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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後金入寇

天地一大窯,陽炭烹六月。

萬物此陶鎔,人何怨炎熱。

君看百谷秋,亦自暑中結。

田水沸如湯,背葉溼如潑。

農夫方夏耘,安坐吾敢食。

王氏哄著老二德華牽著老大德凱,教他們背誦宋人戴復古關於夏天的詩句。“德凱,這首詩就是說天氣熱的時候天地就像是一個爐窖,底下燒著炭火在炙烤,可是即使這麼熱的天,農夫還得在如沸湯的田地裡耕耘,背上的汗水就像是有人潑了一盆水上去一樣多。正是有他們的辛勤耕耘,我們才能安然的坐下吃飯,怎麼敢抱怨老天給我們的酷暑呢?”

“娘,我知道我知道,這首詩跟你上次教我的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是說的同一個意思!”老大德凱雖然只有七歲,但是從小就聰明伶俐,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在加上父親和母親的時時教導,早就遠遠超過了同齡的孩童,王氏對此也是引以為自豪,為人父母誰不是望子成龍呢!看到德凱舉一反三的想起了數月前教的《憫農》,王氏不由開心的摸摸他的小腦袋以示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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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昨天哥哥嫌米飯太硬,故意掉在地上了!”一旁五歲的老二德華頓時有些嫉妒,不由檢舉揭發道。

眼見孃親臉上晴轉多雲,德凱眼珠子一轉,驚訝的說道:“娘,你看爹爹還沒有出來呢!”此言果然引得王氏不再關注大兒子的小小過失。

瞪了德凱一眼,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佯怒道:“帶你弟弟去衝個澡,不許欺負他,知道嗎?”

“是,孃親!”

“還有…”

“罰抄《憫農》一百遍!”德凱抿著嘴不開心的轉身帶著弟弟向側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輕聲埋怨身後縮頭縮腦的弟弟。

八月份的京師燥熱異常,即使是半夜兩更天帶著兩個孩子納涼回來王氏也是渾身汗透,快步走進正房中堂間,發現夫君還是靜靜的坐在小佛堂內,任憑頭上滾珠大的汗珠滾落,任憑渾身溼透,臉色莊嚴寶相,恍若那殿裡的文殊菩薩,王氏就會痴痴的看著自己的夫君劉重元,不敢加以打擾。

六尺見方的小佛堂是王氏精心佈置的,當初搬到這裡修建這個小佛堂是為王氏專門修建的,出身浙江嵊州的王氏在母親的言傳身教下,耳濡目染,從小就篤信佛教。

劉重元其實倒是不信佛,不過每天晚上劉重元都會坐進佛堂,或一炷香或大半個時辰,靜靜的坐在那裡思索著,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君子日三省乎己,劉重元就是要時時刻刻反省自己,修身養性磨礪自己提升自己,努力創造一番偉業。每當這個時候王氏就會將兩個孩子抱遠一點,不要打擾到丈夫。

劉重元每天都堅持這麼做,雖然沒有三省吾身,但是每天晚上臨睡前靜坐冥想總是風雨無阻,即使是晚上在外面有應酬或者有同僚、鄉親來訪也從不間斷。王氏打心裡高興自己嫁了一個赤誠君子。

眼見丈夫結束了自省,有些踉蹌的站起來,顯是坐久了腿麻了。王氏連忙緊走兩步過去攙起丈夫,扶著他坐在太師椅上,心疼的拿來毛巾為他擦拭頭上滿臉的汗。又吩咐丫鬟趕緊將冰好的綠豆湯端上來。

與往日裡每次結束自身之後一身輕鬆不同,這一次丈夫仍然眉頭緊鎖,全沒有平日的輕鬆自信,顯是遇到了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不由輕聲問道:“相公,可是今日的刺殺受到驚嚇?”

今日臨街的刺殺讓王氏魂飛魄散,直到看到丈夫全須全尾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才放下心來,隨即又後怕的癱倒在地,之後皇帝親派天使慰問,才稍稍緩過神來。

劉重元搖搖頭,這刺殺算什麼,這幾年隨著職方司發展壯大,對後金的戰略造成了不小的損傷,後金發動對劉重元的陰謀、暗殺已是數不勝數,這次只是小兒科,恐怕只是東虜派人來噁心噁心他而已。

“那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之事,不若說與妾身聽聽,我雖然出不了什麼主意為相公你分憂,但是你不是常說快樂與人分享快樂增倍,而痛苦與人傾訴痛苦減半嗎?”

