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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話

蜴人大軍如今已攻破了魔林國南方大部分地區,現正安營紮寨休整中。

營帳之內,蜴人王子問道:“我軍是否可以再續餘下之攻勢,直取王城?”

策士:“殿下,臣附議,應且緩兵。”

王子:“其社稷必危,何不趁其靡敝而謀勢伐攻?”

策士:“吾屬自古乃軍事之大國,當以謹慎為本。而今魔林國橫生大變,權謀傾覆,恐防有詐。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

王子:“不知何故,紫衣神官倏忽之間命令朝野,向全國訃告王之駕崩。一時之間,舉國上下,無不震驚。而大陸彼方之諸國部隊,亦不約而同,猶蒙受感召,有心前來“弔唁”一般,盡數集結至魔林國境線。這一訊息,也等於燃點大規模戰爭之導火索。茫然如魔林之民,也只能日日夜夜,心膽皆碎,苟活於隨時亡國之陰影當中。”

策士:“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靜者,乃能見微而知著。”

王子:“先生博古知今,吾仰首而望之。”

而在梅里蘭卡的魔裝工坊內。

一直連續工作了好幾天,傑尹累得直接趴在了工作臺上。

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往昔,茜茜和康氏打包好各種東西上路。

旁邊的樂芙儷斯問:“不坐魔導銓嗎?”

傑尹:“那孩子說,雖沒讀過萬卷書,但行萬里路起碼該做到吧?”

於是他們目送著兩個少年漸行漸遠。

兩個大人不約而同地感慨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三個人也能像他們那樣一起去遠行呢?”

“沒錯,三個人…一定要我們三個人一起去…”

“漂泊的溫森特啊……你到底在哪裡?”

……

這時突然有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把他吵醒。

原來是樂芙儷斯急匆匆地趕到傑尹的魔裝工坊。

她一推開門就朝傑尹喊道:“喂!南方大片地方全都打起仗來了,到處都亂哄哄的,我在外面聽到這座城也不太妙啊…你準備撤嗎?”

“我知道…”傑尹揉揉眼睛,回頭仍舊繼續自己手上的活計。

“我是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跑啦!”樂芙儷斯急得拍桌子。

“跑去哪裡?我聽說不僅南部,連西部都淪陷了,北邊也只有不宜人居的群山,除了暫時尚且固若金湯的王宮,我們還能逃到哪去?”

“總比留在這裡坐以待斃好吧?還有,你收到孩子們的訊息麼有?這麼長一段時間音訊全無真讓人著急啊!”

一提到康氏他們,傑尹忽然手抖了一下,難受得不發一言。

“還…沒有…”

“…抱歉…”不小心戳中了傑尹內心最柔弱的部分,樂芙儷斯馬上尷尬地道歉。她這才發覺這個平素看起來五大三粗的頑固男人,如今卻因為徒弟的失聯,仿若比這座城還要更易地陷入崩潰之中。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男人徹底停止了手中的活,渾身微微顫抖。

“……”

女人也陷入了沉默。她擔心因為孩子的問題,傑尹的意志說不定已經岌岌可危。他的心就像架在細小的纖絲之上飄搖不定,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便會從高處掉下而隨時瓦解。

樂芙儷斯嘗試用一個不知是好還是不好的訊息想要化解壓抑:“我猜敵人很快就會打到王城了,但我會長曾說過,他指示研究小組開發的魔裝兵器到時應該可以派上用場。我想馬上去公會,看看他有什麼打算,能否用正在試驗階段的魔裝兵器抵抗即將到來的敵軍。或者,我們還可以尋求會長的幫忙,說不定他還有地方可以提供給我們員工和家屬避難…”

“這種時候,我們能選擇相信那個怪老頭嗎?”

“你到底看他哪裡不順眼?”

“不知道。我總覺得他跟那個猖狂的神官一樣的不對勁。”

“難道你寧願相信第六感也不願相信我們公會的技術嗎?”

“哪怕妳們公會手握最先進的技術,恐怕也無法掌控最近突發的一系列令人難以置信的變故吧?”

“別說得你個小作坊好像比我們還靠譜很多一樣!”

