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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七章 痴情笨蛋

夜晚,秋鳥洞工作室。

長出一口氣,在論文最後的地方點上句號,紫金麒麟終於關上了寫作法寶,起身準備洗漱睡覺。今天由於“某些事”鬧得整個饕餮酒館的妖怪們差點飛去宮明島打架,耽擱了時間,所以吱吱的論文直到現在才寫完,比往常更晚。邁出房門,穿著柔軟拖鞋的麒麟輕輕走向洗漱室,可是才行了幾步,它忽然聽到有微微的哭聲從不遠處的房間出來,頓時有些驚詫,於是悄悄朝哭聲來處踱,想看看到底什麼情況。然而,就在麒麟來到鳥人門口,才把門推開一條縫的時候,一條尾巴從鞦韆那屋伸出來,攔住了吱吱。

“……”麒麟一愣,沒有繼續推門,但可以從門縫裡看到一個傷心的男人躲在被子裡哭。吱吱嘆了口氣,轉身回去,直接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鵲翎在鳥人心裡果然是不一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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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就是錯過,只留下後悔不停地折磨。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我一定要做另一個選擇。可惜,年華已逝,歲月流轉,我永遠也無法改變那段叫人心痛的因果。

我,犯了錯,錯在沒能及時回應你那絲絲點點的心火;你,傷了心,傷了一段少女純真純淨的感情——我,不該對你指責,因為我罪有應得,然而心中的淚水不可避免地匯聚成河,衝破我的心坎,化作一塑寒冰,永遠成為我的心魔。

這輩子,我的淚水只為親人流過,除此之外,只有你能讓它在我的眼中徘徊不停;最終,順著眼角滑落,摔得悽悽慘慘,悲悲涼涼……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在街角相遇,你提著菜籃,帶著兒女,嘴裡說著閒閒碎碎的話語,猛地見過過去的我今日的你,不禁恍惚回到遙遠的青澀時期,而後,你笑了笑,給兒女介紹我和你,而我,只能在寒風中怔立,享受孤獨的風雨,聽著你模模糊糊地說些我不希望聽得懂的東西。我不知道今天之後的你會不會再想起昨天之前的我,但我知道,你今晚會和愛你以及你愛的人吃一段溫馨的晚餐。也許,在餐桌上,你會玩笑地提及年少時曾經對某個人的那點滴青澀的愛意——如果那樣的話,我還能得到些許微不可查的慰藉;如果那樣的話,我的心會更加徹底地碎成破爛土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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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啊時間,你曾承諾叫我忘記許多東西,卻為何偏偏留下這“偏偏”叫我難堪。那年的風景,那年的雲雨,那是我的青春,我的過去,我留戀它的美好,也因它寢食難安,只盼著你將它和她從我的記憶中抹去。可惜,你總之置之不理。

為什麼當年不能更加勇敢?為什麼當年被浮雲遮住了眼?她和我都沒有認真對待對待那份心願。此刻,她有了新歡,我只剩下無邊哀怨——唉,這處境,哪怕閉著眼也叫人不忍再看。

是的,我終究還是對她有怨,正如我對自己的怨;是的,我仍舊忘不了她,正如我忘不了多年前的相見。

罷罷罷,

雲煙已散,飛鳥難回,我和她無法再會,但今日的刻骨銘心我永遠記得。

還是那一句,

我,這一輩子,只有為她流過這樣的眼淚,

只有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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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肖秘境,酉雞族族地,酉思明和鵲翎的婚房。

“對不起,思明,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叫你們……叫咱們酉雞族臉上丟了光。”鵲翎握著丈夫的手,輕聲道歉,“我真不該邀請鳥人和鞦韆,都是我的錯。”

“不要這麼講,你什麼都沒做錯。”酉思明安慰妻子道,“都是那鳳妃挑釁,再加上家族中的人勢利眼,瞧不起你,錯在他們,不是你,是我該道歉才對。鵲翎,對不起,委屈你了,為夫不敢為你出頭,太不稱職了。過幾日,我和你一塊回萬妖林,向那些在婚禮中受辱的親友們道歉。對不起,鵲翎,都是我們族人的錯,對不起。”

