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於曉給自己和沈冰瓊各自倒上了一杯茶水,在面前的盤子裡擺上了羅奶奶送的餅乾。他們面對面坐著,從於曉的表情上看,沈冰瓊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總感覺你的表情有些嚴肅呢。"沈冰瓊拿起茶杯在嘴邊微微抿了一小口。
嗚...就連泡的茶也是無可挑剔。
她心中不由得發出這樣的聲音。
"我覺得這樣繼續下去不是辦法,我已經受夠了,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了!"於曉站起身來,雙手猛地拍向桌子。
沈冰瓊被於曉這一舉動嚇了一跳,於曉突然把手拍向桌子,發出的聲響讓沈冰瓊稍稍驚到,手上的動作一個不穩茶杯就掉了下來,茶水也濺到了她的褲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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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於曉來到沈冰瓊的身邊詢問道,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嗯,沒事。"沈冰瓊的注意完全不在自己的身上,她還在想著於曉剛才說的話。受夠了...他...受夠了什麼?
這個時候,沈冰瓊想到了自己,自從離開聖羽宗之後,一直都在麻煩他。於曉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沈冰瓊總覺得很過意不去,而且最近一個月,他為了照顧這自己的生活起居廢了好大的力氣,還為自己佈置高等級的聚靈陣法讓自己修煉,可自己就別說是一聲謝謝了,就連話也沒說過幾句。
討厭我,受夠我了嗎?這是當然,我不會去怪他,但是為什麼我心裡會這麼難受呢?
沈冰瓊輕咬著下唇,眼角閃過一絲晶瑩。
"很燙吧,都怪我,沒事拍桌子做什麼,就是和腦殘。"於曉拿來一條幹毛巾給沈冰瓊擦了幾下,然後輕輕吹著涼風。
"你幹什麼呢,我沒事兒,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名體修,只是開水對我沒什麼傷害,就算是高溫度的火焰,平常來說也沒什麼作用。"
"呃...好吧。"於曉感覺可尷尬了,把幹毛巾放在她的腿上吸吸水,自己則有些僵硬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沈冰瓊先是做了一個深呼吸,身體溫度極速上升,散發出不尋常的熱量,褲子上的水份瞬間就烘乾了,只是茶漬還有些明顯。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沈冰瓊面無表情的說道。
"呃...這個嘛..."於曉眼珠子撇開,下意識伸出左手食指摳著臉道:"總之,我是受夠了,我再也不想在這大冷天的跑到外邊去擺攤子,反正現在也有不少不少錢了,就讓我休息休息吧,呵呵。"
"嗯?"
沈冰瓊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原本自己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突然就消失了,這情況似乎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有問題嗎?"於曉有些遲疑的問道。
"嗯嗯,沒問題。"一時間,沈冰瓊也不知道回答什麼好,不過現在的她心裡還是有些竊喜的,對於曉沒有討厭自己這件事上很高興。
"你答應了?"於曉同樣睜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異,平時那麼努力的沈冰瓊竟然允許了自己這偷懶的行為,簡直不敢想象。
"對啊,我答應了啊,不過你要是想讓我反對的話也可以哦。"沈冰瓊的手指敲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著。
"不用不用,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於曉趕忙阻止沈冰瓊說話。
看到於曉這求饒的樣子,心裡散發著一種暖意,面部無意間綻放出一個微笑。
"咳咳,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就比較嚴肅了,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於曉輕咳一聲,正色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是想要回到聖羽宗嗎?還是...有別的打算。"
"..."
關於這一點,沈冰瓊她還真的沒想過。她總覺得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可以了,但是,現在的樣子又是什麼樣子。
誤入魔修,修為盡失。這樣就好嗎,這樣真的好嗎,那麼我一直以來都是為了什麼才去修煉的,修煉真的有意義嗎?