“那妳又知不知道,我們的邊境已經潰敗成什麼樣了?而我們魔林國之所以一直節節敗退,正是由於那位神官的消極抵抗政策啊。”

“可能當官的覺著橫豎打不過,乾脆擺爛到時就投降唄?”

“不,我覺得恰恰相反。你回想一下它在全國釋出王上崩逝時那種桀驁不馴的態度就知道了。我總有一種感覺…我也不知道它那時實際是在裝模作樣還是演戲,總之比起避戰退縮,我猜它心裡更像是完全不把入侵者當一回事。釋出訊息過後,它手下那班官員甚至認為入侵的敵人就如螻蟻般弱小,自信到任何時候都可以全殲它們。而且它不僅不把敵人放在眼裡,我看它同樣也不把我們這些普通民眾放在眼裡。好像它根本無暇理會蟲豸般的賤民命運,對國家存亡更是抱著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

“既然你不信那個莫名其妙的紫衣神官,那麼此時更不是應該相信靠譜一點的會長嗎?”

“不,正是因為土苓那個老家夥看人時的眼神,跟那個神官的眼神頗有幾分相似,所以我一樣不信任他。”

“我看你堂堂一個工作那麼多年的資深機工,嘴裡卻蹦出這種全憑直覺的主觀發言,才是更令人難以置信吧!”

二人的爭論全都僅僅基於個人猜測,一時之間誰也無法說服誰。於是兩人之間又再陷入尷尬的沉默之中。

突然一陣警報聲打破了工坊內的沉默。

街道上一陣吵雜,樂芙儷斯跑出門外,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陣陣爆炸聲。

“這是怎麼回事!?”

“是‘攻城炮’!它們攻進來了!竟然這麼快!”傑尹也緊張地跑了出來。

“居然連這種聲音你都聽出來了!”樂芙儷斯驚歎。

“我好歹也是‘資深機工士’,雖算不上見多識廣,但各種魔裝武器的聲音也略有耳聞…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妳得趕快逃難了!”

“我們公會那棟大樓應該是個比較安全的地方,那麼趕快走吧!”

“你先走吧!我還有事…”傑尹回到工坊內。

“什麼事能有逃命要緊?”樂芙儷斯扯住他。

“我感覺康氏會回來這裡…而且有個人聯絡過我,我還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

“有什麼東西不能以後再說嗎!”

“不行,這非常重要…”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男人!你們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嗎!”

“男人總有一些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需要完成!”

“那我可不管你了!”

雖然樂芙儷斯嘴上拋下傑尹離去,但她離開工坊前還是提前把停在工坊外的魔導輇發動機開啟了,準備把它留下給傑尹逃命使用。而她自己則快步趕往家裡收拾東西,開動另一臺魔導輇往公會疾馳而去……

夜幕將要降臨,在危險的城市另一邊,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隱秘地穿越各條橫街窄巷,在貧民區的各種頂棚和屋頂間靈活地跳躍,潛行到了市場附近。

由於戰事逼近,市場早已喪失往日一派繁榮的景象,居民們紛紛搬家逃難,而此時竟難得的還有一位走街小販在叫賣。這是個獨特的商人,只見他上半身套著一個誇張的大公雞模型,一邊吹著嗩吶一邊在矮小的棚戶樓下沿街叫賣:“和味雞公欖,有辣有甜有不辣。”要是在沒有戰火的日子裡,樓上的人只要聽到了嗩吶想吃,只需將硬幣朝街上的商人丟下去,商販便會取出放在“公雞”內的一小包欖,出奇精準地投擲到站在樓上陽臺客人的手上,宛如為了生意而獨創的絕技一般。這副景象在旁人看來,饒有趣味。

除了“雞公欖”這種東西,這個商人同時還在賣豆腐腦和糖果等小食。在和平的日常,他的身邊總會被熱鬧的孩子們圍住。但現時關注著小販的也只有一個斗篷男。他此時站在臨街的一處屋頂上,把一枚獨特的硬幣準確地扔到“公雞”頭上。雖然小販看不見丟幣的人,但他馬上意會,迅速地掏出了一包“叮叮糖”而非“雞公欖”,趁人不注意將其投擲到昏暗的樓頂。

