哎我說蔡偉銘,幾個月不見你唱歌怎麼還是那麼具有特色啊?”

洛欽歌放下包坐在陳易木旁邊,笑著看了眼正拿著話筒忘我歌唱的蔡偉銘,忍不住吐槽道。

一曲結束,蔡偉銘有些洋洋得意地拋了個眼神給她:“那可不是嗎,再怎麼說我也是不一樣的煙火,哪能拋棄自己的特點呢。”

張昊天看了眼時間:“我說你們倆可遲到了十五分鍾啊,必須得罰杯酒。”

蔡偉銘也在一旁跟著起鬨:“就是就是,每次聚會就你們最磨蹭,來來來,一人一杯。”說著,他將啤酒斟滿兩人面前的杯子。

洛欽歌倒沒什麼後顧之憂,對自己的酒量也有著點自信,直接拿起杯子痛快地一飲而盡:“喝就喝,你們欽歌歌什麼時候怕過。哎不過林星辰就算……”

她話音未落,只見林星辰也沒多想什麼,拿起杯子將酒灌入口中,有些辛辣和嗆人的口感惹得她不禁皺起了眉,卻絲毫沒有將杯子放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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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杯中滴酒不剩,她才迷迷糊糊地笑了笑,擺著手說道:“我沒事,今天難得大家聚一聚,我可不能掃興。”

“那行吧……”洛欽歌知道此刻的林星辰怎麼說也勸不動,乾脆不再多攔著她,起身拍了拍蔡偉銘和陳易木的肩膀笑著打趣,“記不記得高中那會兒你們倆在班裡合唱的時候,現在要不要重新拾起當年的感覺,再來高歌一曲啊!”

陳易木挑著眉,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自信,略微傾身對她說道:“好啊,讓你真正見識一下歌王陳易木的魅力,聽完之後不要太崇拜我哦。”

“咦~!”其餘三人不自覺地坐到一起,滿臉嫌棄地看著這對專注於秀恩愛的小情侶。

洛欽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少臭美,到時候你的臉可不要太疼。”

陳易木打了個響指,二話不說拉上蔡偉銘,開始了別具一格的表演。

林星辰笑意綿綿地坐在安靜一角,看著杯子裡有些明晃晃的酒,慢慢喝著一口又一口。

不是多喜歡這種刺激而辛辣的口感,只是覺得抿下一口酒,彷彿什麼事兒都輕了許多,什麼煩悶苦楚,都可以變得淡一點,甚至是短暫性消失。

她曾認為,自從那次畢業聚會鬧笑話之後,大概除了未來交杯酒,不會再多碰一次酒精這種無比罪惡的東西。

可是她想一起喝交杯的那個人卻跑去了國外,幾個月未見一面,甚至兩三天沒有聯絡。

近幾日的夜裡,她都在害怕著突然某一天,陸一白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狠心地離自己而去,連背影都不曾帶著絲絲留戀。她再也夠不著,只能停在原地,抱著自己低聲落淚。

陸一白,你真是個大豬蹄子,不,臭豬蹄子!

但林星辰卻沒想到,線對於風箏而言是最為珍貴的東西,離了線後,風箏終會漫步目的地在風中漂游,最後悄無聲息地落地,孤寂一生。

風箏與線,誰都離不開彼此,林星辰和陸一白也是被上天操縱的水到渠成,命中註定。

少女開啟包,瞧見正乖巧躺在裡面的手工娃娃,便再也抑制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任由它們無聲滑落,低落在手背上,一陣冰涼。

洛欽歌很快察覺到了她的些許異常,放下話筒,躲開熱情高漲後正熱舞的三個男生,在林星辰身旁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星星,很快就能見面了,別難過。”

林星辰見是洛欽歌,側過身直接摟住她的脖子,輕顫著身子低聲啜泣:“嗚嗚欽歌歌……我真的,好想陸一白,我看他最近,最近都好忙好累,要是他以後一直,一直不搭理我了怎麼辦嗚嗚……我好想他好想他……”

酒精已漸漸麻痺了她的意識,很多言語不經思考便從口冒了出來,她那份不敢在陸一白面前多展現的思念,此時再也隱藏不住,頃刻間迸發而出。

她有多想他,她自己都算不清楚。

每到這個時候她又告訴自己,至少白晝和星辰,還在同一片天空下。日夜更替,短暫的分別也是難免,遠在異國他鄉的陸一白孤身一人肯定比自己更難受。

想念沒什麼太多的理由,只是覺得少了那個人的左右相伴,一切的一切不再如同有他時的那般有趣而安心。

他有多想她,即使相隔萬水千山,也願馬不停蹄地趕來。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

這幾個月來,洛欽歌不曾見到林星辰情緒如此失控的模樣,她知道小星星並不是個愛哭的女孩,原來她之前在自己面前展現的脆弱與煎熬,遠不及萬分之一。

她輕輕撫著林星辰的後背,只得一遍又一遍柔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