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對康順，這支球隊也很強，緊跟在拼搏後面排第三，落後我們五分。不過沒想到拼搏居然被李集中學逼平了。又落後我們四分了。現在康順估計要拼命了，他們有機會成為最好成績的第二名進入決賽圈。所以我們將會面臨一場苦戰。”常誠分析著康順現在的積分情況。
“不錯，現在康順和拼搏都有機會，不過拼搏這兩場看來有點後勁不足，他們的打法決定了他們的體力消耗很大，最後兩場有點懸。而康順的戰術打法有變化，變得非常簡單但效果非常好，典型的兩翼齊飛。他們的兩個中鋒本來就高。頭球功夫了得，而且上一場我去看他們比賽，這兩人比上一次和我們對陣的時候又長高了，有一個已經超過一米八了。兩個邊前衛傳中能力很強，不管在邊路什麼地方都能傳出質量很高的傳中球。這套進攻組合對我們的後防線是一次考驗。”張俊把他看到的，想到的也提了出來。
“對付這兩個中鋒我們只有廖晨能夠和他們爭搶一下，魏濤還小，身體上吃虧，陳威身高有差距。這倒是個麻煩。”穆林對康順的進攻組合也感到頭疼。
“也沒什麼大不了。身高又不是防守的決定因素，想想卡納瓦羅，才一米七幾，多少高中鋒在他面前討不到便宜。再說了，防守兩翼齊飛的戰術不一定要把注意力放在中鋒身上，不讓他們舒舒服服地傳中，中鋒的攻擊力就會大打折扣。”常誠並不擔心康順的兩翼齊飛，高中鋒戰術。他認為戰術得當就可以遏制住康順的進攻，“我擔心的反而是他們對勝利的氣勢，對進入決賽圈的渴望。如果這股氣勢運用得當，他們的防守和進攻都會上一個檔次。不過那個小個子前腰呢？”
“那個前腰改打邊前衛了。老常的話說得對，我想我們……”穆林還沒說完，桌上的傳來皇后樂隊的歌聲——ILL ROCK YOU!
“我去，老常，聽說你這個鈴聲用了好幾年了！”張俊捂著頭表示無語。
“好聽嘛！”常誠笑笑，接通電話。
“喂？周指導。”
“喂，小常吧，你帶的球隊表現不錯嘛，不出意外你們基本鎖定一個決賽圈名額了。”電話那頭周朝陽聽起來心情不錯。
“應該沒問題，我們正在研究下一場比賽的對手，爭取取勝。”常誠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們下一個對手是康順吧？”
“對，就是康順。”
“你們有把握能贏嗎？”
“嘿嘿，周指導這可不好預測，康順也很強，比賽不結束誰也說不準。”常誠嘿嘿笑道。
“你在打馬虎眼呢？”周朝陽聽出來了。
“嘿嘿，瞞不過您，這場比賽勢在必得。而且張傑也恢復了，可以參加比賽了。到時候我們球隊可以派出最強陣容。”常誠自信滿滿的說道。
“嗯，有信心很好，實際上…嗯…那個康順也是足協底下的一支球隊，和你們是同根同源，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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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話直說，跟我不用客氣的。”常誠聽出周朝陽有話想說。
“行吧，我直說吧，你知道康順U15是足協底下另一支U15球隊吧。”周朝陽的語氣順暢了一些。
“知道，他們是借給康順俱樂部的。”
“現在的積分形勢對於他們來說有很大的機會能爭取以最好的第二名進入決賽圈。最後兩場比賽一場是對你們，另一場是對鄂市U15，對鄂市他們能夠拿下來，但對你們卻是希望不大……”
“等等。”常誠打斷周朝陽的話，“您是想我輸掉這場比賽？”
常誠的話讓在一邊討論的張俊和穆林停止討論，詫異地看著常誠。
“話不能這麼說，你們和康順U15本來就是兄弟球隊，能夠一起進入決賽圈不好嗎，最起碼我們江城在決賽圈裡有更多機會走得更遠，不好嗎？而且這兩支球隊都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周朝陽說話似乎有些底氣不足，彷彿在糾結著什麼。
“周指導，我知道這兩支球隊都是您的心血，但是您在教導我們的時候就說過。做青訓不僅要教孩子們踢球，更要叫他們做人。如果現在我去告訴這些孩子們下一場比賽你們要輸給對手。孩子們會怎麼想，會怎麼看？他們會不會認為我之前講的都是假的，都是無聊的心靈雞湯？這對他們以後的成長會帶來多大的影響？您總說現在中國足球有問題。球迷們也說中國足球已經爛到骨子裡了。難道我們要把這種爛傳承下去嗎？……”
