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7點，天微微發亮，而陌滄海卻早已坐在教室裡了。
她自己都感嘆今天會成為有史以來自己起的最早的一次。
畢竟陌滄海約了人，她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其實按正常情況，今天並不是上課的點，如果想進學校，只有提前打好招呼。
而陌滄海一大早，就跟班主任說一聲，說要回來拿作業。
也恰好，老師起的比較早。
但具體內容，其實陌滄海都不敢多想。
因為想起班主任老公的慘叫，臉都笑歪了。
一句“老婆我不行了。”勝過千言萬語。
畢竟誰會知道，班主任剛起來精氣神這麼好了。
輕微的嘆了口氣，回憶起昨日的事，滿腦子都是對秋桑的愧疚。
但還是要謝謝秋桑，幫了自己那麼多。
可現在，她背後又感覺涼颼颼的。
……
……
“秋桑你沒睡？”反應過來的散連城發現秋桑抓的更緊了。
陌滄海也很驚訝，“嗯？”
而秋桑眼淚早已經晾乾了，眼睛也醉醺醺的睜開了。
“嗯。”
看到這一幕，散連城倒是不高興了。
“那……”陌滄海表情十分的奇妙，但散連城也沒多說什麼，很是乾脆的叫道，“下來！”
“嗯。”秋桑答應道。
相較於之前的悲傷情緒，好了許多。
然後悄悄從散連城身上下來了，只不過有點不捨罷了。
而下來的秋桑，第一件事就是牽著陌滄海的手。
歪著頭，笑了笑，“我缺個妹子，你當我妹妹好嘛？”
陌滄海也沒反應過來，手被秋桑牽著，以為之前的事讓秋桑受了刺激。
“對不起，我……”
還沒說完，就因為愧疚低下了頭。
秋桑卻皺著眉頭，滿臉疑惑，用奇怪的腔調說道。
“搞麼子？”
然後又複述了一遍，“我缺個妹子。”
陌滄海還不明白。
散連城就插話道，“她們的家鄉話，想認你當個姐妹。”
秋桑點了點頭，天真的看著陌滄海。
陌滄海此時也不知道怎麼辦，但至少，也算彌補一下吧。
吃虧就吃虧點！
“姐！”
見陌滄海答應了，秋桑都笑的合不攏嘴了。
“哈哈哈，成了！”
可話又說回來了，秋桑的奇怪反應其實挺讓陌滄海後悔的。
畢竟之前做的事，陌滄海一直難以原諒自己。
她一心就想要白洛城回來，最後事情也沒考慮全面。
而秋桑彷彿看出了陌滄海的心思，又湊了過來。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我或許可以幫到你。”
秋桑的話雖然腔調還是十分古怪，但相較於陌滄海看來，她其實沒有跟任何人不同。
而且遠超這個年齡段的自己。
要形容的話，用一隻人間的天使也說不定。
畢竟，即使不完美，但是很美好。
陌滄海看著秋桑有些難以說出自己內心的話，可散連城知道，陌滄海想問。
因為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白洛城。
搖了搖頭，最後幫陌滄海開了口，“可以把你體育館那天的事告訴陌滄海嗎？”
“那天？”秋桑歪的頭。
而陌滄海在散連城的幫助下，又接著問道，“對！就是那天你洗衣服之前遇到了什麼事，到下午送水來之間的事。”
秋桑皺了皺眉頭，“我想想，但能先回到店子裡嗎，我想做杯奶茶給你。”
說著憨憨的對陌滄海笑了。
看到秋桑這樣子，陌滄海心都快被錘碎了，真的，自己從來沒想到秋桑其實一直是個這麼好的女孩。
但自己，究竟還是太片面了。
散連城也點了點頭，“快點吧，都這個點了，我弟估計都快在店子裡坐懵了。”
“散星塵？坐懵了？”
陌滄海此時才反應過來，“皇都”的門沒關！
這可不行，得快點！自己惹的麻煩夠多了。
“走！快！”
說著拉著秋桑的手就跑了起來。
散連城摸著頭，在後面尷尬的笑著。
先前和現在，差距也太大了吧！
“女孩子還真是奇特。”
當三人趕到“皇都”時，散星塵坐在前臺，正在看著書。
就連他們進來，都沒反應過來。
真就心如止水。
散連城也沒多說，找了一個座位就隨便靠了上去。
“散……”
陌滄海剛想上去打招呼，秋桑就攔住了她，說道，“散星塵看書不太喜歡別人吵，因為思路會被打斷。”
