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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人是會死的

自從塗山久久得到了可人成為人的希望之後,她就不停的修煉,不停的修煉。

塗山久久透過回憶上次苦情樹給她注入能量的感覺,她終於成功做到引氣入體,並結成了妖丹。

時過境遷,距離塗山久久修煉化形之法已有五年。

春風捲起苦情樹的花瓣,空氣中殘留著淡淡清香,苦情樹看著遠方期待著今天,自己的朋友來與他分享,成長的果實。

"苦情樹,苦情樹。"塗山久久一邊朝苦情樹跑來,一邊歡快的喊著。

苦情樹轉過視線,道:"怎麼樣?今天又有什麼進步嗎?"

苦情樹的眼前,塗山久久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如虎狼大小的狐狸了,如今的塗山久久,因為修煉身形已經有了如大象般的身高。

"你看。"塗山久久在原地轉了兩圈,她的周圍出現了除了塗山久久和苦情樹才可以看見的金色煙霧,煙霧之中,塗山久久慢慢的旋轉著。

旋轉途中,塗山久久抬起兩隻前腳,兩隻後腿支撐,如人類一般的站立。

隨著塗山久久的轉動,她的後腿逐漸變成了一雙人類女孩的玲瓏小腿,前腿變成了潔白稚嫩的小手,身上的毛髮在煙霧中消失不見,取而代之變成了潔白而又光滑的皮膚,她的頭上的毛髮變成了烏黑亮麗的長髮,長髮下面,是一個稚嫩的小臉。她全身上下除了那雙毛茸茸的小耳朵之外,都發生了變化。

塗山久久停止轉動,小跑到苦情樹面前,抱著苦情樹那粗壯的樹幹,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抬起頭道:"苦情樹,我可以變成人類了。"

"變成人類有什麼好?看你的身高好不容易變大,現在又變成小不點了。"苦情樹有點搞不懂塗山久久不就是變成了人類了嗎?為什麼這麼高興,讓自己原本巨大的身高又變到了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嘿嘿。"塗山久久鬆開苦情樹,慢慢後退,原地轉了兩圈,道:"苦情樹,你不懂,做人類可好了,可以吃很多好吃,玩很多好玩的,還可以和我的救命恩人聊天說話。"

"算了,你高興就好了。"苦情樹無奈的說道。

"嘿嘿,我就知道,苦情樹你對我最好了。"塗山久久圍繞著苦情樹的周圍小跑著,適應著雙腳跑步的感覺,呼吸著空氣中瀰漫的香氣,那是她不曾聞到過的味道。

塗山久久跑累了,停了下來,雙手張開,抬起頭,張開嘴,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傻笑道:"哈哈哈,好香啊!"

苦情樹疑惑道:"香是什麼感覺?好玩嗎?"

塗山久久回過頭,認真道:"香可不是什麼玩的東西,而是聞的東西,可好聞了。"

"聞的東西?我不會聞,不如你教教我吧。"苦情樹晃了晃樹身,身上的花瓣飄落下來。

"嘿嘿。"塗山久久原地蹦了兩下,指著鼻子道:"要人的鼻子才可以聞到這個味道,不如苦情樹你也變成人吧,你那麼厲害,一定能行的。"

"變成人?好吧,我一定會變成人的。"苦情樹再次晃了晃樹幹,歡快的回應著,他對塗山久久所感受到的東西產生了好奇。

"嗯,不只是苦情樹會變成人。"塗山久久雙手張開,輕輕的劃了兩下,道:"我還要所有狐狸,所有動物都變成人。"

說完,塗山久久便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的氏族,並教起了狐狸們,化形的方法。

塗山久久將苦情樹傳授的口訣說給了狐狸們,並教會了狐狸們怎麼感知靈氣,做完這一切之後,塗山久久就離開了族氏,去尋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救命恩人聊天玩耍了。

苦情樹不知道塗山久久具體是怎麼和她的救命恩人聊天玩耍的,只知道塗山久久回來的時候,身上穿著人類的衣服。

五十年過去了,塗山久久不是給狐狸們傳授化形之法,就是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偶爾還會遊走天下,將化形之法傳給其它動物。

這這段時間裡,所有動物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動物們雖然都得到了化形之法,但除了塗山久久,卻沒有一個成功化形,唯一的變化,就是動物們的體型和力量增長了。

在這五十年裡,苦情樹一直注視著塗山久久,他發現,塗山久久自從變成人之後,漸漸的就失去了笑容,漸漸的就很少與苦情樹說話了。在失去笑容和天真的同時,塗山久久的身體也漸漸長高了,特別是在近幾年裡,塗山久久的身高變化最大,可以說是突然之間,就從小不點,變成了普通成人的身高。

這一天陰雨綿綿,雷聲響動。

苦情樹下,塗山久久和一個人類年邁而又虛弱的老人站在那裡,塗山久久牽著老人,垮這個臉,眼角微微紅潤。

"狐狸,這麼大的雨,你不去躲雨,跑我這裡來幹嘛?"苦情樹疑惑的望著塗山久久。

"苦情樹,求求你,救救我相公吧,他快死了。"塗山久久跪在地上,眼淚混合在雨水之中。

她身邊的老人顫抖著身子,也跟著跪了下來,用著年邁的聲音,吃力的說道:

"苦情樹啊,苦情樹,我聽久久提起過你,她說你很神奇,很厲害,說你一定能幫我。

但,我知道,生死乃是天命,我這一輩子,能遇到久久,就是我生命中最幸運的事情了,我不求你救我,只求在我死後,你能消除久久記憶,讓她忘了,讓她不要在為我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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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久久不要。"塗山久久轉過頭吼道,"久久一輩子也不要忘記相公,哪怕是死也不行。"

老人的眼角微微紅潤,由於下雨的原因,並不知道他有沒有掉淚,老人抬起了那充滿歲月痕跡的雙手,輕輕的撫摸著塗山久久的臉龐,道:

"久久啊,我是人,人的一生只有短短幾十年,我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是,你不同啊,幾十年你的樣子都完全沒有任何變化,你不會老,可能也不會死,這才是最痛苦的,我不想你為了我而痛苦啊。"

雨水不停的拍打在他們的身上,狂風捲起身上的粗布麻衣,空氣中苦情樹樹的花瓣漫天地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