“不要這麼講。”鵲翎說道,“酉錦姑祖已經做到了那個份上,我豈能再埋怨什麼。唉~好好一場婚禮,結果……唉~終究是我身份太低,配不上你。”

“鵲翎,請不要這麼說。”酉思明道,“什麼配上配不上,哪有什麼身份高低,你若是覺得我是酉雞族少爺的身份不合適,那我可以為你退出生肖族,跟你去萬妖林生活。”

“別!”鵲翎搖搖頭,“都已經鬧出那麼大的亂子,你若是再退出生肖族,長老們一定會更加生氣的。況且,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我的婚約是酉錦姑祖定下,既如此,我們若是亂來,只會叫酉錦姑祖難做。說起婚約,當年我還是蠻牴觸的,沒想到鬧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原點。”

“是啊。”酉思明說,“最初我也是不喜歡與一個沒見過面的陌生女子成婚,只是不敢反抗家族安排,沒有講什麼。之後得知婚約取消,我甚至暗暗慶幸許久,未曾想差點錯過一個好姑娘。仔細說來,得感謝老天爺的恩賜,你我都加入了特行組,都被安置在東北妖區監視青丘山,最終成了一場好姻緣。”

“是啊,感謝老天爺。”鵲翎笑了笑,“你我該去灌江口向哮天犬上仙道謝,你我的行程都是他安排的。”

“好,那我們過幾天就去。”酉思明笑了笑,不再說這些話題。“額……鵲翎,我們是不是該……?”酉雞族大少爺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繼續說。

鵲翎也明白酉思明要說什麼,頓時害羞不已,“那……嗯……”

“翎兒,我們開始吧。”

“嗯……”

鴛鴦被裡,鸞鳳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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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肖秘境,酉錦修煉處。

“……是鳥人那個傢伙請哮天犬幫忙,叫鵲翎和酉思明接觸一下,”酉錦斜挨在一棵樹上,一邊喝酒,一邊賞月,輕聲對身邊的戌英說道,“那家夥,廢物,明明喜歡鵲翎,卻總以玩笑的語氣表白,叫人難以認真回應,而且還非說‘酉思明是個好人,鵲翎和他很配’。哼,我呸!烏鴉這個廢物男人!”

“竟有此事?!”戌英是萬萬沒想到此間有這等內幕,“我的想法與酉錦大人不一樣,我覺得鳥人是太愛鵲翎了,希望她有一個比自己更好的歸宿。說真的,鳥人的行為叫我很驚訝,未曾想平日裡從來不正經的他竟是個痴情之人。”

“切~”酉錦對戌英的說法嗤之以鼻,“渣渣而已。費了那麼勁求我解除鵲翎和酉思明的婚約,轉過頭又來這套,笨蛋一個。”

“酉錦大人與烏鴉就是因鵲翎之事相識?”

“嗯。”酉錦說道,“那家夥也不知從哪打聽到鵲翎和思明的婚約是我定下,所以找到我,請我高抬貴手,不要逼他們婚配。嘿嘿,鳥人真是個喜歡做無用功的笨蛋。”

“這無用功正是他對鵲翎愛意的證明。”戌英說道,“可惜啊,鳥人錯過了鵲翎曾經對他的愛,這一次的錯過,就是永別。”

“當年烏鴉對自己的未來判斷不清晰,自知無法給鵲翎承諾,方才有了那‘錯過’,待他反應過來,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把握自己,鵲翎卻早就失去了那份朦朦朧朧,並不深刻的愛意。”酉錦感嘆道,“是啊,錯過就是永別。”

“鳥人現在一定很傷心吧~?”戌英有些玩笑地說道,“要不,酉錦大人,你去陪陪他,安慰安慰他?鳥人可是經常說,以後娶你做妻子,吃你的軟飯。”

“哎呦?你個小狗崽子,敢和我胡說八道?欠揍不成?”酉錦說道,“如我今天講的一般,多年不發威,都不把我當回事了呢?”瘋女人作勢就要打戌英。

“別別別,酉錦大人,我開個玩笑啦~”戌英慌忙求饒,“今天酉錦大人就夠威風了,誰還敢把你不當回事?”

