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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的看法是什麼

軍簡這東西,和當初蘇柒在東臨書院用的玉簡一樣,其作用就是證明身份,記載軍功,等等。

如今,蘇柒是五十夫長,便代表著,將有五十個人,聽從他的指派。

當然,這五十並不是說,只能五十個人,五十出頭,又或者四十幾人,這種情況,都是存在的。

但顯然,只要沒有做到千夫長這級別,百夫長和五十夫長,對於他們這種金丹修士來說,晉升並不算難事,只是什麼時候,能夠再殺幾個敵人的問題。

軍功配比,獎勵完畢,王銓擺擺手,示意大家都散了,然後道一聲,:"蘇柒,你留下來。"

蘇柒一聽,就皺起眉頭來,林楓拍拍他肩膀道:"我在外面等你,放心好了。"

...

等到人走完了,王銓一拍桌子,怒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蘇柒看著他怒目圓睜,暴跳如雷,鬍子都快豎起來的樣子,沒有說話,而是把邊上的小馬紮拿過來,當著王銓的面坐下,直勾勾的看著他。

王銓盯著他怒道:"誰讓你坐的?目無王法,目無軍紀,信不信我將你拖出去問斬?"

要是別人,肯定已經嚇死了,但蘇柒沒有。

他道:"統領,我是東臨書院的學生,雖然說在書院那一年多裡,我沒學會什麼東西,但至少還是學到了一點,比如說,良好的判斷力,以及大局觀,所以我確信,你不會殺我。"

王銓一聽,頓時樂起來,他靠在桌子邊,雙手反撐著,像是閒聊似得,一改剛才暴怒的模樣道:"有點意思啊,說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蘇柒就道:"首先,統領你肯定是個賞罰分明,軍紀嚴整的人,也就是說,不論是非功過,你都有一說一,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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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銓一努嘴,示意他繼續。

蘇柒接著道:"所以說,既然賞賜,可以在公開的情況下進行,那懲罰,當然也可以在公開的情況下進行,你把他們都打發走了,只留我一個人,說明你根本不打算罰我,就算是要罰我,也就是形式上走走,讓我知道知道,以後注意就是,所以我說你不會殺我。"

王銓聽完,笑著點點頭,很是滿意的道:"書院的學生,就是不一樣,很會察言觀色,也很會認知自己所處的環境啊。"

蘇柒擺擺手道:"其實沒有,察言觀色這東西很累,我一般不這麼幹,分析自身的處境,以及自己所面對的,我也是近一兩年學會的,因為我這兩年遇見了不少事情,所以說,統領過譽了,我就是一個書院沒出息的學生。"

王銓哈哈大笑,顯然是並不認同蘇柒的說辭,他道:"你的推薦信,乃是朝廷不良人總監管,人間極限大修,李汜親自書寫的,他是什麼身份,能夠讓他刮目相看,親自推薦的人,當然不會簡單,小家夥,不要妄自菲薄,有時候你自身的優秀是很難被自己所發現的。"

蘇柒沒太糾結這些誇讚,而是直接道:"統領,你留下我,肯定不是讓我聽這些的,說吧,你想問我些什麼。"

王銓臉色頓時變了,他眯起眼睛,身子前傾道:"和我說說,你是憑什麼判斷,突厥人會再來一次襲擊的。"

蘇柒就知道,王銓會問這個,他道:"具體的情況,你應該已經聽說了,何必再問一次?"

王銓看著他道:"僅僅從他們不願意撤退,前赴後繼送死,就判斷他們會再來一次夜襲?而且還敢大半夜,就那麼上城樓去等著他們,作為一個新兵,不得不說你膽子真的很大,你要是個毛頭小子,說不定我會真的治你的罪,但結合你的種種來看,我認為,你有與眾不同,獨到的一面,所以,暢所欲言,但說無妨,你的看法是什麼?"

蘇柒想了想就道:"那天,我在城牆上作推測時,旁邊的夫長們,直接一口否決,認為我想多了,他們為什麼會誕生這樣的想法?一切都是因為經驗主義,他們在這裡待的時間長,認知的時間久,這裡就是他們的地盤,他們最瞭解的地方,他們覺得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畢竟,你心中預設的事物,又怎麼可能容忍別人指手畫腳,還是我這樣一個新來的呢?所以,同理,換做是我,我也會否認這個看法,包括統領你,也是如此。"

王銓眯著眼睛,微微點點頭,覺得蘇柒說的有點道理,就道:"那你判斷他們會再來夜襲的依據呢?"

"直覺。"說完這兩個人,他明顯能夠感覺到王銓的臉色微變,於是接著道:"就因為我不是這裡的人,我不會犯經驗主義錯誤,因此我會對看到的很多東西,進行思考,比如城牆是否堅固,這裡的戰事是否慘烈,與此同時,我站在一個正常修士的角度來看,那種情況下,突厥人就應該撤退,不撤退,那就是送死,為什麼要送死?送死的目的是什麼?達不到目的他們會不會繼續送死,又或者送死就是目的?所以我判斷,他們會繼續送死。"

說完這一切,蘇柒沉默了,王銓等了會道:"就這些?"

蘇柒道:"就這些。"

王銓又道:"我覺得你沒說實話。"

蘇柒一聽,站起來道:"這就是你太多疑了,你不相信的只是我憑藉直覺,就能感受這一切,可事實上,直覺也是經驗判斷造就的,比如說你看見一杆大旗,就剩一點點連在旗杆上,在風中咧咧作響,直接會告訴你,這旗幟會被吹走,而結果往往是,這個旗幟真的被吹走了,同樣的道理,我這個判斷也是如此,而他們恰好應驗了,所以說統領大人,你要關心的不是我,而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王銓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蘇柒一攤手道:"嘿嘿,這我就不知道咯,不過審問的結果你可以關注一下,雖然說不一定問的出什麼來,但試試總歸比什麼都不做強,其他的嘛,就是,當心今晚還有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