一道黑影抓住了糖,瞬間閃躲到了雜物堆的陰影裡。斗篷男小心地切開“叮叮糖”,找出裡面暗含的紙片。看完之後他又把“叮叮糖”含到嘴裡,讓情報隨同糖紙一起溶化到自己的身體之中,悄然離開了。

在紙片密文標記的一處破落荒廢的屋子內,斗篷男等待著情報員的到來。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到頭來出現的只有那個卸下“公雞”裝扮的小販。

“真是好久不見哪…居然還能在這裡見到傳聞中已經陣亡的‘布萊克奈特’!”小販想走近去跟那個被稱之為“布萊克奈特”的斗篷男握手。

“情報員居然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嗎…”感到詫異的斗篷男,開始和這位很早就加入革命隊伍的前王國士兵聊了起來。

“是啊,這些年大夥都過得無比艱難。”

“還能在街上見到你行商已屬奇蹟了吧…這次也可能是我們之間見的最後一面了。”

“沒錯,街上在前天都幾乎快沒人了。別說做生意了,反正現在到處都亂得很,也沒人顧得上我們這些破壞分子,所以其實咱已經不必那麼曲折地見面啦。”

“那麼你也用不著再稱呼我的化名了,我的真名叫做溫森特。”溫森特跟“小販”握了一下手:“不過你是想說,我們的組織已經從‘反抗分子’退變成‘搗亂分子’了嗎?”

“變成怎樣都沒關係了吧?誰能料到,從前年輕的我們,發誓要透過革命,推翻腐朽的王朝,妄想從根本上改變這個國家…我們也不知曾設想過多少回,要如何如何改造新國家,壯大家園實力,以抵禦虎視眈眈的外國勢力…我們很多人也是懷著解決內憂外侮這一期盼而加入到革命隊伍之中…可是在一切都還未完結之時,局面最壞的‘戰爭’卻提前到來了…”

“真是沒想到,一轉眼間,大家便確確實實地迎來了亡國滅種的命運。”

“著實無情的諷刺呢…以前我們日日夜夜都在翹首以盼的‘革命’,竟然以這樣意想不到的方式徹底宣告結束了。”小販戲謔般地吃起了欖:“在巨大的混戰陰雲面前,我們那理想的‘革命’,就像是小孩子的嬉笑打鬧一般吶…”

“與其說是嬉笑打鬧般的‘革命’,不如說,就像是穿插在大型舞臺劇的中場休息之間,用來調劑氣氛的喧囂小品一般,不一會便被觀眾給忘卻,消失於歷史的舞臺之中了呢…”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這段經歷不重要,總之我是奇跡般地被人救活了。現在還是先說一下你的情報吧。”

“嘿!只有這點跟以前一樣,‘布萊克奈特’只知道一心撲在任務上呢,就算下達命令的人早已不在…”

“只要有一顆想拯救家國的心,無論有沒有組織或是命令,該做的事我還是要做。你先說說最近的戰況吧。”

“超級不容樂觀哪…西方的草原莽漢們不僅驍勇善戰,整一個部隊居然翻越了幾乎不可能進入的大雪山!而西部的鄰國也已經淪陷,暫時成為了那幫不可思議的草原聯軍的後勤據點。而它們的前鋒也早已突入我國門之內,此時大概忙著排兵佈陣,正準備和早些時候入侵的其餘外國勢力來幾場硬仗呢…”

“你說,它們的對手…只有外國部隊?我們的守軍呢?全數陣亡了?”

“守軍?看來你真是孤陋寡聞了。邊關的那些守軍早因敵人的奇兵偷襲而招致全滅了。現在別說抵抗了,執掌大權的神官只知道抱著剩餘的少量軍隊龜縮在王城之內,絲毫沒有上去抵抗的意思呢。”

“什麼!?無恥的神官!居然就這樣放任國土被蠶食,老百姓被外侮…”

“雖然是極度不像話,但若是誓死反擊,我方也難保不全軍覆沒啊!因為你也知道這次來犯的可是有好幾股勢力,而且這次各路敵人們可全都是抱著讓咱滅國的心闖進來掠奪的,實力不容小覷。其他的各種雜牌軍不說,單論敢從南方正面突破的大膽蜴人,居然是由它們唯一的王子親自來帶隊,幾乎是舉國之力來戰了。”

“這夥強盜…”溫森特想起和蜴人交手的經歷,憤怒得牙齒都把嘴唇咬出血來。

“另外悄悄攻進來的,還有極端危險的猛喪毒公會那一夥。但它們一直秘密行事,想來是要趁群雄混戰時偷偷收割一波的。”

“那麼王宮那邊的情報還有嗎?”