“哼~”酉錦笑了笑,“今日之威,不止是因為小狐狸和鵲翎,還是為了那個大公雞。小狗崽,你啊,還是太年輕,沒看明白,今天是那個老東西故意激怒我。”

“哦~此話怎講?”戌英不懂。

“還‘怎講’?就是最直白地講。”酉錦說道,“那老頭是要借我的勢嚇唬一下其他十一族的高手,叫他們明白酉雞族有我這麼一個連朱雀族都得低頭的強者在,以後老實些。你也清楚,最近因為玉皇大帝的心意,生肖族主脈受壓制,旁支上位,那個老東西覺得新上來的成員可能不會承認曾經的潛規則,所以要殺雞儆猴……哎?這個成語用著好彆扭啊。總之,就是來個下馬威,叫準備上位和剛剛上位的各家人瞧瞧我的厲害,未來聽話些,懂規矩點。”

“哦?竟然有此用意?”戌英完全沒想到。

“唉~就是這意思。”酉錦嘆道,“那個老東西,敢利用我,氣人啊。”

“我覺得酉齊大長老想得太多了,我們哪敢對他不敬。”戌英嘆道,“我等根基太淺,一時得意而已啦,不敢興風作浪的。”

“你們敢不敢是你們的問題,他是否覺得你們有威脅是他的想法。”酉錦說道,“嚇唬一下又沒什麼壞處,除了丟點臉,又能如何。別的不講,就單單問你,在聽說我大鬧一場後,你心裡什麼反應?”

“我?”戌英稍作回憶,“我只覺得酉錦大人你威武霸氣,整個生肖族以後沒人敢惹你。”

“對啊,這就是啦。”酉錦說道,“連你都這麼想,其他人又怎麼會不怕呢。”戌英可以說是生肖族同輩最強者,而且為人剛正,不畏強權,她有如此想法,其他人就更不用講了。

“酉錦大人,你們這些大人物的想法叫人難揣測。”戌英道,“誰能想到酉齊大長老故意這麼做。不過酉錦大人,你為什麼如此配合?你不是不喜歡摻和生肖眾的亂子嗎?”

“出身在此,身不由己。”酉錦說道,“不管怎麼講,酉雞族於我有生育之恩,我如何能完全無視那個老家夥的請求呢?唉~只是有些對不起鳥人,叫小狐狸受了委屈。”她看似鬧得不小,可若不是礙於自己的錦雞身份,必定更狠。

“是啊。”戌英說道,“鳥人那麼寵鞦韆,肯定特別生氣。”

“他生氣也沒轍。”酉錦笑道,“反正小狐狸那個小傻子一定會覺得很過癮。哈哈哈,那個小笨蛋,以後確實得去女兒國好好哄哄她呢。”笑了幾聲後,瘋女人對戌英說道:“今天叫你來,講這些,我是有用意的。雖然我配合老東西演戲,但未來早晚會跑去烏鴉和小狐狸那裡住,徹底不管生肖十二族的破事。戌英,你是個強者,前途不可限量,以後這生肖族的大長老位置你坐最合適,若是有朝一日到了該決斷的時候,你無需顧忌我和酉雞族的關係,當斷則斷,不要有婦人之仁,明白嗎?!”

“我……”戌英不知如何作答。

“趕緊說‘明白’!”酉錦皺著眉頭喊道,“再不說的話,我揍你了!”

“額……好吧。”戌英哭笑不得,“我明白,我一定會盡力保全生肖神族!”

“這還差不多,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