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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溫情與溫存

孟窅紅了臉,慌張從崇儀的熱度裡逃出來,伸手胡亂抓來離得最近的兒子作掩護。

阿滿陷在母親溫柔的懷抱裡,立時高興地撒手丟開玩具,咯咯地仰起紅潤的小臉蹭上去。他最喜歡母親,便是父親也要往後排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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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乖。”他翹起鼻頭,開心地裂開小嘴,露出八顆整齊的牙齒。父親什麼都好,就是小氣,總會把他從孃親的懷裡拉出來,塞給乳母。

臻兒撅起嘴來輕哼,肯定不能讓弟弟獨佔孃親。可她不直接上前去搶,抓起被弟弟拋開的魯班鎖,板起小臉義正言辭地批評。

“阿滿壞,丟了!舅舅不喜歡!”她把東西塞給弟弟,黑葡萄似又圓又亮的眼睛瞟著母親,挺起小身板來。驕傲的小臉上寫著快來誇誇我。

小糰子阿滿嘿嘿地對姐姐露出一個討好的笑,接過魯班鎖緊緊捂在懷裡,又不好意思地在孟窅懷裡扭一扭。

崇儀摸摸臻兒的發心,誇道:“臻兒懂事,是個好姐姐。”

“好姐姐。”阿滿現學現賣,跟著父親迭聲喚了三遍,倒把臻兒逗得不好意思起來。

一家人有說有笑回了家,孟窅做主把孩子留在安和堂裡。她一眼不錯地只顧著兩個小的,有意識地避開崇儀戲謔的眼神。

才一分神,臻兒不依地扯起她的衣袖,要她看舅舅新給的香囊。她已經把那圓球鏤空的金香囊開啟闔上反反覆覆許多次,依舊十分稀罕,翻個面兒就能再玩一遍。

孟窅配合著又看她擺弄一回,眼梢帶進崇儀滿含深意的笑容,心尖便是一顫。他的眼底有細小的火苗搖曳明滅,唇角微微揚起,彷彿耐心守候獵物自投羅網的獵人。

崇儀也的確維持著良好的風範,用了十足的耐心,靜候夜幕降臨。她把兩個孩子帶進安和堂,打的什麼主意,再明顯不過。他兀自失笑,又有些好氣。難道自己在玉雪眼中竟是個色中急鬼,竟要她用孩子做掩護。

熬過晚膳,孟窅便有些局促不安了。她害羞地意識到,心裡那頭小鹿不安分地蹦跳著,一下下撞在心尖上。一邊是孩子在乳母懷裡依依不捨地巴望著母親,期盼著孟窅張口留下他們,一邊是崇儀眼中越來越耀目的光華,他牢牢地握著孟窅的小手,掌心的熱力徐徐將她點燃。

養了小半年才開葷,崇儀很是折騰了許久,孟窅覺得自己就是油鍋裡的魚,被他翻過來覆過去裡外煎了個透。夜裡叫了四回水,晴雨藉著送水,悄悄跟進來把散落在西窗塌下的衣物收走。梢間鏤花槅子上掛的紗幔不知被誰扯落在地上,上頭浸著斑駁水漬,她紅著臉飛快地團起來抱一併出去。

淨房裡,譁啦啦的拍水聲聽得人面紅心跳,許久水花翻騰的聲音漸漸消下去。晴雨看見她家主子被王爺抱出來,嬌小的身姿嚴絲合縫地裹在大大的布巾裡。床幔軟軟地垂落下來,將所有叫人臉紅心熱的繾綣掩藏。待那對鴛鴦藏起身形,兩個粗使上的婆子低頭進來,把變涼的水抬出去。煙雨捧著乾淨的衣褲往前床頭膝行一步,耳垂紅得彷彿滴下血來一般,到底連頭也沒敢抬一下。只因屋裡甜膩的香氣太燒人,兩個女孩子誰也不敢偷眼去看。

高斌心裡一急,跨出一步接過去,就擱在架子床頭的四足高几上。這時候哪敢驚動帳幔裡的人,萬一還要辦事呢?!他心裡其實並不贊同,今夜委實太過,三爺明兒還要上朝去呢!

他把兩個姑娘悄聲帶下去,吹熄二樓的燈燭。三個人到了樓下,尚不敢大聲說話。片刻,昏暗裡響起高斌壓低的嗓音。

“姑娘們下去歇著吧。下半夜有灑家在,誤不了事。”榮王妃麵皮薄,不讓太監在屋裡伺候,可他也不放心真把三爺全權交給丫頭婆子們。僕婦粗手粗腳的不堪用,丫鬟保不齊有些藏著心思的。從前多少宮女懷春,藉著更衣行媚寵之事。便是最後成了皇后,出處實在齷齪。三爺瞧不上那種人,他也深惡痛絕。所以,榮主子在的時候,他只在下半夜當差,上半夜眯瞪半宿,養足精神回來,第二日當差都輕鬆許多。

晴雨和煙雨聞言,皆有些心動,可嘴上還是推辭一番。當下人的日夜顛倒是常事,她們不敢喊累。何況比起長日追隨靖王左右的高總管,榮王妃身邊十二個丫鬟,便是坐夜當值一宿,次日還能換一日清閒,實在好太多了!