“夠了！你不願意就算了！嘟——”手機裡傳來一陣忙音，周朝陽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常誠如同被一柄大錘狠狠地擊打在身上，他無力地坐了下來，雙眼呆滯地看著前方。穆林和張俊面面相覷。一支球隊在關鍵時候受到如此打擊，他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長，也許只有短短的一瞬間。皇后樂隊的歌聲再次響起，把常誠喚醒。
“喂，哪位。”常誠有氣無力的說道。
“小常啊，你說的對，按你自己的想法做吧。我老了，老了就喜歡胡思亂想。就這樣吧。”電話又結束通話了。
常誠愣愣地看著手機，周朝陽又打來電話，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就結束通話了。
“誰的電話。”張俊開口問道。這段時間的沉默，把他這個話癆給憋壞了。
“周指導的。”
“又說什麼了？”
“讓我按自己想法做。”
“就這？”
“就這。”
“前面一個電話呢？說些什麼？”
“……”
在體育中心球場間的小路上，徐濤慢慢地跑著，直跑得汗流浹背，路過江城U15訓練場時他停下腳步，看了會訓練場裡訓練的江城U15。轉頭徑直拐進了江城U15訓練場。
剛進訓練場就聽見常誠的聲音。
“快！快！注意四周，不要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常誠一邊大聲喊著，一邊跟著小球員們滿場飛奔。
“老常今天訓練怎麼這麼猛。”徐濤沒有打擾常誠，而是詢問在訓練場角落裡訓練守門員的張俊。
張俊一看是徐濤來了，苦笑著搖搖頭，“受刺激了，他接到個電話。”
“電話？誰的？”
“周朝陽周指導。”
“說的什麼事。”
“具體不太清楚，老常接完電話也沒跟我們說。不過他在講電話的時候好像是周指導想讓我們對康順的時候放水，讓他們有機會進決賽圈。”張俊把知道的告訴了徐濤。
“這怎麼可能？”徐濤驚得張大嘴，不可思議地看著張俊，“周指導一向剛正，這麼會讓老常放水？”
“我也不信，不過看常誠的模樣，呵呵，估計是真的。”張俊冷笑兩聲。
“我去打聽一下，看看什麼情況。”徐濤想把事情搞清楚。說完轉身離開了訓練場。
整個江城足協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不多時徐濤基本打聽清楚。他離開足協特地路過江城U15訓練場。
江城U15正好結束訓練，球員們三三兩兩跟著自己的家長離開，常誠等教練員跟在後面離開訓練場。
張俊眼尖，一眼看見特意路過的徐濤。
“徐指導！”
徐濤應了一聲走了過去。卻發現常誠以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自己。
“常老弟，怎麼這麼看著我？”
“徐老哥，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為什麼同根同源的某個球隊來做說客？”
常誠的話梗著徐濤半天說不出話，心裡也升起一股火氣。
“常誠！你這叫什麼話？！你是不是認為我也是來勸你打假球的？我徐濤是錯過一次，但我也是一口唾沫一顆釘。說不會有下次就不會有下次。”說完，徐濤扭頭直接離開了，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
“老常你幹什麼？”張俊沒拉住徐濤，扭頭對常誠吼道。
“他不是來做說客的嗎？還不是想讓我們放水，輸給康順。”常誠梗著脖子恨恨地說道。
“老徐他什麼都不知道，剛才才問過我。”張俊氣的把之前碰到徐濤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講給常誠聽。
“徐指導剛才過來估計是打聽到什麼想跟你說。你倒好，對著徐指導發一通莫名其妙的火。是個人都被你氣死！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是假球就會和徐指導有關係？你這個蠢貨！”張俊越說越氣，直接指著常誠的鼻子罵道。
一通罵讓常誠清醒不少，他看著滿臉怒氣的張俊，和一邊低頭不語的穆林，一瞬間他明白自己犯了大錯。
“徐老哥呢？”常誠連忙看向徐濤離去的方向，可現在哪裡有徐濤的影子。
“對不起，張俊，我有些昏頭了。”常誠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低頭說道。
“你真的是昏頭了，你這種情緒，估計不用你去打假球，我們也會輸給康順。”穆林在一邊冷冷地說了一句。
穆林的話如同當頭棒喝，常誠心裡升起一股涼意。是啊，還有三天就是比賽日了，如果他繼續帶著這種情緒訓練，也會把這種情緒帶給球隊。到比賽的時候這種情緒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把自己和球隊都炸連渣都不剩。