“我從以前的手足那裡聽說,那個神官仍舊在暗中搞些不為人知的勾當…它弄的那些神秘東西到底是用來詐敵的把戲,還是用作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最終手段,很抱歉我就不得而知了。”

“像它那樣的竊國者,我相信滅不滅國壓根不是它關心的事了。”

“另外最近在神神秘秘整活的,還有那個‘拉芙誇弗特’的主子土苓。據說他也不知在搞什麼名堂,但聽來就不是好東西,應該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類的…”

“‘拉芙誇弗特’?”溫森特這回得到了頗令他感到意外的情報。他知道好友樂芙儷斯正是那個公會的一員。

“看來我國徹底是氣數已盡。但即便如此,我啊…還是想繼續穿起軍裝,趕去西部和草原莽漢們拼殺個你死我活呢…”雖然背地裡同是反抗組織的成員,但商販仍未忘記自己曾是王國士兵的身份。

“那麼也請讓我一起跟著去吧!我也想幫上什麼忙…”

可此時士兵幾乎是含淚一口回絕:“不!在我眼裡,其實‘布萊克奈特’早就已經死了!不管是反抗組織、這個國家的命運、還是我們的‘夢’……而對於不再作為‘布萊克奈特’的你來說,永遠有更加重要的東西等著你去做吧?忘掉你來找我要情報的初衷吧!換做一般人,在面臨這種絕境的時刻,早就回家守著老婆孩子了。可你,何必還要在這種事情上面再白費性命呢?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就去吧!有什麼想見的人就去見吧!”

“……”

溫森特無法反駁。

士兵說的不錯,與其將寶貴的生命投入到勝負已定的戰局,他確實有更加值得去做的事情。

“那麼,永別了,吾友啊…”士兵轉過頭偷偷拭去熱淚,留下無言的溫森特一人在廢屋內思考。

二人先後靜默地離開了廢墟,各自踏上了沉重的命運……

街道上。

遠處傳來的爆炸聲越來越多,看來不久後便會波及到工坊。傑尹自知時日無多,正在這時,他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果然來了…”看到故友,傑尹心情複雜。

“是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如約趕來。”不管外面怎麼吵雜,溫森特還是靜靜地說道。

“前些天收到你傳來的訊息,我真是大吃一驚…你只讓我準備好傢伙,卻一字不提你為何失蹤了那麼久…那麼你現在不想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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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對不起…可惜已經沒有時間了,以後我一定會跟你說清楚的。”

“明白。”

兩個男人之間,有著說不出的默契和羈絆。

傑尹接著二話不說便走進工坊內部,小心翼翼地開啟緊鎖著的一個狹長的魔裝箱。

靜靜躺在裡面的是,一把黑得鋥亮的魔裝槍和無數小型裝備。

“你的手藝還是那麼絕啊。”溫森特感嘆道。

“只有交到你手上的東西,我是最上心的。”

只要是溫森特託付的東西,傑尹每次必定全都安排妥當。這回他也照例不去過問溫森特將去往何方,直接關上箱子,把整月以來的心血全部交給摯友。

提上箱子,溫森特深情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彷彿千言萬語就凝聚在這一瞬間。

“孩子們呢?”溫森特留意到康氏也不在房子裡。

“像你一樣,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訊息了…也不知他死哪去遊山玩水了。”

“或許我可以幫你找他回來。”想不到孩子如今也令人擔心,溫森特仿若覺得自己的胸口也痛了起來。

“或許吧。”傑尹長嘆一口氣。

“…保重…”

“嗯…”

二人相顧無言。

儘管傑尹知道溫森特身份的特殊性,很多問題他都不便過問。但是作為形同親人的密友,如此長的時間不見,二人間的見面卻只是以短得不能再短的對話完結,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正在溫森特傷感地轉身準備離別時,傑尹問道:

“其實…我只想你在上路之前,能不能去‘拉芙誇弗特’看一下樂芙再走?”

