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奉陽王妃一邊引路一邊為零卓介紹著瑞霖皇宮中的景緻。
零卓看著沿途的燈籠中不似皇朝那般用的蠟燭,而是用的明亮又安全的蒼魚珠,這一路走下來沒有數千盞也有數百盞,這還僅僅是自己所看到的。
她不禁暗自咂舌,瑞霖皇室果真有錢,一顆蒼魚珠市面價也要一百兩一枚,還僅是三十年的蒼魚獸所產。
僅是這滿宮的蒼魚珠算下來就是一大筆的支出,不可謂不奢靡。
零卓想起那日隨奕雀煌在城牆下看到的那些逃避雪災饑荒的百姓,再看著眼前的燈紅酒綠,不禁為瑞霖政權擔憂。
皇朝能在哥哥皇伊賢的治理下短短數年恢復盛世,乃是哥哥與自己從自身做起,崇尚簡樸本質,皇朝從上至下,朝中大小官員無一不以皇室為榜樣,上行下效,切切實實為民做事,不勞民傷財。
論起財力,皇朝作為三國經濟貿易文化往來的融會貫通之地,即便經歷九年叛亂,也依舊不輸瑞霖,更不用提那荒蠻之國凜寒寂地。
但皇朝的皇室從來都兢兢業業,歷代帝王數下來,倒還真的沒有奢靡腐敗的。
而眼前的瑞霖……
零卓暗自嘆息,只怕,看似繁華安樂的瑞霖著手治理起來更是要嘔心瀝血,勞心傷神。
這個爛攤子,自己不想碰觸,也不想奕雀煌接。
什麼破皇位,誰愛要誰要去唄。
大皇子還密謀什麼啊,要不直接交給他做,自己和奕雀煌遊歷天下四處逍遙多好。
零卓在心中碎碎念,有一搭沒一搭的客氣的回應著奉陽王妃。
奉陽王妃看她興致不高,想著這些自己看來甚美的景,大概在次帝眼中算不上什麼,於是轉移話題,聊起了今日來飲宴的王公貴族家的千金小姐來。
當說起今年平陽王家的御霄蘭芳也第一次在眾人面前亮相,零卓便追問了句:“平陽王家在瑞霖是什麼地位?”
“平陽王的御霄氏先祖乃是和咱們皇家奕氏先祖共同打下的天下。據傳當時論功排位時,其功勞並不輸奕氏先祖,甚至民心所向更偏向於御霄氏。但御霄氏無心為帝,自願輔佐奕氏。”奉陽王妃壓低了聲音說到。
“這也不是什麼秘史,但這麼在宮中說出來畢竟不太好。”她帶了幾分調皮的眨了眨眼。
零卓心領神會的一笑,點了點頭:“我懂。”
如此以來二人關係便因有了共同感悟而進了一大步,說起話來也放鬆許多。
“御霄氏被封平陽王,這個封位卻是比親王更有實權更高一籌,不僅世襲罔替。更是有獨立的封地,稅糧收入全歸御霄氏自理。說是依舊歸瑞霖管轄,實則也算是佔據瑞霖一隅自立為王了。”奉陽王妃嘆息一聲,她實則也在自家夫君那裡得到了訊息,平陽王有意將小女兒嫁給三皇子。
這其實本不是什麼壞事,早在太祖,先皇時期,奕氏皇族與御霄族聯姻多有發生,以此穩固彼此的關係乃是常事。
但今年卻因有次帝殿下加入,大概要出大事了……
零卓亦是沉默,她剛知道御霄氏來頭如此大,如果說她是皇朝的次帝不好得罪,但皇朝畢竟遠在重洋之外,根本不好插手此事。
而平陽王御霄氏則不同,駁了他們的面子,那麼便難免要出亂子,輕則鬧鬧脾氣,重則與奕氏皇族斷絕往來,無論哪一種,只怕奕氏皇族都不願意接受。
比起一個遠道而來的次帝,這平陽王家卻是更重要,不容有失。
零卓抬頭看著繁星點綴的夜幕,不禁想大罵老天,非要把我和奕雀煌湊一起,我們是定了,還要折騰一堆攔路虎,是有多麼看不得我們好啊。
“次帝殿下。”奉陽王妃看她突然駐足,便也停下腳步。
“哦,沒事,今夜的星空真美。”零卓感慨了句。
“哦?”奉陽王妃也舉頭去看:“似乎是吧。”
“倒是很適合鬧些亂子。”零卓嘀咕了一句。
“嗯?”奉陽王妃沒聽清,但見次帝已經越過自己走遠,忙提起裙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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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閣為女賓宴席所在處,而隔湖相望的是男賓宴席所在的龍淵閣,兩閣之間有九曲遊廊相連,此時遊廊中心的中心亭的圓舞臺上正在有樂師演奏著琴曲,歡快悠揚,應和著四周的輕紗簾幔被風吹拂,不知名的花香瀰漫在空氣中。
零卓入閣後受了瑞霖一眾外命婦的拜見,也與皇后互相見過禮後便一個人站在臨著湖水的閣邊,望著對岸。
不知奕雀煌在不在……
龍淵閣。
瑞霖帝王奕澤御駕親臨,滿朝得以受邀參宴的大臣依禮拜見後便紛紛入席。
奕澤與多年不見的老友,當代的平陽王相談甚歡,不經意看見奕雀策滿臉急躁的對侍從說了什麼,侍從戰戰兢兢的退下去辦,他心裡便覺得莫名的不安。尤其是掃了一圈竟然沒發現奕雀煌。
奕澤抽了個空檔到偏殿叫來奕雀策,臉就拉了下來:“發生了何事?”
“回稟父皇,小……小弟他不見了。”奕雀策一頭冷汗。
“什麼?!可有派人去找?”奕澤也沒料到得知指婚訊息的兒子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撂挑子跑了,他本以為,奕雀煌的內裡雖然已經不是自己真正的兒子,但最起碼會在平陽王求指婚一事時擔起責任,不會讓他在老友面前難堪。
但這小子今日直接不出現?!
你哪怕說句我不願意也行啊,為父也能舍下面子安撫平陽王,大不了再賞些封地扯平了。
直接不出現,這……朕的臉面往哪放……平陽王的老臉往哪放……
平陽王那裡只怕要給朕記上仇了的啊!
“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找不到啊!三弟府上的管家說他一早就入宮了,但我在宮中也找了個遍,根本沒見到三弟啊!”奕雀策欲哭無淚,這小子昨天晚上悶不做聲,沒說個對策,敢情是打算今天跑了!
小弟啊小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躲得過這大年三十,又還能躲得過初一的朝會不成?
“再去找!找不到你就給朕去當這平陽王的女婿!”奕澤怒然說著氣話,直接一腳踹向奕雀策。
“父皇。”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