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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他不僅打了一個德拉貢家的小少爺,還試圖侮辱一位大公的女兒,而對方居然打算把他送進部落最尊貴的騎士團。作為一個流放者的後代,若不是那個小亞美人的緣故,他這輩子都不會和這樣的大人物有所交集,更不用說得到德拉貢家族的提攜。據他所知大家族的人可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他們便面上衣冠楚楚光芒四射,但越是光芒萬丈的家族背後隱藏的黑暗面也越恐怖,任何權利的累積都是建立在累累屍骨之上的。而這樣一個家族居然向他丟擲了橄欖枝,這令他不得不深思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麼陰謀。

“事實上我們已經關注你很久了,”月華說:“並不是每一個裝載了中繼器的人都可以成為騎士,哪怕把你和破陣騎兵成功連線,你也不一定能讓它動起來。操縱甲冑和控制自己的身體是兩碼事,前者相當於用絲線拴住一柄劍的劍柄,然後單靠絲線的力量讓那柄劍飛起來。這是個很貼切的比喻,亞美人的某種爛俗小說裡不是經常有這樣的橋段,叫‘御劍術’什麼的,單靠意志力讓劍飛來飛去。要成功啟動四代機的難度大概和這個差不多,能做到這種事的人萬中無一。記得那場甲冑搏擊賽麼?實際上那個俱樂部存在的意義是一種傾向測試,你的積分在那個遊戲裡排名第一,我們可以認為你有很好的甲冑適應性,你是最有可能成為虎豹騎士的人之一……當然,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我並不打算把這個機會白送給你。”

“您打算讓我做什麼?”冬施敖問。

月華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殺一個人!”

冬施敖沒來由地一陣惡寒,康德爾學院裡也有個總是微笑的傢伙,但是托爾跟月華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他們之間的差距像是隔著山和大海,如果說托爾是微笑的殺手,那麼月華就是微笑的魔鬼,專門蠱惑人心、以吃掉人類靈魂為樂的惡魔。

“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了吧,”月華露出惡魔般的尖牙,“那個人的古漢語名叫做李星魂,薩克遜名叫做凡賽爾·德拉貢,當然,你更熟悉他的另一個名字——迦樓羅。他曾經是德拉貢家族的最尊貴的子嗣,身負繼承自他母親的爵位,同時也是下一任少君的候選人之一。”

“少君?”冬施敖不禁渾身顫抖起來。

在他眼裡迦樓羅只是個一無是處又討人厭的賤民,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會跟少君扯上關係呢?難怪他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以他的出身,確實不用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他不是像一個皇帝,他本身就是一個皇帝!

“可是……你們為什麼要殺他?”冬施敖疑惑說。

“我不是說了麼,他是少君候選人之一。”月華說:“這是很明顯的事吧,少君的候選人不止他一個,雖然他已經被剝奪了貴族的頭銜,但只要他站在那個位置上過,就會給別人造成威脅。簡言之,有人不想他回到豐都!本來今天晚上他就應該死的,可是被一個女人攪了局,如果你們下手再狠一點,也就沒這個麻煩了。而想讓他活著回去的人就在我身邊,這一次失敗後估計我很難再找到機會了,所以只能有勞小少爺你了。我們只需要製造一個小小的意外,或者一場‘公平’的決鬥。”

“如果我拒絕的話……會發生什麼?”冬施敖問到。

月華忽然露出個森冷的笑:“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秘密,你覺得你有拒絕的機會麼?”

冬施敖臉色慘白地坐倒在地上。

“不過你真要拒絕的話我也沒辦法,”月華聳聳肩,“畢竟腿長在你身上不是?但是你要想清楚了,當你走出這裡,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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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大少爺忽然抱著腦袋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

迦樓羅默默地握住女人的手。

石斛蘭輕輕閉著眼睛,栗色的長髮軟軟地鋪散在枕頭上,素白的面龐美的像一朵純白的花。

迦樓羅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

“真是宿命一樣的相逢啊!”有人說。

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為什麼第一次看見這個女人就感到沒來由的親近,為什麼這樣一個人會悄無聲息地走進自己的生命裡,為什麼看著她的時候總讓他想到另一個人,那只不過是因為他們原本就是親人。他們身體裡流淌著同樣的血,這種血脈的聯絡最終使得兩個相隔十幾年的生命在千萬裡外相遇。迦樓羅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但是他想,自己的母親應該也像面前這個女人一樣吧,和她相似的外貌,同樣大大咧咧的性格,一顆柔弱卻有無比頑強的心。

可眼前這個女人的父親正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之一。他把那個名叫櫻粟的女人送到上戰場,戰爭勝利之後又把她送到東陸,在那裡她經歷了另一場戰爭,在那場戰爭裡她遇到了生命的另一個人。而在戰爭的最後女人並沒有等來回家的信使,她愛的男人也已經離她而去,隨之而來的卻是無情的審判。女人在生下他後黯然離世,而她離世後卻從一個民族英雄變成一個邪惡的女巫,遭到千萬人的指責和唾罵。迦樓羅是一個女巫的孩子,女巫是侍奉神靈的人,她們的一切都屬於神靈,所有的女巫都被要求終身保持貞潔。通常來講女巫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但是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女巫的孩子會被視為惡魔的後代,對於整個部族來說是一種不詳的徵兆。

他是一個註定要帶來災難和不幸的人。

這樣的人是無法獲得幸福的,他永遠不會熱愛任何事物,永遠不會愛上任何人,永遠與悲傷和孤獨為伍。那些走進他生命裡的人都已經死掉了,而導致那些人死亡的原因正來源於他自己。當某一個人在他心裡變得越重要,他就越為這種沉重的分量感到痛苦,他越是渴望友情和溫暖,就會被隨之而來的喜悅傷害得越深。

他陷入了一種巨大的矛盾。他潛意識裡希望和生命裡最重要的人相遇,但又恐懼著走進別人的心裡。自己對某個人很重要的事實對他而言是殘酷的,因為那意味著自己不得不被依靠。被人依靠當然是一種幸福,但這樣的人總是捲入他招來的災禍中。

對於迦樓羅來說,石斛蘭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