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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變化

唐依依的倔強讓雷老無奈的在這個現在兩軍交戰極為不穩定的城市暫時住了下來,而且他又不是個真的絕情之人,這段時間還是一直在為紀伯安診脈開藥,偶爾還會去將軍府也一道幫著診治一下,到底還是將原本一直在病榻之上的鄭謖醫治得有了一些的起色。

此時北邊邊關之地都開始下起了大雪,無論是卑夷族還是大梁,兩邊都是不會輕舉妄動的,都在等著這場大雪過去到明年雪停春歸的時候,而這幾個月也算是能夠安穩一些的時候。

原本握在病榻之上的鄭謖這段時間已經大好了,只是到底上了一些根底,到底不如之前了。往日隔三差五就會出去尋營的鄭謖現在只是偶爾才會出去,其餘的時候都是交給陳放的。

紀伯安自從上一次過後就暫時再無發病的情況,每過一段時間便會與宋明他們幾個換著班的來瞧一瞧鄭謖,今兒倒是巧得很大家都有時間便約著一同前來將軍府。他們剛剛一進去就瞧見陳放正端著一碗湯藥追著鄭謖,真是想兩個老小孩一般,瞧見紀伯安他們才總算是消停了許多。

“你們今兒個來的倒是挺齊的。”鄭謖瞧見紀伯安幾個人在一旁瞧著他,這才停了剛剛還在嫌棄一直躲著陳放的腳步,轉而坐了下來。“前兩日聖上傳來了旨意,說是後隅那邊暫時穩定了下來,定王一直都在盯著,叫咱們能拖就拖,拖到明年開春的時候就好多了。”

紀伯安他們這次本來也是打算抽個空聚一聚,這段時間大家都是忙得很沒什麼時間碰面,恰巧也能夠過來看一看鄭謖,沒想到竟然還有上京傳過來的訊息,便一個個的都點了點頭應了。

鄭謖現在頭髮明顯與之從前相比白了更多,鬢角染了霜的他此時披著一件大厚披風坐在椅子上,倒是將原本的銳利嚴正削弱了許多;倒是陳放的變化是更多的,不知道為何他的頭髮就像是一夜變白了一般,若是不知內情的還以為受傷了的是他一般,但是最為叫紀伯安他們幾個人覺得變化最大的是陳放好像從鄭謖受傷了以後便再也未曾笑過了,那張見面先是對人和藹笑容掛在臉上的陳放不見了。

“說了那麼多,快些把藥喝了,省的一會嫂夫人還要擔心。”陳放手裡的那碗藥方才還冒著縷縷熱氣,但是現在只是摸著微微有些溫度了,瞧著應該是快要涼了,便出口提醒道:“藥涼了就更難喝了。”

鄭謖方才就一直躲著陳放手裡的那碗藥,他感覺自己身子骨已然是大好了,然而還是被每天灌著這些難喝的黑藥湯子,怎麼能夠不煩的?但是此刻又瞧見幾個小輩都在自己這裡一直瞧著,也不好再推脫省的顯得自己連吃藥都磨磨唧唧的,便接過了陳放手中一直捧著的藥碗說道:“不就是喝個湯藥嗎?你在這追追追的。”一邊埋怨似的說著,一邊張了口去喝,只是那在接近湯藥碗時微微皺了一下的眉頭能夠顯現出來到底是多麼的牴觸。

“鄭將軍好像有些變了。”出了府門的宋明回頭望了一眼將軍府,有些感慨的說道:“以前鄭將軍哪裡會為了喝藥而耍小孩子脾氣,而且這幾次來的時候明顯能夠感覺到他態度都變得柔和了許多,連著府裡面的下人都說最近能看見鄭將軍的笑臉都多了一些。”

大抵上宋明的話觸動了費秉安他們兩個,便也張口說道:“確實,只不過鄭將軍這次受傷,變得更多的是副將軍,他們兩個……”費秉安嘆了一口氣然後指了指那邊的馬車,就沒了言語,只是話語之間和面上都是極為感嘆。

一邊說著紀伯安他們幾個也都一個個上了馬車,天寒地凍的時候荒蕪的街道上出了巡城的士兵便再無其他行人的蹤跡,就像是被白色封印住了一般,一切都顯得沉靜而美好,只不過裡面藏著的更多是無奈與對於生的期望。

能夠聚一下但是不代表他們會放縱,更多的則是對於現在這個局勢的探討和那些往日不能在外面所說的事情的交流。到了晚間時候大概是累了,但是天黑路滑不方便回大營,他們幾個人也就各自找了屋子暫且休息一晚。而剛剛走到自己屋子的紀伯安卻被站在門口一直在等著他的唐依依給攔了個正著,而且此刻明顯唐依依也是瞧見了紀伯安的,想避開也是避開不了了。

“紀將軍,我有話想和你說。”唐依依瞧見紀伯安以後,生怕紀伯安找些藉口離去,便立馬先開了口。這段時間唐依依似乎是因為自己父親的原因也變得愈發的穩重沉悶,雖然她一向都是內向清冷的,但是與此刻卻還是又很大差別的。她指了指紀伯安的屋子然後才開口說道:“我們能夠進去說嗎?”她指了指屋內,聲音都是低沉的,然後看向紀伯安的一雙眼睛說道:“我們站在這裡說話可能會吵到別人,所以還是進去說比較好。”

紀伯安想著紀尤他們都在也不算是孤男寡女,便點了點頭將唐依依請進了門,而跟在紀伯安身後的紀尤則是極為識趣的沒有跟進房中,站在門外充當起了往日韓泗的職位,成了個看門的柱子一般。

從唐依依進去到唐依依出來大抵上是得有個把時辰的,其間紀尤站在門外還能聽到紀伯安的語氣有些不大對勁,聽上去也像是生了氣的,不過他選擇的是當個聾子,就宛如沒有聽見一般,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唐依依出來。

“唐姑娘,我絕對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紀伯安此時面上已經是帶了怒色的,他往日對著唐依依從未有過如此表情,那感覺就像是唐依依要做的事情是他極為反感的事情一般。“雷老也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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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唐依依卻只是轉頭對著紀伯安笑了笑,嫻靜卻決絕,而後便轉頭就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