正巧丫鬟端進來一碗冰鎮綠豆湯,王氏服侍丈夫喝下,渾身激涼讓丈夫輕輕的打了一個寒顫。“待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在與夫人詳談吧!”

王氏出生江南簪櫻之家,家裡世代都是讀書人,他父親王助在擔任湖廣巡撫任上,看中本地一名新晉進士劉重元,做主將王氏許配於他,迄今已經十六年了。

十六年間,他們夫妻二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一連生下三個孩子,卓實羨煞眾人。與家族眾姐妹以及手帕交們閒聊起,瞭解了其他男人的生活方式和習慣,王氏就覺得自己的丈夫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是這世間少有的謙謙君子,或者說處處以君子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即使小時候就敬仰如同天人一般的父親,比起夫君來也大大地不如。每當想到這個,王氏就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老僕忠叔匆匆走進來,打斷了王嬅的遐思,“夫人,兵部來人了!”還沒等王嬅回應,劉重元穿著單衣匆匆的走出來,忠叔自覺地從門外請進一個穿著武官袍服的漢子,走進屋來立即跪下向劉重元施禮:“侍郎,有探子從遼東回來了!”然後又向王嬅行禮口稱夫人,王嬅認出這是夫君的下屬,世襲燕山前衛千戶韓破虜,曾經多次前來向夫君彙報軍情,因此微微還禮,隨即退往後廂房。

約莫一炷香的時辰,就見劉重元臉色凝重的走進來,讓王嬅幫著穿官袍。王嬅和秋畫一邊伺候劉重元穿上官袍,大熱天裡外兩層很快就汗透夾背,見夫君渾然不覺只是緊皺著眉頭沉思,王嬅不覺問道:“夫君,可是發生了什麼急事兒?”

劉重元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妻子帶著孩子們先睡。走到前院,忠叔早已安排好了轎子,韓破虜以及仍然在一旁伺候著,此外還有八個腰跨繡春單刀的兵部侍衛隨扈,作為侍郎級高官,按照規定甚至可以配備二十四名侍衛的。

從小石雍坊劉宅出發,沿著宣武門大街向南數百米,沿途巡邏的錦衣衛士卒絡繹不絕,而自去年後金大軍破關而入,燒殺劫掠,京畿山西直隸大批的災民湧入,京師的治安狀況十分嚴峻,大白天劫掠殺人事件時有發生,在皇帝的明旨切責下,巡城御史、錦衣衛、五城兵馬司等相關機構紛紛加強巡捕力度;這一帶位於皇城以西,是高官顯貴宅邸雲集的地方,本就是是各衙門巡視警戒的重點,再加上今天劉重元的遇刺,讓皇帝雷霆震怒,剛剛上任不到兩月的順天府尹被下獄,錦衣衛督堂大人也被重重的訓斥,因此各部門今晚上格外的殷勤,沿途的官兵見到劉侍郎的燈籠,紛紛站在一旁躬身施禮。

向左拐進大石雍坊,向東越過幾座宅院就到了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楊嗣昌府上,其管家早已等候在大門前,一俟轎子到稍作寒暄立即引入府中直抵中堂。

就見堂中楊嗣昌身著孝服頭戴孝帽端坐,忙上前見禮,口曰:“閣部!”楊嗣昌是湖廣武陵人,說起來與湖廣黃州人的劉重元是同鄉,擱在萬曆年間是妥妥的楚黨一系,也是因著這份同鄉之誼以及對劉重元才華的賞識,去年升任兵部尚書的楊嗣昌奏請皇帝,擢升劉重元兵部侍郎銜仍掌職方司。

“子喬,可是有何緊急軍情乎?”兩人是兵部上下同僚,楊嗣昌任宣大總督時就常打交道,無需多做客套,遂徑直問道。

“閣部,遼東六百裡加急,後金大軍已出瀋陽,似有再度入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