一時間,沈冰瓊陷入了迷茫。
於曉沒有繼續說話,於曉知道,要想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是很困難的。
沈冰瓊考慮了很長的時間,然後笑著搖頭道:"這個...我不打算回到聖羽宗。"
"為什麼?"於曉有些驚訝,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因為...我現在可能被聖羽宗通緝了,可能已經下達抹殺掉我的任務。"沈冰瓊看到了於曉眼中的疑惑,低下頭繼續說道:"我之前可是遁入了魔修的,你可別說你不知道。"
"在我們聖羽宗,不論是長老還是弟子都會在命石上面烙印上自己的靈魂,顯示自己的狀態。長老或是弟子受了傷,命石的光芒就會黯淡下來,明暗程度是根據傷害的輕重決定的。中毒時,命石會被綠色的霧氣纏繞;渡劫時,命石周圍會被紫色的雷電纏繞;而隕落時,命石會失去光芒,化作粉塵。"
沈冰瓊抬起頭看著於曉的眼睛:"而入魔最為明顯,整個存放命石的命閣都會變成紅黑色,魔氣肆意。這個時候,按照我對宗主的瞭解他一定會下達抹殺任務了,在我們聖羽宗內,不允許出現魔修。"
於曉點了點頭:"這樣看來,還挺麻煩的,不過你現在不是已經恢復了嗎,身上現在已經一丁點魔氣了。"
沈冰瓊道:"是啊,別說魔氣了,連靈力都沒有,此時此刻,我都命石可能已經失去了光芒,代表我散失了修為。這也是我不願意回去的第二個原因。"
"可是...你就不想再見到你在聖羽宗裡那些比較親近的人嗎?"於曉有問道。
"瓊瓊..."
沈冰瓊腦海中響起了一道柔和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屬於霍雨柔的,她在宗內唯一的好友,自己真的好想再見她一面呢。得到自己入魔的訊息後,她會是怎樣的表情呢?沈冰瓊真的很想看看。
她應該不要緊的,因為身邊還有一個最喜歡她的煉羽笙陪著,不過兩個人都很遲鈍,真的好讓人為他們擔心。
"不要緊的,以後再說啊。"沈冰瓊苦笑道:"別說我了,你呢?"
"那好吧。"
這是沈冰瓊自己的選擇,於曉尊重她的決定。
"那現在,我就說下我的決定。"
沈冰瓊看著他堅定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想要回到聖羽宗。"
一語驚人,沈冰瓊也同樣想不到於曉會這樣說。最近,她也對於曉加深了瞭解,於曉不喜歡修仙門派那種沉悶,壓抑的氣氛,更嚮往著現在這樣平淡,普通的生活。
為什麼他會生出回到聖羽宗這個想法呢?沈冰瓊百思不得其解。
於曉也知道沈冰瓊在想什麼,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那個...你看,我在聖羽宗不是還有一個女弟子嗎,你還記不記得?"
沈冰瓊挑了挑眉毛,道:"汐月瑤。"對於這個天賦異稟的弟子她怎麼可能會忘記。
"嗯,就是她。"於曉滿意地點點頭。
沈冰瓊一陣無語,從頭上拉下了幾道黑線。
"原來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弟子啊,我以為你都忘了呢。"
"怎麼能這麼說呢,我的弟子我怎麼可能會忘,你太小看我了。"
"那麼好,我問一個問題,你必須認真的回答我。"
"好,你說。"
"你知道月瑤的體質和靈根嗎?"
"不知道。"這個於曉還真沒檢視過,等會進入系統看一下。
"你知道失去庇護弟子會被怎樣對待嗎?"
"不知道..."
"你知道汐月瑤現在是多麼痛苦嗎,在她最需要別人在的時候,最應該在她身邊的你卻不在。"
"..."
這個時候,於曉真的很想說一句"這不都是因為你嗎"但他沒說出口,因為沈冰瓊說的都對,而自己好像都從未認真的去看待汐月瑤,沒有真正的把她當作自己的弟子,再說了,有一個弟子,究竟是怎樣的感覺,雖然和汐月瑤相處了半年,可於曉卻感覺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好吧,我承認自己不是很關心她。"於曉嘆息著說出這樣一句話。
於曉拿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我決定在這裡尋找一下做師傅,也就是老師的感覺,之後再回去認真教導月瑤,一定要真正的將她當作我的弟子!"
沈冰瓊輕笑道:"行,那我就跟著你,看著你怎麼去學習做一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