“哦。”聽了秋桑的話，陌滄海也意識到了。
畢竟他好像除了學習，就沒什麼可以聊的話題了。
“我先做杯檸檬奶？”
聽到這個問題，陌滄海也很驚訝，秋桑怎麼知道自己想喝這個的。
自從白洛城給自己買過後，檸檬就變成了一個習慣了。
酸酸甜甜，有時候又略微苦澀。
陌滄海點了點頭。
秋桑對著陌滄海笑了笑，下意識的就從後面繞到了工作間。
陌滄海也閒著，在散連城的旁邊坐下。
還不妨小聲提醒一下散連城，“今晚我跟秋桑睡吧。”
散連城這一聽，眉毛都快皺沒了。
“剛當上妹妹就跟姐姐睡了？還不隨便？”
陌滄海白了一眼散連城，“總比睡你們房間舒服吧！”
說完，滿臉的嫌棄。
畢竟少跟有毒的男生在一起，對她來說，能活的更長一點。
散連城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陌滄海，可能就是怕跟白洛城講不清楚吧。
待會自己也要給白洛城發個訊息，不然真的和她爸一樣，就真沒辦法了。
趁著秋桑做奶茶，陌滄海也無聊，四處看了看，發現這家店鋪可能真的沒開多久，又注意到散星塵。
這時他的一些事倒是引起了陌滄海注意，畢竟對寒煙雨也不好多問。
剛好散連城在旁邊。
說著，湊了過去。
“你弟弟，一直這樣嗎？”
散連城也下意識的看向散星塵。
什麼一直這樣？
看書？
“是吧，畢竟我弟跟書呆子沒什麼區別。”說著，還不妨扭了扭嘴，有些說不出的厭惡感。
可這些又好像在控訴一般。
陌滄海看向散星塵，又看向散連城。
覺得散連城可能不是厭惡自己的弟弟，他的話語在“書呆子”這個詞上有些重，可能是對弟弟看書有一點牴觸吧。
可看著兩人的差距，陌滄海又多嘴問了一句。
“所以你不讀書嗎？”
陌滄海的話就是踩雷區的標準，頭是真的鐵。
散連城也不是很想理解，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當年打架，被學校開了。”
“打架？”聽到這二字，陌滄海心裡其實蠻牴觸的。
可看著散連城的表情，一種很難說的苦澀。
連忙道歉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問這些的……”
散連城眉頭舒展開來，也沒在意，看向散星塵，最終也平息下來，“沒事，當時也是一時衝動。”
“為了什麼？”陌滄海的好奇心又讓她撞上了雷區。
散連城脾氣還算好，只是眉頭已經皺了起來，“為了我弟。”
聽到這，陌滄海其實已經猜到了個一二三了。
畢竟，散星塵挺笨的，不是智商，而是情商。
散連城靠在座位上，從口袋拿起了一包煙，抽出一根，剛想點火，可看到陌滄海在旁邊，只能叼著了。
然後模糊的的說道，“當時他被欺負，所以我動了手。”
聽了散連城的解釋，陌滄海其實挺佩服他的，畢竟當親人遇到危險時，他能第一個衝上去。
只是這種保護可能有些過頭了。
但誰又能否定，欺負你的人不會下次再犯了？
皺了皺眉頭，“那不是你的錯。換成是我，我也會動手，不管他是誰。”
“不，我錯了。”說著，散連城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後腦勺上。
自然後傾。
然後起身摸著額頭，看向陌滄海，“有時候不理智是事實，但如果換種方式，或許會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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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想掏火機，可理智又制止他這麼做。
“換種方式？”陌滄海不太明白。
報告老師？
算了吧，有時他們也做的比我們還簡單，可能只是互相道歉罷了。
然而欺負不會只是一次，要想不被欺負。
只能依靠自己還有朋友。
但首先，不能變成他們，那麼就毫無意義了。
散連城卻眼神一黑，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比如讓別人動手揍他們？”