“我們不礙的,謝謝高總管體諒。”

三人在昏暗裡站了一會兒,眼睛都適應了。晴雨謙卑地低著頭,抬起眉眼仰看高斌,只見他笑得和那廟門的彌勒佛似的,依舊好聲好氣的。

“灑家知道榮主子身邊都是忠厚人,沒有半個躲懶偷閒的。不過,你們姑娘家家底子弱,明早熬出一雙烏青眼就更不好看了。”他眯著眼一笑,晴雨也跟著賠笑,又見他嘴皮動起來:“你們弱不放心,便兩人輪值,留一個下來,另一個過一個時辰再來。這樣當差的精神頭好,裡頭有什麼動靜也都能立時三刻應上。有你們在,灑家也沾光,再眯一會兒子。”

正院本是高斌的管轄,他如是安排,晴雨兩個本不怎敢不從。在聽他細心安撫,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從善如流地屈膝領命。

“我們聽總管的安排。”煙雨本就膽小,自是跟著晴雨行事。

大約是崇儀體貼底下人辛苦,下半夜沒再叫水。

早上醒來時,孟窅整個人窩在他懷裡,兩雙腿親密交纏著。他一動,她跟著一顫,人沒醒,殷紅水亮的菱唇先溢位一串嬌吟。

崇儀只覺心旌動搖,清明意志迅速被帳中瀰漫的暖香淹沒。身體誠實地回憶起昨夜酣暢的快感,猛烈灼熱地不容忽視。崇儀挫敗地闔目,試圖扼住某處躍躍欲試的悸動,緊忙在腦中挑出今日幾件要緊的公務,默默梳理一遍,藉以鎮壓叫囂的熱潮。

伸手探出帳外,摸來兩人的裡衣裡褲,

他用十二分意志力從溫柔鄉中抽身,撩起半邊床幔。外間清冷的空氣闖進來,逼退讓人沉陷的溫暖氣息。兩人的衣物就在床頭探手可得的地方。自己穿了衣褲,寧綢柔滑而冰涼,貼著肌膚時刺得人本能地瑟縮。崇儀摸一把臉,擊掌喚人上來伺候梳洗。

高斌領著丫鬟,個個兒凝神屏息,手裡的動作不敢發出一星半點兒聲響。往盆裡注水時,也把壺口貼著盆沿,讓水流順著盆壁緩緩往下流,怕驚動了帳子裡還未起身的那位。那位可金貴著呢!靖王都輕手輕腳做賊似的,只為不攪了她的好眠。

高斌想,從前李王妃,從不敢起得比三爺遲,甚至不敢叫三爺瞧見梳頭抹臉。李王妃總是早早起身,在三爺之前敷粉描眉,打扮得整整齊齊地靜候三爺。細想來,榮王妃自打進府就是不一樣的。她膩人得很,見著三爺便像蝶兒見著春花,蜂兒尋著香蜜,滿心滿眼只有三爺一個。她也不愛花枝招展濃妝豔抹,時常素著一張小臉便圍著三爺跟前跟後,還霸道地不愛叫丫鬟靠近三爺。可三爺偏偏喜歡她這樣的……

高斌暗歎一聲,笑自己庸人自擾。這時候念起李王妃做什麼?那是過氣的人,也只剩下名分上能與榮主子並列排在一處。

帳子靠床腳的半邊掀著,孟窅在早晨慵懶的光華裡悠悠翻身卻撲了個空,半邊床褥上他的體溫悄然消退。她摸索著坐起身,被衾滑落下去,一時間春光乍洩。她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登時尖叫一聲,嚇得靈臺清明!

高斌手一抖,只見眼前閃過一個石青的影子,三爺已經搶步鑽進簾子裡。

宜雨嚇得一愣,慢一步才跟上來。走上來的時候,卻見半幅簾幔落下去,王爺骨節分明的手扯著帳幔往回一拉,把床裡的景象密密實實掩起來。

宜雨迷糊地拿眼去看高斌,這情形是個什麼意思?

高斌只覺著沒眼看,一壁感慨英雄氣短,一壁擺擺手,示意大家夥兒倒退著往外走。端水盆的是高斌的大徒弟小陸麟,他十分機靈地把一盆剛兌好的熱水,並乾淨的帕子在床前放下。

密不透風的帳幔裡,孟窅抱著一截被子,挫敗地埋著頭。如瀑的青絲滑過她如玉細潔的肌膚,露出一整片雪白的背脊。崇儀捉起才剛捂在被子裡的中衣,飛快地給她披上。

“剛才都有誰?”孟窅羞臊極了,全身都是燙的。

他稀鬆平常地掩飾,提著寧綢素紋中衣的衣角靜待她伸手穿衣。“沒有誰。”

帳子裡昏暗,但崇儀就是能看見她窘迫的小臉,甚至她溼漉漉的眼中委屈的控訴。

孟窅又羞又惱地瞪他。騙誰呢!他倆胡鬧的糗事八成都被底下人知道了。

崇儀愛得不行,怕凍著她,拉起被子來裹住她。她剛才扯得急,只捂著胸前一片,白花花的背還裸露著。心中還留戀著昨晚細膩的觸感,他連人帶被子摟進懷裡,就像平日裡哄臻兒似的,把她在懷裡顛一顛。

“昨夜好不好?”

孟窅的舌頭被貓兒叼走了,只曉得用力瞪他。她把發燙的小臉用力埋在他脖頸間,撲進去不依的捶他。她剛剛聽見好多人的腳步聲,想著回頭大夥兒異樣的眼神,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才好。

“玉雪覺得不好?”崇儀憋著笑執意逗她,嗓音力持平穩淡定,還低頭下去親她充血的耳廓。他溫潤低沉的嗓音彷彿在品鑑一副佳作,慢條斯理地分析。“孤覺著甚好。我和玉雪一體同心,就這樣親親密密的好。”

“你壞!壞到骨子裡了!”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奶貓,齜著毫無殺傷力的小牙,跳起來反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