傑尹此時只剩下這一個請求了。他擔心溫森特這一走應該就不會再回來,三位最好的朋友恐怕日後就此要永遠分開。

溫森特看著傑尹的眼睛,點了點頭,抓緊時間消失在煙塵滾滾的街道之中。

送走了溫森特之後,心情虛落的他,頭腦中唯一剩下的事,只能是等待那個杳無音信的“逆子”回家了。

然而就在傑尹前腳剛踏進工坊時,突然一顆魔導炸彈襲來,工坊屋頂瞬間坍塌……

在遠離城郊的一處偏僻小村落內。

村裡的孩子們正在玩“勇者魔王”的角色扮演遊戲。幾個小孩子不知憂愁地追逐打鬧,氣氛一派祥和,仿若戰火不曾降臨。

然而一群外族人突然不知從哪裡攻了進來,馬上便在村裡大肆破壞。資訊閉塞的村民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趕緊護住孩子往屋裡躲。

正當村民們就要慘遭外敵蹂躪時,一個黑影突然從天而降!

黑影貌似有著巨大的四翼,張開之後對準了那夥敵群,在瞬間放射出強烈的光線!聖潔的光芒令敵人暫時失明,接下來一個年輕人突然從看不見的地方衝出,摘下黑影的其中一翼當作武器,三下五除二就把在場的兇徒砍翻在地。

“嗚哇!這些是啥子人?”等到受擊倒地的傢伙們終於一動不動,驚魂未定的村人才敢走出來看。

“英勇的小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另一個支著柺杖的老者向他問道。

年輕人跳上小村莊內唯一的高臺,用力敲響了高臺懸掛的大鐘。

“村民們!外國人打進來了,大家快去避難吧!”年輕人反覆地大聲催促道。

“什麼?連我們這種村都…”

村民們都驚呆了,用了好一會兒才理解了身邊發生的事情。

“我以為都是傳聞…難道這都是真的嗎?”村人議論紛紛。

“這是最直白的證明。”年輕人指著地上的一具敵人屍體。

“請問…小哥哥,你就是來拯救世界的勇者吧?”一個拿著木棒,扮演“勇者”的小孩從牆角裡出來,走上前去,戰戰兢兢地問道。

年輕人從高臺上跳下來。

“很抱歉,我可能並不是你們心目中那種強勁的勇者…”

然後他輕柔地拭去小孩臉上的眼淚不斷安撫道:

“我的父母、朋友,都在戰爭中逝去了……”

“唯一僅餘的師父、家人、喜歡的東西,說不定也都全部留在廢墟裡了。”

“意識到所愛之人早就不復存在,我更是失去了所有可以依靠和相信的東西…因此我時常感到無比的絕望,晦暗的頹喪和空虛曾經佔據了我的整個內心…”

“但是後來傳說中的精靈教會了我生命的真諦,使我及時醒悟過來,覺察到自己生命中真正重要的東西…”

“重新發現珍視之物,使我變強。”

“正因如此,我才會回到這裡。”

“少年的我一直被工坊的親人朋友寵愛著、教育著成長,這裡是我整個童年唯一能感受到愛的地方…這座城承載著童年的我那些無與倫比的寶貴時光,我絕不會讓這僅存的記憶也因戰爭而被破壞殆盡。”

“不想讓自己所愛的東西消逝,將自己的保護欲貫徹始終…”

“我僅僅是這樣自私的一個人而已。我覺得自己還配不上能夠戰勝大魔王的‘勇者’稱號。”

“但我必定會盡全力守護好這一切。拼上我的全部,直到黃土白骨。”

*註釋:

1.蜴人的言論,部分摘自《荀子·富國》和《周易·既濟》。

2.蜴人策士所說的話“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靜者,乃能見微而知著”,摘自蘇洵的《辨奸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