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次帝殿下...”白無雙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擺出,姿態優雅,舉止雅正,端的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咦,你怎麼也來了?”零卓驚訝的聲音響起。
“嗯?”白無雙一愣,誰來了?是說的他?自己跟她不認識啊……
隨即一道清亮的男聲卻響起,回答道:“兄長說今日在此和好友小聚,所以便來了。”
是奕雀煌。
白無雙心中狂翻白眼,奕雀策這個死孩子,怎麼能在自己剛開始接觸零卓便把奕雀煌放進來!
零卓看著樓下剛踏入店中的奕雀煌,他一身風雪,連圍帽也沒戴,頭上的雪在進店後融化,順著他額角滴落,連墨色狐毛的厚氅上面也是白色的雪,還未來得及融化。
這是一路騎馬趕過來的,什麼小聚能讓他在風雪中顧不上坐車輦,而非要頂風冒雪騎馬?
零卓掃了眼面前衣著尊貴整潔的白無雙,兩相對比,心下瞭然。
“冷不冷?”零卓俯身趴在欄杆上問了句,但看他額頭上依舊往下滴水,便解下自己的大氅,塞給身後的葉字秋,而後手一撐木質的欄杆,翻身一躍便從二樓飄然而落。
白無雙倒吸一口冷氣,小美人功夫還這麼好。他忙也俯身去看。
零卓輕盈而落,一邊拿出自己常用的巾帕,一邊走過去幫奕雀煌將未化的雪拂掃開,幫他把融化進發絲中的雪水慢慢的蘸拭乾淨。
奕雀煌眼看她專注認真的模樣,感到她的指尖劃過臉龐的溫暖,嘴角不由得上揚,笑容溫潤,眸若星辰。
“不冷。”他悠悠的回答。
零卓收了手,噗嗤樂了出來:“你反射弧真夠長的,愣半天還能接上回答。唉,上面那人是你朋友嗎?”她指了指樓上偷看的白無雙。
奕雀煌點了點頭:“是淄川王,算是小舅舅。”
“原來是小舅舅,我說呢,怎麼看上去要年長許多。”零卓若有所思的又接了句:“雖然長得一般,但看上去還算湊合。是不是還沒娶親?我這人最愛做媒,要不要我幫忙在皇朝幫他牽牽線?”
樓上的淄川王氣的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他風華正茂不過二十三歲,比奕雀煌不過大了兩歲而已,他容貌絕世竟然說他老,他風流倜儻竟然暗諷他是光棍!!!
“你小子給本王滾上來!”白無雙咬牙切齒的一指奕雀煌。
“原來脾氣這麼差,難怪找不到媳婦。”零卓恍然大悟,一副惋惜的模樣搖了搖頭。
奕雀煌被她逗樂了,很難見到白無雙能被人氣到儀態全無。
“你也一同上去吧。”他對零卓說到。
“我?我就不去了,某人只怕計策失敗正沒地撒氣呢,我可不往刀刃上撞。”零卓指了指樓上廂房映照出一個人趴在門上偷聽的剪影。
“二哥?”奕雀煌也是樂了,彎腰湊在零卓耳邊說:“也就你敢跟他對著幹,偏偏他還拿你沒辦法。”
“咦,你深得要領,我就喜歡看他明明氣的要死卻偏偏還幹不掉我的樣子。”零卓挑了挑眉尾,嘴角勾起一抹詭笑。
“那……等用過午膳,我們一同在城中轉一轉,不知次帝殿下可否賞臉?”奕雀煌努力抑制住加速的心跳,問。
“好啊。我也想看看瑞霖的京師,看看瑞霖的風土人情,看看你從小生活的地方。”零卓欣然同意。
奕雀煌心中如暖流流過,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最初是被她感動。
待奕雀煌上了二樓隨白無雙進了廂房,葉字秋尷尬的還站在樓梯臺階上不上不下。
零卓衝他勾了勾手指。
葉字秋立刻得令小跑似的衝下樓來。
“二殿下給你的任務是讓你把本殿帶到這裡來是嗎?”零卓問。
葉字秋在看見零卓看到奕雀煌的欣喜表情那一刻,就知道二殿下的計劃全面泡湯。
此時他只覺得腿發軟,不由得就向地面靠近。
零卓一把扶住他,盯著他的眼眸,硬是讓他跪也跪不下去:“那你現在覺得這酒樓多少錢合適?不許贈送,按市價稍……低一些就好。”
稍字音拉的又長又重。
怎麼話題突然到了賣酒樓?
葉字秋有種不好的預感。
“市價……三萬兩……稍低一些……”葉字秋只覺得心如在懸崖口吊著,答不好,零卓手一鬆,自己便要摔死。
“對啊,稍稍低一些些。”零卓咬文嚼字強調。
“兩萬……”
“嗯?”
“一……”
“嘖。”
“五……五千兩……”葉字秋都帶上了哭腔。
“老潘,你覺得呢?”零卓回頭問。
“臣覺得湊合吧。”潘非魚答到。臨出門時,殿下就讓他帶了五千兩現銀,如今倒是正好。
“湊合?”零卓松了鬆手。
葉字秋忙抱住她手腕,整個人快跪倒地上,顫聲道:“三千兩……”
“哦,三千兩~”零卓點了點頭:“老潘,你隨葉大人去京兆府把房契過戶,說起來,字秋,你是府尹,這事流程應該是清楚明白,一來一去,半個時辰足夠了吧?”
隨著交易拍定,葉大人隨口也就改成了字秋。
但葉字秋卻高興不起來,之前他說贈送,冠冕堂皇,贈送的房契不去官府報備更改所有人,將來還能耍賴拿回來,但如今次帝實打實的花錢買下來,並且派人押著他去備案,還要在半個時辰內搞定,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二樓廂房內的二殿下知道。
葉字秋吞嚥了下口水,只是……比起二樓沒露面的二殿下,眼前這位好像更惹不起,本來計劃被拆穿就是他心虛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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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葉大人。”潘非魚架住葉字秋,親暱的攬住他肩膀,調侃:“葉大人當真夠義氣,三千兩,這價格真夠爺們。”
葉字秋被他一拍肩膀,差點又跪下去,他哪裡是在乎三萬兩還是三千兩,這些都不過是他們戰北伯府的九牛一毛而已,他們這種世家子弟在乎的是顏面啊,顏面!
次帝殿下不收他送上門去酒樓,反而買了下來,還是就給了區區三千兩。
這是看不上他葉字秋啊,也是在打他葉字秋的臉。
三萬兩?在皇朝駐紮所時,正當交易給你三萬兩,你葉字秋不要,偏要跟著二殿下算計她次帝零卓來瑞福樓,那好,那就得打碎了牙齒混血吞金肚子裡。
當真是大寫的悲劇。
葉字秋走時倒也沒忘了給零卓獨自開了一廂房,讓掌櫃的務必為次帝殿下上最好的酒菜。
日後他是萬不敢再招惹這位殿下了,但願以後她也不要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