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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決

劉氏剛剛吃完了早膳,今兒天氣著實是不好,陰沉沉的也不見晴天,那雨還下的纏纏綿綿,他們打著傘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去,前面石板路上還有著小水窪,劉氏走著的時候又怕髒了自己的鞋襪,只能走的極其小心。前面的丫鬟還在給她撐著傘,就瞧見遠遠的春杏跑了過來,心裡納悶的很,早上春杏可是被叫去侍候五小姐了,怎麼才剛剛不到一個時辰就跑了回來?

劉氏原本沒瞧見春杏,知道後面的婆子緊忙的走了兩步上來,小聲的附在她耳邊說了兩句,她才站住了腳看向那匆匆跑來的小丫鬟。“春杏?你不在妙兒那裡嗎?怎的還跑回來了?”她原本以為是跑回來找什麼東西的,但是轉念一想又感覺有些不對勁,她的院子離著這裡還有段路程的,也不順路,這丫頭分明是特意來找她的。

春杏打著把小傘走到了劉氏的面前,低著頭說道:“回稟夫人,是奶婆婆叫我來尋您的,說是小姐不肯吃飯,她又勸不動,想讓夫人您走一趟。”

劉氏先是嘆了口氣,然後咬了咬牙低聲說道:“這孽障,你們帶路,去妙兒的院子瞧瞧。”原本向著前面走的這些丫鬟婆子立馬轉了個方向,朝著紀妙的院子裡走去。丫鬟婆子們心裡都納悶著,只有劉氏現在是恨得牙根癢癢,就算是再好,也不能恨嫁到這個模樣,若說先前她還是心疼,現在就有些許的恨鐵不成鋼了。等到這些人到了院子的時候,劉氏先是抬手制止了那些叫到她想行禮叫人的丫鬟們,剛剛走到了樓梯上還沒等進門就聽見奶婆婆的勸解聲和紀妙那不依不饒的聲音。

“奶婆婆,這飯我不吃,我就想出去瞧瞧,憑什麼的關我。”紀妙原本還哭著,後來瞧著奶婆婆那不敢放她出去的模樣,就把眼淚給憋了回去,又開始吵鬧起來,只是平日裡家教嚴了些,她還做不到摔東西這地步,吵鬧也只是小聲的,除了貼身的幾個,沒人知道房裡面都發生了什麼。

劉氏轉頭對著後面那些跟著的婆子丫鬟們壓了兩下手,示意她們在外邊等著,底下的人自然都是低了頭往後退出去幾步,都在外邊整齊的站著等劉氏的吩咐。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瞧見奶婆婆正在一旁彎著腰正在勸著。“莫勸了,不吃就餓著。”劉氏雖然在往常極為寵愛紀妙,但是她能做紀軾的夫人就說明還是知曉分寸的,現在該教的時候溺愛不得,不然以後出了這府可沒人會慣著。她揚了揚手,奶婆婆就朝著紀妙的兩個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幾人關了門也退的遠遠的。

“娘!”紀妙原本瞧見劉氏還滿心歡喜,但是在聽見她說的話以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震驚的瞧著自己的母親,語氣上都是不敢置信母親會對她如此講話。“妙兒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竟然如此?”紀妙原本剛剛收住了的眼淚,一時間竟然因為委屈又留了出來,自己手裡的帕子怎麼擦都擦不完,哭的倒是極為難過。

“你這孽障,為了個還見面才只有一天的人,竟然哭鬧著來質問自家的父母長輩,還不知道錯在哪裡?”劉氏瞧著紀妙哭的發紅的眼角,心裡還是憐惜的不行,不過這話頭可不能軟了,她張嘴語氣倒是極為的正經。“你也不心疼你這上了年紀的娘,口口聲聲還要質問於我,真是作孽了教出你這麼個孩子,我真是……”她越說越氣,竟然捂著胸口喘了起來。

紀妙原本哭得傷心,但是劉氏這一番話將她問的啞口無言,但是又不甘心只好悶聲坐著,可是劉氏這捂著胸口的動作立馬嚇得她站了起來跑過去攙扶。“娘,你莫要生氣,是女兒錯了。”紀妙連忙將劉氏扶著坐在了繡墩上,一邊順氣一邊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劉氏被順了半天的氣,感覺也好了許多,她剛剛也算是教訓了但是還得恩威並施才行。這時候才張口說道:“行了,你也別哭了,娘剛剛也是被氣昏了頭才說你的,都哭成桃子了。”她拿著自己的手帕往著紀妙的臉上擦著淚,小心安慰著,聲音也都柔和緩了下來。“娘做的事情還不都是為了你好?為娘的還能害了你不成?”

紀妙原本急的不行,現在心裡又悔又愧的,也就忍住了脾氣聽著劉氏的話,可她到底性子軸了些,握著劉氏的手說道:“娘,女兒知道你不會害女兒,可是……可是表哥他……。”她支支吾吾裡半天,到底是怕劉氏生氣也沒敢說全了。只是那泫然欲泣和抿著的嘴角表現著自己那難過的心情。

“我的兒,莫要難過了。”劉氏摟著紀妙的身子輕輕拍著說道:“那孩子就是有千般好萬般好,卻不是你的良人,昨個為娘也是為了你打算的問了你爹他的……”劉氏剛剛說到這裡,就感覺紀妙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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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妙聽到這話立馬抬眼看向劉氏說到:“母親去問父親了?”用膳的時候瞧著父親極為喜歡紀伯安,可是為何在這事上就變了個態度?她抓著劉氏的手急急忙忙的問道:“父親說了什麼?”

劉氏被她打斷了話,心裡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父親講了,將軍府複雜的很,虎視眈眈瞧著的人可不少,那孩子來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你這眼巴巴的往裡面奔,豈不是自己投了虎穴?就是即使你到了上京,那裡山高水遠的我們不在,你又有什麼仰仗?快快歇了心思罷,那孩子不是你的良人。”說完她又嘆了口氣拍了拍紀妙的手。

“再無可能?”紀妙聽著母親的厲害分析,雖然說的都是些極對的,可是還是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的銀牙,她眼皮耷拉了下來,只得再柔柔的問了一句劉氏。

劉氏瞧著她這個模樣,就知道這事是萬萬不能鬆口的,她拄著那桌子站了起來,對著紀妙神色嚴肅的回答道:“絕無可能。”然後轉身朝著門口走去,在手剛剛碰到門的時候轉頭朝著紀妙說道:“你在這閨房裡就先待些時日,等著他們祭祖走了再出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