聽了這話，陌滄海背後一涼，身體都自然往後一傾斜，“你怎麼也這麼腹黑？”
“跟寒煙雨一樣……”
散連城很平靜，對陌滄海勉強一笑，“還好吧，腹黑也不是壞事，至少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
“法律也可以保護重要的人啊！”陌滄海看著散連城吼道。
因為這種想法太危險了，陌滄海也有一點害怕了。
而秋桑卻走了過來，將剛做好的檸檬奶放在了陌滄海面前。
“妹子，你的檸檬奶。”
看著秋桑對她笑。
陌滄海接過奶茶，也尷尬的叫了一聲“謝謝，姐……”
然後下意識的想到白洛城的事，“那接下來……”
散連城也很明白，看向秋桑，“接下來說說你那個時間的事吧。”
“好！”秋桑一口答應。
然後坐到旁邊，開始回憶。
“我那天，去接衣服，好巧不巧遇上了一個女生。”
“一個女生？”陌滄海眉頭緊鎖，感覺人都快窒息了。
因為事情似乎越來越清晰。
“嗯！她很奇怪，似乎在聞一號的紅色隊服？”秋桑說道，眼神也開始迷茫起來。
陌滄海聽到這，先是緊張。
然後開始回憶，一號？紅色？
白洛城的眼神在陌滄海面前瞬間閃現出來！
再加上秋桑說的話，“聞？”
這一系列讓陌滄海都覺的有些噁心。
“那，那個人還做了什麼？”陌滄海強忍著胃部的翻滾，狠狠的用檸檬奶強咽了下去。
總感覺事情不對。
而秋桑看到散連城在這也不好說話，眯著眼，湊到了陌滄海的旁邊。
“那個……”
這話一出來，陌滄海整個心都在噁心。
怎麼回事！
接著下意識的將胃裡的東西強行吐了出了，又被憋了回去。
心理糾結道，奶茶不能浪費！
然後驚恐的看著秋桑。
“那人有什麼特徵！”
而散連城也皺著眉頭，發現事情不對，剛想發問。
秋桑和陌滄海都搖了搖頭，不想讓散連城知道。
估計，是怕他也吐了出來。
秋桑搖了搖頭，“挺好看的一個女生。”然後看著陌滄海，眉毛往邊上一斜，“高鼻梁，大眼睛，短髮。其他就不太記得了。”
“那……”散連城剛想插話。
陌滄海就對著散連城一個眼神看去了，想讓他不要再問這個了，然後又把注意力轉向了秋桑，“你接著說。”
“我當時也沒在意，說是來洗衣服的，時間比較急。”
被吸引的陌滄海，眼神已經越來越亮了，“所以？”
因為真相似乎越來越近了。
“她說一號是她物件的，她要洗。”秋桑說完這一句，陌滄海的背就開始發涼了，“然後我就沒在意，就說下午要比賽，要不我來吧。”
“但是她很反感，硬要自己來。”
“我沒辦法，所以先拿回去洗了。”
“最後送來衣服時，放下就走了。”
聽完這些，散連城倒是納悶了，“沒了？”因為他還不知道內在的條件。
陌滄海發現了。
秋桑點了點頭，“差不多了。”
而陌滄海又看向散連城，“散連城，你怎麼認識夏寧寧的？”
“她？”散連城撓了撓頭。
陌滄海又靠向她，彷彿找到了細節，“還有白洛城被壁咚的事！”
“那事是白洛城告訴我的，而認識夏寧寧，是因為她身上掛著一個牌子，而且籃球場上好像也遇上了。”
“牌子？！”陌滄海叫了出來。
也遇到了？
監控畫面也在陌滄海的大腦間迴盪。
而散連城又接著說道，“嗯，好像是攝影部的牌子。”
此時陌滄海已經發現了問題，“那那個人給你水時戴眼鏡嗎？”
散連城很爽快的答道，“沒戴啊？怎麼了？”
“沒戴！”陌滄海驚訝了。
因為她再也無法直視夏寧寧了，這種事太超出她的範圍了。
感覺整個寒氣從背部直接延伸到了四肢。
夏寧寧才是事情的關鍵，可換而言之，陌滄海其實一直在兜圈子。
夏寧寧不是夏寧寧！
陌滄海強忍著恐懼抱住了秋桑。
“別說了，姐妹！我現在後背都在發涼。”
而散連城就不知道為什麼，還滿臉好奇的湊了過去，“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陌滄海搖了搖頭，“別問了！”
此時陌滄海腦內回憶起了跟白洛雪的電話。
“喂，你幫我約個人可以嗎？”
“誰？陌姐？”
“夏寧寧！”
“好。”
“是二班的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